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華見蕭臨楚固執已見,只能嘆息一聲,起身。
魏書雙手抱拳,上前一步,“三哥,您留在皇宮,等着我和思華的消息吧!”
蕭臨楚擰眉,看了魏書一眼,冷聲,“你以爲這次攻打雪鸞宮,會有危險?檎”
魏書臉色紅的可以滴血,低着頭,訕訕的一言不發魍。
寧思華無奈的看着蕭臨楚,始終不明白,爲什麼他突然之間,這麼相信張媛媛。
那個張媛媛八面玲瓏,把謹貴妃哄的團團轉,明顯不是善茬。
蕭臨楚平靜的看了兩人一眼,揉了揉伏在案几上,鳳雲輕的腦袋,嘆息着道,“此事毋庸再議,還是商量一下,具體細節!”
他跟寧思華幾人,商議了一下午,鳳雲輕就伏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
晚膳時分,鳳雲輕被蕭臨楚推醒,她睜開眼睛,無辜的看了他一眼,他低聲,“起來用膳了!”
鳳雲輕搖搖頭,伏在那裡不說話,蕭臨楚見她精神不振的樣子,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肚子疼!”鳳雲輕低低的道。
蕭臨楚伸手一摸她的額頭,看着她略顯蒼白的臉,恨恨的道,“疼死你,午膳的時候讓你少吃辣,你卻偏偏不聽!”
鳳雲輕鼓嘴,怏怏的坐在他的腿上,他索性抱着她起身,朝着一邊的貴妃榻走去。
將她放在貴妃榻上,他用右手覆蓋住了她的小腹,一點一點推揉起來。
她睡眼惺忪,無力的道,“你快別管我,你去吃飯吧,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蕭臨楚皺眉看着她,不悅的道,“怎麼可能不管你?”
鳳雲輕抓住他的手,似嬌似嗔,“你快去吃飯,我睡一會兒就好,你呆在這裡,我反而不能好好休息!”
蕭臨楚看了她一眼道,“你都休息了一下午,還沒有休息好?”
鳳雲輕哼了一聲,別過臉不理他,臉色煞白的樣子,也不像是作假。
蕭臨楚見她這樣,知道大抵是女人不舒服的那幾天,隨即起身道,“你躺這會兒休息一會兒,有什麼需要,叫了方恆進來,我去母后那邊坐坐,也就頂多一個時辰!”
鳳雲輕點點頭,目送着他離開。
蕭臨楚走出了御書房,交代了小太監和方恆幾句,這才朝着白謹的宮殿走去。
白謹正在生氣,老皇帝雖然將皇位傳給了蕭臨楚,但是他去南方的行宮,卻沒有帶着她,而是帶着淑妃,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誰親誰疏。
她鬥了一輩子,爭了一輩子,無非就是想要世人對她另眼相看。
她想要得到老皇帝的獨寵,想要成爲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想要自己的兒子成爲這赤月的九五之尊。
可是現在,她似乎什麼都得到了,也似乎什麼都沒有得到。
蕭臨楚進門的時候,白謹正在借酒消愁,她喝酒的姿勢很優雅,畢竟是出生名門。
斜斜的睨了蕭臨楚一眼,她出言挖苦,“呦,這是走錯門了吧?”
蕭臨楚上前,拿過了她手中的酒杯,遞給一邊的宮女,“換茶!”
那宮女唯唯諾諾的接過,蕭臨楚順勢坐在白謹的對面,沉聲說道,“我已經找到老四了,若是他願意回來,我可以將皇位讓給他!”
白謹的手,微微顫抖,咬牙切齒的道,“你當真要爲了那個女人,拋棄一切?”
蕭臨楚面色如常,只是脣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笑容,這笑容有些幸福的小味道,他看着白謹道,“怎麼是拋棄一切呢?你想我的時候,我還是會帶着她一起回來看你,到時候,肯定帶着你的幾個小孫女兒……”
白謹心裡難受,面色蒼白,她知道,她這個兒子做事,她一向阻止不了。
可是,就這樣算了嗎?
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忍不住哭了起來。
蕭臨楚緊皺眉頭,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注視着她道,“別難過了,你應該替我高興纔對,這麼多年的夙願,終於要得償了!”
