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你真的能做到兩清?
可是,我做不到。
我怎麼能允許你與我真正兩清?
卓雪彤心裡着急,努力地在記憶中搜着,想着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更快地把端木北曜趕走。果然腦中不斷地涌出一些片斷。那些讓端木北曜覺得刺傷的片斷,又何嘗不是讓駱清心刺心的片斷?
那些片斷端木北曜總覺得無比刺痛,駱清心又何嘗不是同樣,因此,哪怕她真的決定兩清,
除了不知道赤霄殿主是端木北曜的身份,她搜到很多有用的訊息。
她臉色冷冷地道:“你是覺得一刀還不夠嗎?”她極快地拿出寒雪匕首。
端木北曜眼瞳一縮,她自刺的那一幕,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前,心中的那份剜刺一樣的痛,也出現在眼前,他立刻後退了一步。
卓雪彤心中有些喜悅,面上卻不顯,仍是冷冰冰地道:“赤霄殿主,你不是說過,只要你和我再有一點牽扯,就死在我的刀下嗎?你還來幹什麼?是想死在我的刀下?”
這冰冷無情的話,又一次準確地刺中了端木北曜的心,那般狠,那般準。
他心中一滯,只覺得痛得無法呼吸。
當時,他見她如此無情,才說了這樣過頭的話,可是,那不是他的本意。
他是發過誓,那又怎麼樣?只要駱清心原諒他,他願意傷在她的刀下。可他怕她自傷。
卓雪彤看着青銅面具下那雙痛苦的,糾結的,無奈的,祈諒的眼神,不禁冷冷笑道:“赤霄殿主,原來你也有傷心難過的時候。你還不走,是想再刺我一刀,還是想死在我的刀下?”
端木北曜又退了一步,他眼中的神采在一點點寂滅。
如果說之前駱清心的冷,讓他心中憤怒難受,讓他憤然不甘,現在她的冷,就讓他覺得刺痛,那種刺痛,不是生氣,不是惱怒,而是深深的愧與悔。
如果時間能重來,他願意把那些他說過的話全都吞回去。
他啞聲道:“我只是想……問你的傷可好些了嗎?”
“你說呢?”卓雪彤冷冷一笑,道:“貓哭耗子,假慈悲!”
端木北曜喃喃道:“對不起!我沒有惡意,我只是……”
卓雪彤眼裡現出一絲一閃而過的得意,冷冷打斷他道:“赤霄殿主,你傷我的時候,傷得那麼毫無保留,現在,你又來乞求原諒,你真以爲我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端木北曜:“……”
他幽深的,痛楚的,愧疚的眼神落在那張熟悉的臉上,除了蒼白一些,沒有血色一些,這張臉,是他熟悉的一張臉。
可是,剛纔那絲得意,是他的錯覺嗎?
還有,駱清心平常不是這麼說話的。
她氣他惱他,只會用清冷的目光,淡漠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個陌生人。她不會說那些傷人的,控訴的,遣責的話。
如果他的洛洛不是一身傲骨,不是不屑於解釋,也不屑於去問一個解釋,他又何至於誤解?他又何至於尚不知道,她和他之間,已經不止一個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