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的臉,紅的厲害,閉着眼睛不肯睜開,整個人都縮進他的懷中,恨不得挖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其實,她也挺喜歡他的吧,在第一眼相見的時候,他擡起她的下巴,那眼神似乎在說,卿本佳人,奈何做賊…逆…
她被他的俊容,驚豔到了,要不然爲什麼連菜刀都沒用,就這樣放他過去了。
蕭錦玉看着懷中害羞的夏瑜,伸手摩擦她的頭頂,低聲道,“我先抱你過去,你這樣穿着溼衣服,會生病!”
夏瑜點點頭,依舊是悶在他的胸口,掩飾自己通紅的小臉,他就笑着抱起了她,大踏步往外面走去鼷。
走過幾個沒有岔口的道子,站在一個三岔口,蕭錦玉停了下來。
遠遠的,他看見蕭臨楚和鳳雲輕站在那裡等他。
蕭臨楚雙手環胸,靠在地下室潮溼的牆壁上,鳳雲輕則是歡快的踢着石子,蕭臨楚的眸光始終都落在鳳雲輕的身上,連他站在這裡半響,蕭臨楚都沒有發現。
以前三哥是何等警醒,現在卻眼睛裡只能看見鳳雲輕。
蕭錦玉咳嗽一聲,緩慢走近,鳳雲輕和蕭臨楚同時回頭,鳳雲輕微微一笑,衝着他招手道,“錦玉——”
“三嫂!”蕭錦玉微微一笑,看了懷中溼淋淋包裹着他外衫的夏瑜一眼道,“三嫂可有乾淨的衣服,幫我給夏瑜找一件!”
鳳雲輕點點頭,夏瑜卻一股腦從他懷中跳下,捂着自己的臉頰不敢去看蕭臨楚和鳳雲輕,鳳雲輕笑着道,“跟我來吧!”
她帶着夏瑜往外面走,只留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的站在那裡。
蕭臨楚終於開始關心,蕭錦玉怎麼會在這裡,聲音不緊不慢,帶着一絲特有的不耐,“你怎麼會來?”
蕭錦玉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被嫌棄,“三哥,我原本和小六一起來的,不過路上遇見了果果,所以小六帶着果果回了赤月,現在就剩我和小瑜!”
蕭臨楚在聽見小六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又聽見簫亦陌回了赤月,這才眉頭舒展,“那個小瑜,是什麼來歷?”
他的口氣太過漫不經心,讓蕭錦玉的心,微微一寒,他擰眉說道,“小瑜的身世,我也沒有怎麼過問,但是不會是名門淑媛,如果三哥覺得,小瑜的身份,不配入赤月皇家,那麼錦玉願意自請離去,貶爲庶人——”
蕭臨楚有些詫異蕭錦玉的想法,他站直了身體,盯着蕭錦玉的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多了,赤月現在,早就不需要你們幾個政、治聯姻了,所以儘管挑選你們喜歡的姑娘!”
蕭錦玉鬆了一口氣,笑容更加燦爛的道,“謝謝三哥!”
蕭臨楚笑而不語,轉身邊走邊問道,“我離開這兩個月,赤月國可有什麼變動?”
蕭錦玉搖頭,一本正經,“一切如常,不然我和小六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離開,三哥您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算是將赤月治理的井井有條,還有璟荇方恆他們,都是棟樑之才!”
蕭臨楚點點頭,想起了寧思華和魏書,俊容上不由得浮現了一抹微笑。
蕭錦玉看着他,忽然頓住了腳步,試探性的問道,“三哥,所有人都說,您這次找到了三嫂,是打算讓位了,是真的嗎?”
蕭臨楚面色平靜,雙手環胸,漫不經心的道,“真真假假,你們心裡不是自有評斷?”
