楚州兩個官員因不同原因幾乎同時犯案,皇帝震怒,御口親判斬首,也沒等秋後,過不了多久,就在菜市口斬了。
楚州另派了新的刺史和新的轉運鹽使走馬上任,辛弘熙久歷官場,政務熟悉。兩位新官上任,是不可能再沆瀣一氣地算計他了。
辛弘熙被判無罪之後,駱清心接他來清心閣住了兩日,這兩日裡,新升任的刑部令使終於正式見過了自己這位“姐夫”。
之後,駱清心又派辛文軒一路護送他回去楚州了。
這件事來得快,過去的也快。
但京城中另一件轟動的事,卻沒那麼容易過去。
田佩芝哭着鬧着要嫁給一個乞丐,而那個乞丐卻被侯世傑當寶一樣藏在府裡,田佩芝也着實潑辣,竟然也賴在曹國公府不走了。
田副將對這個女兒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哄也哄了,卻無一點用處,一氣之下,幾乎和她斷絕父女關係。
這件事地京城勳貴子弟圈子裡的影響和關注度,遠比外官辛弘熙涉嫌殺奴影響更大。
畢竟,這一男一女爭一男這種事,纔是最適合茶餘飯後,杯酒之間談論的笑料。
在此事鬧得最爲熱鬧之時,那個偏僻小院之中,黑袍人又一次去見了苗女小夭。
小夭已經好多了,除了臉色仍然蒼白,所餵養的蠱蟲死傷大半,元氣大傷之外,已經可以下地行走。
黑袍人出現時,小夭正在清理她那些死去的蠱,心疼之極的模樣,畢竟是親手培育那麼久的。
黑袍人詫異地道:“爲什麼這些都要毀去?”
小夭脣邊現出一絲悽然,道:“這些都已經死了,不毀去留着也沒有用!”
黑袍人道:“怎麼會死去這麼多?你所養的蠱,豈不是十去七八了?”
小夭道:“這些死去的蠱,都是以我血爲引餵養,它們平時既然吸食我的血,在我危難的時候,自然也能爲我分擔一二。牽情蠱反噬,我九死一生,若非它們爲我分擔,我已不能站在這裡!”
黑袍人似是驚住了,他當時看見小夭情形兇險,卻不知道她還差點丟了命。
他放緩聲音,道:“那依你之見,此蠱反噬於你,到底你說的兩種情形中的哪一種?”
小夭充滿自信地道:“自然是第二種,第一種不存在!”
黑袍人道:“你說過,這牽情蠱中了之後,兩個中蠱之人若是在一丈之內,手腕上會顯示紅線,那紅線會在什麼時候消失?”
小夭道:“三個月後!”
“可你明明已經被反噬了,那女子也沒中蠱,爲什麼紅線還在她手腕,而且得三個月才能消失?”
小夭看了她一眼,才道:“若女子中蠱,這紅線,便是牽情線,若是不曾中蠱,反噬了,這紅線,便是控蠱線。若那女子是蠱術高我十倍之人,這三個月之內,她隨時可以取我性命,也能取牽情另一端男子性命。”
黑袍人眼中現出驚訝之色,似乎頗有幾分擔心,道:“那你豈不是並沒有解除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