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李昆吾一臉迷茫的樣子,凌雲就知道他並沒有撒謊。7⊙,w≥ww.2☆.c
而且,凌雲知道,像李昆吾這麼驕傲的人,也肯定不屑去撒謊隱瞞什麼。
凌雲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我知道,你們崑崙劍派是給崑崙守山門的,我想問一下,這些年以來,有沒有人從崑崙出來過,或者,有沒有什麼人進去過?”
覺遠禪師和沖虛道長驚愕對視,同時心中暗暗腹誹:凌雲這小子是真壞!
簡直壞到家了!
他知道李昆吾不會撒謊或者說不屑於撒謊,於是裝作自己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卻不問崑崙是什麼,而是直接問誰進誰出,想要探尋出一些蛛絲馬跡。
因爲只要李昆吾說出有人進出崑崙,那麼一切不言自明,崑崙肯定就是一個地方,或者說是某個強大勢力的駐紮地,但是那裡卻很神秘,不爲世間普通人所知。
甚至就連那些不夠級別層次的江湖高手也不知道。
可李昆吾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凌雲的意料!
李昆吾和紫光真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當中。
凌雲心中暗暗腹誹了一句老狐狸,嘴上卻笑道:“既然答應了道長,那就肯定會讓你看的,不過我現在確實沒帶在身上……”
凌雲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覺得時間還夠,而且想想小姨這時肯定已經回到一號別墅了,既然沒有消息傳來,那說明一號別墅還頂得住。
就是衝張真人的面子,凌雲也會讓沖虛道長看神農鼎。
“不過你給我記住,如果你們崑崙劍派想要報仇,大可以來找我,但你們要想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敢對付我身邊的其他人,到時候可別怪我辣手無情!”
沖虛道長也笑着勸道:“紀姑娘,螻蟻尚且偷生,何苦求死?人人自有命數,天道自有循環,你還是下山去吧……”
紀小晴知道自己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冷哼一聲,飛身掠至郭校天的身前,伸臂夾起郭校天的無頭屍身,直射入密林,身影消失不見。
凌雲從來都不怕樹敵,更不怕強敵,他饒了李昆吾就是饒了,當然不會出爾反爾。
紀小晴剛纔參與圍攻凌雲,卻被凌雲一刀劈的劍斷人飛,大口吐血,但她只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卻並不致命,更不影響行動。
他笑着望着覺遠禪師和沖虛道長,又掃了一眼遠處,那十一個和木樁子似的少林武當弟子。然後對兩人說道:“那咱們還打不打?”
覺遠禪師再念阿彌陀佛,笑道:“是貧僧執着了……”
雖然計劃失敗,可凌雲並沒有怎麼失望,因爲只從李昆吾的表現,他就已經能夠猜測出很多有用的信息了。
李昆吾聽到凌雲說出崑崙兩字,臉色瞬間大變,滿眼震驚,卻是死死閉嘴不肯說一句話。
跟大師兄五人下山,說是除魔衛道,可打又打不過,跑又不能跑,還被人家徹底無視了,這種感覺確實不好受。
她其實很尷尬,被對手徹底遺忘,那是一種很無力的屈辱感。
李昆吾噗通一聲。對着紫葉和紫陽的屍身跪了下去,痛哭流涕大呼道:“師叔!”
於是凌雲就問了出來:“那你們帶這麼多人來這裡,是來幹嘛的?”
紀小晴下山的路上,腦海裡有個問題始終揮之不去,那就是凌雲到底是不是真的入魔了呢?
至於柳隨風……他也許死了,也許還沒死,但這早已和紀小晴再沒有任何關係。
這時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凌雲笑了,紅口白牙,燦爛笑道:“李昆吾,你敢當着我的面說會找我報仇,還算是條漢子,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等你來找我報仇的那一天!”
覺遠禪師搖頭:“剛纔打過了。”
凌雲心中嘆息。開口道:“好,就當我什麼都沒問。看在覺遠禪師和沖虛道長的面子上,今天我不殺你,滾吧!”
凌雲明白李昆吾那是什麼表情,那是一副震驚於凌雲怎麼會知道這些?又是一副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說的表情。
到底是什麼神秘的地方,或者說是怎麼樣的恐怖勢力。才值得覺遠禪師,沖虛道長。以及李昆吾都三緘其口,不敢言說?
凌雲無所謂擺了擺手:“隨時奉陪。”
李昆吾忍着身上的傷痛,勉強走到了剛纔被凌雲一刀劈飛的三位師叔身旁,這才發現紫葉真人和紫陽真人早已死去多時,只有紫光真人,在硬捱了凌雲恐怖一刀之後,雖然身受重傷,卻活了下來。
龍門山頂上。現在只剩下了少林六人,武當七人,當然還有凌雲。
李昆吾轉身離去,兩人走出幾步,紫光真人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用虛弱的聲音對凌雲說道:“凌雲,我紫陽師兄和紫葉師弟,都命喪你手,這個仇,我崑崙劍派他日一定會找你加倍討還!”