這些年,赤月國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濤洶涌。
老皇帝放權,放的權卻不在他這個新帝手中,簫亦陌手持重兵,名爲輔佐,實爲監視。
這情形,就跟當年,他爲楚王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他當年手握重兵,只是爲了對付雪鸞宮,而簫亦陌呢?
怕是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明白。
話到這裡,蕭錦玉已經心知肚明,這個話題實在不宜繼續下去。
可是在他看來,小六不管是對江山,還是對鳳雲輕,都是沒有什麼想法的,小六受父皇所託,只是爲了江山社稷,小六忠於自己的誓言,也只是想要默默的守護鳳雲輕。
但是三哥看來,又完全相反。
這其中的孰是孰非,他一個外人,着實說不清楚。
想到這裡,蕭錦玉嘆息一聲,擰眉看着蕭臨楚道,“三哥,藍雪國傳來密報,您和三嫂身中劇毒,需要我幫你們看一下嗎?”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他不放心他們,所以出來尋找。
蕭臨楚臉色驟然一變,眸光變得陰鷙無比,森冷的盯着蕭錦玉,一字一頓的道,“老六告訴你的?”
蕭錦玉臉色一白,搖頭,“三哥,六弟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很擔心你和三嫂……”
蕭臨楚冷笑一記,薄脣緊抿,半響才緩慢的道,“你誤會了,我沒有中毒!”
說完,他並不理會錯愕的蕭錦玉,頭也不回的離開。
夏瑜換好衣服之後,澀然的看着鳳雲輕,鳳雲輕拉着她的手,轉了一圈,甜美一笑道,“很漂亮!”
夏瑜晶亮的眼睛,撲閃撲閃,好奇的看着鳳雲輕,“姐姐,你和蕭錦玉是不是認識了很久?”
鳳雲輕抿脣,“沒有啊,蕭錦玉和蕭臨楚纔是認識了很久吧,其實我和錦玉不怎麼熟的!”
當然不能被夏瑜知道,當年她和阮璃一起偷看蕭錦玉洗澡的事情,否則還不知道要產生怎樣的誤會。
夏瑜有些失望,“哦”了一聲。
鳳雲輕回頭衝着她一笑,“放心好了,錦玉是個好人,值得你託付終身!”
夏瑜臉色更紅,搖搖頭,“姐姐你不知道,我怕我爹不讓我嫁去皇宮!”
鳳雲輕詫異的揚眉,看着她道,“這麼奇怪?你家是哪裡的?”
夏瑜猶豫了半響,還是沒有說出口,低低的道,“姐姐你們打算去哪裡?”
鳳雲輕嘆息,“別叫我姐姐了,你跟錦玉一起,叫我一聲三嫂吧!”
夏瑜搖搖頭,“那可不行,我還沒有嫁給他呢!”
鳳雲輕笑了笑,“那隨你了,不然你就叫我雲輕吧,你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叫的我好生彆扭!”
夏瑜點頭一笑,雙手挽着鳳雲輕的胳膊,“雲輕姐姐,皇宮是怎樣的?是不是跟書上寫的一樣可怕?有風流成性的皇上,還有勾心鬥角爭寵愛的妃子,還有可憐的小太監和宮女?”
鳳雲輕更加詫異的看着她,她是真的不知道嗎?蕭錦玉叫蕭臨楚一聲三哥,那麼蕭臨楚就是赤月國當今的皇上啊。
夏瑜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歪着腦袋,“肯定還有一臉橫肉的嬤嬤,她們很兇很兇,專門欺負雲輕姐姐你這樣的弱女子,皇上昏庸,蠻不講理,再被幾個奸妃所迷,所以錦玉就被昏君逼出了皇宮,流落在外,是不是這樣?”
夏瑜越想越激動,幾乎就要認定蕭錦玉悲慘的經歷,鳳雲輕卻無奈的閉了閉眸子,指着前面道,“小瑜,你口中的昏君,就在那裡聽着……”
夏瑜扭頭往來路看去,只見蕭臨楚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雙手環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她臉頰一紅,低着頭道,“我去找蕭錦玉!”
