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那這些石頭全都是你的麼?”
老人神態慈祥看着白秀,聞言笑呵呵道:“不是,我也是來瞎逛的,這不叫石頭,而叫毛料。對了,提醒你一下,玩這行的,講究個先來後到,別人正在看的毛料,其他人是不允許插一手的,只有別人看完了或者不要,另外的人才可以去查看。以後你要注意一點,省的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多謝老人家!”白秀心中一凜,感激道,難得碰上這麼一個一點不擡高自己身份的人,他便繼續問道:“老人家,那您能給我講解一些這裡面的常識麼,我對這行真的什麼都不懂。”
“呵呵!”老人摸着鬍鬚笑了,對白秀這種勤學好問的品質很讚賞,他也好長時間沒遇到這種年輕人了。玩他們這一行的,大多數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賺錢靠的不僅是運氣,還有經驗。
“這翡翠原石大家都知道,目前這世界上還沒有任何儀器可以透視到石頭的內部,所以一塊毛料裡面,是否有翡翠,翡翠的品級如何,這誰都不敢打包票。所以購買毛料,也就稱之爲賭石。”老人席地而坐,給白秀解釋道。
白秀也跟着坐在地上,至於莫柔則好奇的去旁邊觀看去了。
“這賭石又分爲兩種,有半賭和全賭之別。半賭就是我把這毛料切開一塊,這叫做開窗,或者從邊上打磨掉一點石頭的外皮,這叫做擦石。不管是開天窗還是擦石,其目的都是爲了讓毛料裡面露出綠來。只要出綠了,就證明這塊石頭裡面有翡翠,購買毛料的人就可以根據顯露出來的綠意來判斷石頭裡翡翠的種色,這樣的賭法,就就叫做半賭。”
老人說着,從旁邊地上拿起一塊大約碗口大小的毛料,指着毛料上一個切開道:“這就是半賭,你看,這裡已經被切開,而且出了綠,水種也不錯。一般翡翠毛料,越是靠近石心的地方,翡翠種色越好,當然,例外的情況也很多。這塊毛料說不準裡面就會出玻璃種,但也有可能是芝麻頭,不過裡面有翡翠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之所以說是半賭,就是賭裡面翡翠的品級種色和形狀大小,價格比較高,但風險相對應的比較小。”
“至於那些沒有開過窗的,就叫做全賭,完全是靠個人的運氣和眼力。但這種全賭有時候也看成色的,有些毛料成色好,價格不比半賭的差多少,有的甚至非常高,不一而論。”老人指着遠處那些黑乎乎的石頭道。
白秀不斷點頭,今天他可真漲了見識,忽然指着老人手中那塊開過窗的毛料問道:“那老人家,您這塊手裡的毛料,大概值多少錢?”
“這塊啊……”老人拿起放大鏡趴在切口處觀察那點綠色,好半響後,擡起頭,沉吟了一下道:“這塊毛料出現的綠很不錯,而且是蟒紋走向,價格應該在一百萬左右吧。”
“嘶!”白秀倒抽一口冷氣,他現在已經對錢物有了概念,沒想到,區區石頭就能值一百多萬。好奇之下,手掌輕輕撫摸上去,神識散發,頓時,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靈氣充斥其中。
只不過,這股靈氣非常細小,大概只有頭髮絲那麼粗,他也不知道這塊毛料解開後到底能值多少錢。
“唉,我說窮酸,你到底賭不賭啊!坐在那和一個快要死的老頭嘮嗑什麼?”
遠處,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白秀眉頭一皺,擡起頭,看見發出聲音的是那個非主流女孩。
不僅是白秀,二樓裡許多人也被這道聲音驚醒,等看到白秀身邊的老人後,不少人臉色就變了,有幾個人甚至準備發火,但卻被老人輕輕搖頭制止了。
“老人家,謝謝您了。”白秀站起身,感謝道,“出於感謝,晚輩給您留個電話號碼,如果您哪天生命出了危險,可以讓人打電話過來。”
說着,白秀拿起地上一顆小石頭,在地上寫下了自己電話號碼,留下滿臉驚愕的老人。
白秀走過去的時候,發現一幫少爺公主已經大部分選好了毛料,只剩下周太華和另外一男一女還沒有選,男的體型略微偏瘦,個子也不是很高,只有一米七。
而那女的則長得很高挑,黃金比例的身材,雖然年紀不大,卻有一種雍容的氣質,高貴優雅,在這一羣少爺公主裡面,這一男一女是爲數不多沒有取笑他的兩位。
“小子,既然來了,那我們是不是也該開始了?”