李昆吾好不容易把紫葉和紫陽的屍身綁在了後背上,然後攙扶起已經快要無法走路的紫光真人,來到了覺遠禪師和沖虛道長面前,一躬到地。
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這兩大門派爲何眼看着凌雲屠殺名門正派高手,卻始終不管呢?
沖虛道長微笑:“爲什麼要打?”
沖虛道長微笑道:“其實就是來看看。”
凌雲笑了,雙手一攤道:“除非是在極爲特殊的情況之下,否則,我不殺女人。”
沖虛道長要看神農鼎,凌雲是肯定要給他看的,一個是今晚武當派始終沒有對他出手,另一個,則是因爲武當派是張三丰張真人創建的,凌雲打心眼裡佩服張三丰。
凌雲微笑道:“不必放。既然一定要殺人,殺人的時候,用它殺,更方便些。”
紀小晴冷冷掃了覺遠禪師和沖虛道長一眼,用不屑的口吻譏諷說道:“少林,武當,號稱執天下武林牛耳,今天終於領教了。”
對錯不論,生死不論,勝負不論,李昆吾敢在這時候說找凌雲報仇,只憑這一點,就比神劍山莊的吳奇峰要強,強出很多。
雲哥很坦白,他殺死過京城孫家孫天彪的老婆,牛芬嬌。
覺遠禪師道:“小施主擁有冥血魔刀是不假,而且這把魔刀的魔性確實很重,可小施主只是隨心隨性罷了,貧僧卻看不到你有任何魔性。”
紀小晴當然是在諷刺少林和武當這兩個名門正道最強大的主力,今晚竟然會死活不肯出手對付凌雲。
凌雲反覆強調,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當世魔主似的。
“李昆吾謝過覺遠大師和沖虛道長的救命之恩,日後定當親自登門重謝!”
女人就是女人,女武林高手也是女人,女人心小。
“而且剛纔你們也聽到了,我家裡出了點兒麻煩,現在着急趕回去。”
凌雲很是納悶,心說你們大張旗鼓的來這裡,難道不是來除魔衛道的麼,竟然真的不動手。這他孃的算怎麼回事兒?
說話的時間比打架的時間還要多,凌雲牽掛着一號別墅,於是直接提出了告辭。
沖虛道長微笑道:“既然如此,你把青銅鼎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冥血魔刀,說到底不過是人制造出來的一把武器,它只是一把刀而已,是人在殺人,刀不會自己殺人。”
“哼!”
覺遠禪師微笑:“小施主。除魔衛道,我等當然義不容辭。可沒有魔,又怎麼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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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昆吾身形微微一震。面現屈辱憤怒之色,不過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凌雲,只能強行把這口氣給忍了下來。
覺遠和沖虛,肯定都是實打實的先天九層境界。
不管張真人現在是死了,還是活着。
他真希望自己沒殺死郭校天,好讓那個榆木疙瘩腦袋好好聽聽,聽聽覺遠禪師是怎麼說的!
凌雲說的是一句恭維話,但也是一句實話,剛纔那十二刀,其實凌雲是在試探覺遠禪師的實力,他已經知道自己肯定贏不了這兩人了。
凌雲搖頭道:“不殺就是不殺,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這話凌雲實在是很愛聽,他嘿嘿一笑,投桃報李:“無論如何,凌雲要謝謝兩位今晚沒有出手,如果兩位真的出手的話,我就只剩下逃跑的份兒了。”
說到這裡,李昆吾頓了頓。可瞬間又一咬牙,不管不顧猛然說道:“替你們報仇!”
凌雲聽了覺遠禪師的話,頓生出知音難遇之感。
凌雲意念一動。冥血魔刀在手,他微微一晃:“我可是有冥血魔刀,乃是當世魔主……”
紫葉和紫陽,都是爲了救他的命,用重傷的血肉之軀擋住了凌雲的刀罡才死的。李昆吾雖然驕傲冷漠,卻不是無情之人。
只聽覺遠禪師又鄭重說道:“不過,貧僧還是希望小施主能放下魔刀,免得多生禍端。”
紀小晴主動求死,她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凌雲,問道:“爲什麼不殺?”
凌雲不解道:“看什麼?看我用魔刀殺人?你們可是名門正派的主力,竟然不想除魔衛道?”
沖虛道長也緊跟着笑道:“魔刀既然一定要出世,那它在你的手中,總比讓別人得到要好一些……”
覺遠禪師再次高誦佛號。
沖虛道長只是拈鬚點頭微笑。
覺遠禪師單掌豎立胸前還禮:“阿彌陀佛,李施主和紫光真人請慢走。恕貧僧不送了。”
覺遠禪師苦笑。沖虛道長依舊微笑,卻都不做任何辯解。
紀小晴來到凌雲的面前,冷冷說道:“你可以殺了我。”
“兩位師叔,你們用命救我。我李昆吾發誓,回去之後一定苦練武功。將來替你們……”
“阿彌陀佛……”
“覺遠大師,沖虛道長,今晚過後,我還會在清水市呆一段時間,凌雲隨時歡迎兩位去我家做客,現在我家裡有急事,告辭了!”
凌雲身影一閃而逝。
沖虛道長望着凌雲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語,神色漸漸變得無比凝重,忽然開口問道:“大和尚,你跟我說實話,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天命應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