說完,不理會鳳雲輕的表情,一溜煙往外面跑去。
蕭臨楚瞥了她一眼,上前拉了鳳雲輕,“我們立刻就走,叫了二兩,動身去鹽湖村!”
鳳雲輕訕然,“夏瑜也不是故意的,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蕭臨楚白了她一眼道,“錦玉這些年,跟小六走的很近!”
大概是做了皇帝,昔日的兄弟,都生分了起來,錦玉一向是個老好人,對待簫亦陌自然是掏心掏肺。
他縱使是相信蕭錦玉,卻也不得不防簫亦陌。
鳳雲輕咬着嘴脣,已經明白蕭臨楚的意思,可是卻不願意爲了這些事情,跟錦玉鬧的不痛快。
蕭臨楚拉了她就走,鳳雲輕卻頓着腳,不願意往前。
蕭臨楚回頭瞪她,“你想跟蕭錦玉一起?”
鳳雲輕撇着嘴巴,蹙眉,“萬一你誤會蕭錦玉和簫亦陌了呢?”
蕭臨楚冷哼,斜了她一眼,“誤會也比放鬆警惕好!”
鳳雲輕不依的拽着他的手,“他們是你兄弟,錦玉很好很好,你不要因爲朝政上的事情影響兄弟感情,你這樣,我就看不起你了……”
蕭臨楚挑了挑眉頭,威脅的看着她,“你說什麼?”
鳳雲輕鼓嘴,“不就是你的江山社稷嗎?簫亦陌想要,你就給他又怎樣?總是這樣提防來提防去,你累不累?”
蕭臨楚冷笑,“你有沒有想過,他萬一籌謀的是你呢?”
鳳雲輕臉色一變,“怎麼可能!”
蕭臨楚冷哼一聲,“我能爭的過他,只是因爲我權勢上壓過他,有朝一日地位對換,難保他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鳳雲輕甩開他的手,跺腳,“你就是危言聳聽,反正你就捨不得你的皇位就是了!”
蕭臨楚看了她幾眼,神色十分無奈,繼而嘆息一聲道,“好吧,你想怎樣?”
鳳雲輕俏生生一笑,拽着蕭臨楚的衣角道,“錦玉不是大夫嗎?我們這一趟去燈塔村,帶着他一起吧,說不定紅猴之毒的解藥,就要靠他了!”
蕭臨楚再次長嘆一聲,抿脣道,“這次燈塔村之行,吉凶莫辨,你確定要帶着他一起冒險?”
鳳雲輕沉默了,臉上的光彩,頓時黯然失色。
是啊,這次燈塔村之行,保不住就是兩人作爲正常人的最後之旅,實在不該再搭上無關的人。
看着她小臉黯然的樣子,蕭臨楚於心不忍,上前輕輕的擁着她道,“好了,別多想,我們將真實的情況告訴錦玉,他若是願意跟着,那就一起上路,如何?”
鳳雲輕這才微微一笑,點頭看着蕭臨楚。
那邊,夏瑜四處找蕭錦玉,可是地下室蜿蜒曲折,路實在不好找,所以她盲目的走了幾圈,還是沒頭沒腦。
正在她泄氣的想要託人找鳳雲輕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算得上衣冠楚楚的男子。
她趕緊迎了上前,“喂,你知不知道蕭錦玉在哪裡?”