白謹擡起頭,哽咽了一下,“鳳雲輕確實不適合皇宮,你帶着她走也好,可是不準做藍雪國的駙馬,丟人!”
堂堂的赤月皇帝不做,去做藍雪駙馬,這說出去,她的臉往哪兒擱?
蕭臨楚笑了笑,“就算去了藍雪國,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還有,若是想他了,就自己去找他,男人都不喜歡爭強好勝的女人!”
這句話,說到了白謹的心坎上,白謹忍不住,就悲痛的哭了起來。
她爭強好勝是爲了誰啊,到頭來,丈夫疏遠,兒子不喜,她終究是孤家寡人一個。
見白謹哭的厲害,蕭臨楚上前,坐在她的身邊,摟着她,拍拍她的肩膀,“別哭了,別哭了……”
他反反覆覆就會說這麼一句話,白謹氣的搖頭,“我哭是爲了誰呀?我是被誰氣哭的?老三你去將小四給我找回來,從此以後,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
蕭臨楚點點頭,“那你早點休息!”
他站起身離開,白謹卻更加生氣,蹙眉跺腳,“你爲了鳳雲輕,當真是不要我和城城了?”
蕭臨楚頓住腳步,神色複雜,動了動脣瓣道,“我沒有不要你們,只是,我沒有了鳳雲輕,會不幸福!”
白謹站起身,臉頰上都是淚,保養得宜的臉上,一絲皺紋都沒有。
她走到蕭臨楚身前道,“留下來陪着孃親,你會不幸福嗎?”
蕭臨楚思索片刻,點點頭。
鳳雲輕實在是太過單純,指不定哪天就被算計了去,他必須帶她遠離皇宮這個是非之地。
白謹哽咽着點頭,“那你就走吧,皇位的事情,還是交給你父皇從長計議!”
蕭臨楚微微一笑,白謹眸泛淚光的看着他,“我不看好鳳雲輕,你知道,但是爲了你,我願意讓一步,不過兒子你一定要幸福!”
蕭臨楚再次點頭,白謹伸手,將他抱在懷裡,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的兒子長大了,壯實了。
似乎他成年之後,她就沒有這樣抱過他了。
她呷泣着哭,蕭臨楚任由她抱着自己,低聲道,“我又沒死,你哭什麼?”
白謹“呸”了他一口,“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她眼睛紅紅的瞪着他,“半個月之後,你的計劃是什麼?”
蕭臨楚沉吟片刻,“太過頻繁的更換皇帝,對赤月江山的穩定,影響太大,到時候我會戰死雪鸞宮,藉此機會,跟鳳雲輕遠走高飛!”
白謹點頭,伸手理了一下他的衣領,嘆息着道,“那就沒有時間告白了?”
蕭臨楚再次點頭,白謹擡起衣袖拭淚,“也好,免得到時候我忍不住,出言訓斥了鳳雲輕,讓你難做!”
蕭臨楚看着她道,“娘,謝謝你!”
白謹笑着搖頭,拿衣袖掩飾自己的酸楚,“跟自己的親孃說謝謝,你可真是……”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起來。
蕭臨楚終究不忍,還是陪了她半宿,後半夜才離開白謹的宮殿。
他的計劃,只有幾人知曉,連寧思華和魏書都不知道,他們若是知道,定然要阻撓他,對鳳雲輕做出不好的事情。
他現在,真的是什麼都顧不上,只想要和鳳雲輕安安靜靜的離開。
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如踩雲端,小心翼翼,卻又忐忑不安。
難怪人家說,情字難破,他現在何止是一個情字?簡直是要鬼迷心竅了,恨不得日日夜夜的和她在一起,看着她的嗔笑怒罵。
回到居安宮的時候,鳳雲輕正赤着兩隻腳,在地毯上跳來跳去,她手中拿着一個紅豔豔的果子,上面咬了幾口,她的脣瓣上還沾染了紫紅的果汁。
他緩慢走進,神色一貫的淡然。
鳳雲輕一隻腳跳到他的身邊,仰頭蹙眉道,“你纔回來,我都等了你半宿了!”
蕭臨楚伸手抱起她,走到椅子旁邊,坐下,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一摸她的雙腳,果然冰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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