看見白秀走過來,周太華笑容溫純道,只不過怎麼看都有一種大灰狼的味道。
白秀目光掃過旁邊一男一女,發現對方莫無表情後,微笑道:“當然,你不就是想讓我輸了,最後好得到那枚銅錢麼。”
周太華一愕,想不到白秀竟然看的這麼透徹,當下也不在多說,而是直接走到一塊大約二三百斤的毛料跟前道:“我已經選好了,只要你贏了我,我就給你一百萬!反之,要是你輸了,那枚銅錢要歸我。”
很顯然,他剛纔早已做好了準備,就等着白秀上鉤。對於賭石,他雖然經歷的不多,但也不陌生。
白秀目光掃過周太華身邊的那塊毛料,淡淡一笑,蹲下身東摸摸西摸摸開始尋找合適的毛料。
不經意間,他的腳步開始挪動,接近到周太華身邊的那塊毛料,當小腿部接觸到那塊毛料的瞬間,白秀的身體微不可查的出現一絲顫抖,他清楚的感知到毛料裡面,有一股手指粗細的靈氣存在。
“這傢伙眼光還真不錯!”白秀心裡暗自嘀咕,同時心中默唸一聲:“吞!”
頓時,體內功法開始運作,強橫無匹的吞噬體質如遠古兇獸,張開了血盆大口,一股濃郁的靈氣順着小腿經脈,注入他的丹田。
約莫一分鐘時間,白秀離開了那塊毛料,東摸摸西摸摸繼續尋找合適的毛料,而此刻,周太華的那塊毛料早已經是一塊廢石,不值一分錢。
白秀的動作落到周太華和另外一男一女眼中,三人眼中同時露出一抹不屑之色,很明顯,他們看出了白秀確實是一個雛兒。如果都像他這麼挑石,那簡直就是純粹撞運氣,哪還有半點經驗可言。
“倩影,走,我們也碰碰運氣。”
這個時候,一男一女中,偏瘦男子對那女子道。
“陸少爺,我還以爲你這位玉石大行家不準備出手了呢?”周太華笑着道。
這位陸少爺本名陸川,其家族裡經營的生意主要就是玉石。至於那位叫倩影的女子,周太華只知道本名叫張倩影,剛從英國劍橋留學回來,其他的倒不怎麼了解,不過看其挑選毛料的神態,對玉石這一行也應該頗爲了解,最起碼比某位肯定強。
在陸川和張倩影也開始選取毛料的時候,白秀基本上已經把展廳內大大小小毛料摸了個遍,所得到的結果讓他很鬱悶。
整個展廳,大大小小毛料應該有兩百多塊,可真正感知到靈氣的只有那麼十幾塊。在這十幾塊毛料裡面,除了周太華的那塊毛料靈氣比較充足外,其餘的,都只有頭髮絲粗細的靈氣程度。
最好的一個只有毛線粗細,也就在自己現在手中拿着的一塊大約籃球大小的毛料。
“媽的!”白秀心裡有些憤憤,對毛料的主人很是不滿,這兩百多塊裡面,只有十幾塊有靈氣的,其餘全都是空白,這不騙人麼!所以他很乾脆的走回去,把自己先前凡是感知到有靈氣的毛料,全都吞噬了個乾淨。
感覺到自己丹田裡充沛的靈氣,白秀方纔露出滿意之色,殊不知,他可真冤枉了那毛料主人。
做毛料的,誰又能知道自己這批貨裡到底有多少蘊含翡翠的,所以,碰上白秀這種雛兒,只能算是倒了血黴。
當白秀抱着懷裡籃球大小的毛料走過來之際,周太華眼睛裡露出嘲諷之色,心中暗自嘀咕,屁大點毛料就想出翡翠,簡直是癡人做夢,這一次,落寶金錢絕對是自己囊中之物,他對自己所選的毛料很有信心。
這時,陸川和張倩影也已經選好了自己的毛料抱着走出來,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朝着不遠處櫃檯向走去,那裡坐着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人,他就是這裡毛料的主人。
二樓展廳,很少出現像白秀這麼一羣選毛料的人,所以,當一羣人浩浩蕩蕩結賬時,展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莫柔也跑了過來,目光緊緊盯着白秀手中毛料。
結賬的時候,白秀髮現,這一羣少爺公主所選的毛料,都遠遠比自己的貴,最便宜的一個也是五萬多。至於最貴的,無疑就是周太華那一塊,整整兩百萬,可是對方結賬的時候,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到了白秀自己時,手中毛料價值一萬五,他刷卡付款,當所有人結完帳後,那毛料主人笑的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各位,你們是準備買回家自己切呢,還是準備當場解開?我這裡有現成的工具,免費幫各位切。”毛料主人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