最近的李二兩,可以說是春風得意,連他的穿着打扮,都跟着提了一個檔次,他自己覺得是跟鐘鼓村村民,完全不在一個階級線。
村長也說過,只要蕭臨楚肯留下,那麼他李二兩,就是全村子的英雄,更何況殺紅猴怪,他李二兩首當其衝。
近些日子,李二兩在爲自己的終身大事煩惱着,眼看着他跟着三爺,金錢有了,地位也有了,卻獨獨缺一個老婆,所以他將主意打在了村子裡的未婚姑娘上。
可是那些姑娘,眼光全盯着蕭臨楚呢。
哪怕是跟了蕭臨楚,做一個偏房小妾,人家也是願意等的。
一來二去,李二兩就對這些姑娘失望了。
可轉角,又遇見一個漂亮的姑娘,而且這姑娘腦子不太清楚,明明三爺的名字叫蕭臨楚,卻說找蕭錦玉。
他咧着嘴巴,眯着眼睛一笑,賤賤的道,“姑娘,找什麼蕭錦玉啊,你直接找我啊……”
夏瑜警惕的後退幾步,擰眉,“你想幹什麼?”
李二兩笑的越發淫賤,“姑娘你覺得我想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呀……”
他原本是想嚇唬嚇唬夏瑜,可是誰料,夏瑜也不是吃素的,擡腿狠狠一踢,李二兩頓時被踹出老遠,趴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
開始被賴皮欺負,只是因爲夏瑜一時大意被從後面打暈了,這一會兒見李二兩這幅涎皮賴臉的樣子,簡直是新仇舊恨。
夏瑜咬牙切齒的上前,惡狠狠的踹着,李二兩被打到最後,連慘叫都不能,只能縮着身子抱着腦袋,避免被打的傻掉。
終於,夏瑜打夠了,她喘息着,後退幾步臉色通紅的瞪着地上的李二兩。
李二兩哀嚎出聲,“來人啦,救命啊,醜八怪要殺人啦……”
夏瑜臉色更黑,剛想上前繼續打,身後傳來了蕭錦玉的聲音,“小瑜,你在做什麼?”
夏瑜回過頭,嬌豔一笑,“沒事,揍一個蠢狗而已!”
她臉上帶着笑,腳下卻毫不留情,狠命一腳踹在李二兩的身上,換得李二兩慘叫更甚。
踹完了李二兩,她才跑着上前,拽住蕭錦玉的衣袖道,“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
蕭錦玉微微一笑,溫和的看着她,“走吧,帶你去吃點東西!”
夏瑜笑着,兩人攜手遠走,李二兩一邊哀嚎一邊偷偷的瞅着兩人,這兩人是誰啊?看樣子,不像是村子裡的人,該不會是他不在的時候,村子又收留了外鄉人?
晚上的鐘鼓村,和白日裡截然不同。
大概是白日裡鐘鼓村的人,害怕紅猴怪的報復,所以全部躲在地下室。
晚上各家各戶倒是出來透氣了,架上篝火,將囤積的乾菜鮮菇全部丟進鍋裡,咕咚咕咚一煮,老遠都能聞見香味,要是運氣好,還能有白日裡男人們出遠門打的野味。
夏瑜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景,白日裡一個死氣沉沉的村子,晚上卻生機盎然,所有人載歌載舞,臉上都是坦蕩的笑。
她托腮坐在蕭錦玉身邊,蕭錦玉一邊攪着野菜粥,一邊拿着木碗,給夏瑜盛了一碗,“你先吃着,要是覺得不和胃口,我再去遠一點的村子給你弄些吃的!”
夏瑜接過碗,甜美一笑,“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蕭錦玉溫和的看着她,笑容清俊儒雅,“我不對你好,難道對別的女人好?”
夏瑜眉飛色舞,“你對別的女人好,也不稀奇啊,反正我長的也沒有別的女人好看!”
“那你別吃了,我給別的女人吃!”蕭錦玉伸手奪過了她手中的碗。
夏瑜氣鼓鼓的,蹙眉,“你找死吧你?”
蕭錦玉再次一笑,將碗塞給她,“兇巴巴的,一點都不可愛!”
夏瑜一邊吃着粥,一邊得意的道,“你才知道我兇巴巴的?我在我們村子裡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鬼見愁!”
蕭錦玉看着她亮晶晶的脣瓣,拿出手帕幫她擦拭了一下,低聲道,“鬼見愁姑娘,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的村子究竟在哪裡了嗎?”
夏瑜一聽,臉色頓時一變,放下木碗道,“錦玉,我怕我爹,不會同意我們的親事!”
蕭錦玉詫異的“哦”了聲,盯着夏瑜道,“爲什麼?”
夏瑜抿脣,臉色難看,“我爹,不喜歡村子以外的所有人,我們村子裡的所有姑娘,也不允許外嫁!”
蕭錦玉好奇的笑了笑,“你們村子究竟在哪裡?怎麼還會有這麼奇怪的風俗?”
夏瑜一臉嚴肅,“你聽過燈塔村嗎?就是那個珍珠如土金如鐵的燈塔村!”
蕭錦玉斂住了笑意,神色變得鄭重,“你說,你是燈塔村的人?”
夏瑜點頭,“原本,燈塔村的人,是禁止外出的,可是我跟爹爹吵架,一氣之下離開了燈塔村,我還以爲爹爹會立刻帶人將我抓回去,可是誰料,我一走就是半年,燈塔村竟然毫無音訊!”
蕭錦玉點點頭,“所以你就花光了所有盤查,流落在外?”
夏瑜應了一聲,“我一直以爲,爹爹沒有派人找我,是在跟我賭氣,可是後來,我想明白了,他其實也想放我自由,讓我從此離開燈塔村,過着自己想過的生活!”
蕭錦玉伸手撫摸她的腦袋,“小瑜長大了!”
夏瑜苦澀一笑,“但是我不能那麼自私,我找到了你,我喜歡你,我想要帶着你回到爹爹身前,給爹爹磕頭,帶着他的祝福跟你好好過一輩子,錦玉,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蕭錦玉搖頭,溫和的道,“沒有,爲人子女,你這麼做很對!”
夏瑜嘆息一聲,轉過頭看着篝火道,“但是爹爹不會同意我嫁給你的,我若是回去,面對的是他的爲難和軟禁,我該怎麼辦?”
蕭錦玉笑着道,“有我呢,真是抱歉,讓小瑜你覺得,我會不被你爹爹接受!”
夏瑜微笑,神色無奈的看着他,他伸手輕輕的擁了她一下,用下巴摩擦她的頭頂,“放心好了,我會說服你的父親,讓他同意將你嫁給我!”
夏瑜點頭道,“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你勸服不了呢?”
她太瞭解她爹爹的性格了,固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特別是有關這種風俗問題,她若是做了第一個破例的,那麼他以後還怎麼去管村子裡的其他人?
蕭錦玉溫和的笑着,低聲道,“勸不了,我也要娶你,三哥不是剛好也要去燈塔村嗎?父皇不在,三哥算是我的長輩了,就讓三哥代替父皇去你父皇那裡說媒,好不好?”
夏瑜臉色一紅,心裡暗自喜道,“誰說要嫁給你了?”
“你說了!”蕭錦玉故意逗她。
夏瑜蹙眉咬脣,“我纔沒說……”
“你有,你心裡說了,非我不嫁!”蕭錦玉笑逐顏開。
……
帶着阮璃,簫連城才知道,照顧一個人有多累。
阮璃因爲果果的事情,受了刺激,變得神志不清,他只是一個晃神,她可能就跑的無影無蹤。
這邊,他肩頭上掛着兩個包裹,展開白謹畫給他的地圖,一邊在地圖上比劃着問店小二,一邊拿眼睛的餘光去看阮璃。
只見阮璃跟一羣小孩子站在一起,她背對着他,所以簫連城看不清阮璃的表情,但是他知道,阮璃這一刻,絕對是嘚瑟的。
因爲她打小就有一個動作,那就是雙手環胸的時候,絕對是她嘚瑟着欺負人的時候。
不過欺負幾個半大的孩子,她好意思麼?
事實證明,她真的好意思。
沒有多久,那站在阮璃對面的孩子,就哭了起來,嗓門之大,可以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
簫連城趕緊收了地圖上前,只見那個孩子盯着阮璃,哭的傷心欲絕,而阮璃則是拿着一根冰糖葫蘆,吃的心滿意足。
他擰眉怒吼,“冰糖葫蘆哪兒來的?”
阮璃瞪着一雙圓圓的眼睛,嚥下一顆唐山楂,含糊不清的道,“搶的……”
簫連城撫額,旁邊的孩子哭的更加厲害,他趕緊拿了銀子出來,塞給那個孩子,“別哭了,再去買,再去買!”
阮璃一見簫連城給那孩子銀兩,生氣的上前,劈手奪過銀子,將銀子塞還給簫連城,繼續心安理得的吃着冰糖葫蘆。
簫連城氣到崩潰,眼看着這孩子的父母走了過來,他伸手奪過了阮璃手中的冰糖葫蘆,趕緊塞給孩子道,“別哭,別哭,還給你啊!”
孩子終於不哭了,阮璃卻不高興了,惱火的瞪着他,他咬牙切齒,“搶一個孩子的東西,你還有理了你?想吃不知道告訴我,我不會給你買嗎?”
阮璃恨恨的看着他,大叫一聲,“畜生!”
她擡起腿,狠命的一腳踹在簫連城的膝蓋上,簫連城疼的半天不能喘息。
阮璃卻生氣的扭頭往回路走,簫連城顧不上疼痛,一瘸一瘸的上前拽住了阮璃,“祖宗,你究竟想怎樣?”
阮璃微微仰着下巴,神態倨傲,“糖葫蘆!”
簫連城看了四周一眼,深吸一口氣,一瘸一瘸的上前買了糖葫蘆,他沉着臉,將糖葫蘆遞在阮璃的手中。
阮璃下巴揚的更高,“還要!”
簫連城氣的跳腳,“還要?你當飯吃呢?我問你,我放在包裹裡,準備路上給你當零嘴的棗泥糕哪兒去了?是不是你給偷吃了?”
阮璃翻了翻白眼,不理他,他氣的咬牙連連,“阮璃,我告訴你,不要以爲你傻了,我就不敢揍你,再胡鬧下去,我就把你先奸後殺!”
阮璃聽懂了他這句話,絕對不是什麼好話,眼神幽幽的盯着他,接着,將手中的糖葫蘆,“啪”一下打在他的臉上。
簫連城氣的七竅生煙,忍了半響,還是忍住了一把將她掐死的衝動,他抹了一把臉,上前拽住了阮璃,接着抽出隨身帶着的繩索,胡亂的將阮璃的雙手綁了,系在腰上,怒道,“再敢惹我生氣,就把你這樣綁着,綁一輩子!”
阮璃還是不服,仰着下巴就要上前踹簫連城,簫連城這一次不讓,在她擡腿的那一刻,閃電一腳,踹在了阮璃的小腿骨上。
這一下着實踹的不輕,阮璃撇着嘴巴,就大聲哭了起來。
簫連城也不同情,一拽繩子,怒吼,“走!再哭就把你嘴巴堵上!”
於是,簫連城在前面走,阮璃在後面哭,半個時辰之後,簫連城還在重複,“再哭就把你嘴巴堵上!”
最後,阮璃哭的嗓子已經啞了,簫連城也解氣了,回頭看着阮璃眼睛紅紅的樣子,嘆息一聲道,“不準再哭了,等一下給你弄杯薄荷水,還有,我給你解開繩子,不準再亂跑了,聽見了沒有!”
阮璃不說話,只是哭着,哽咽無比。
簫連城上前,解開她手上的繩子,一看,手腕上細膩的肌膚,都摩出了血泡,他又是心疼又是懊惱,擡頭看着阮璃道,“手都摩起泡了,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