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榮幸,也是不幸

“要不我們聯名上奏,皇上肯定會聽的。”席休連說道,事情的經過,他們啓原的將領都非常清楚,必要時他們還可以讓張副將夫婦作證,只要有證人,他們還怕有理說不清嗎?

“你以爲皇帝會讓你們上奏嗎?真要上奏了,沒準明天還會多一道旨,內容是你席休連也叛變了。”夜長姬冷冷的諷嘲,皇帝的意思,席休連還沒看懂嗎?皇帝若想了解真相,他不會不聞不問,而他一個問話都沒有就下了這樣一道聖旨,可見皇帝早就打定主意了。

“怎麼可能。”席休連不相信的語氣,但看夜長姬不像開玩笑的表情,席休連也不確定了:“不會吧?皇上總不能不辨是非吧?”

怎麼說慕雨舒也是老爺子的嫡孫,難道皇帝真的會那麼狠心?

“爲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總會有人犧牲,不是別人就是自己,但很顯然,現在是我們公主被犧牲了。”關傾臨冷哼,說着又道:“夜長姬,你在這守着,我得回一趟皖城,聽聽老爺子是什麼意思。”

“好!”夜長姬點了點頭,“你順便去一趟靖國王府,看看我孃的意思。”

“不用看了,我已經來了!”

一道女人的聲音突然出現,夜長姬一愣,回頭就見靖國夫人已經走了進來。

“娘?”

“靖國夫人!”衆人向靖國夫人行了個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關將軍,你家公主呢?”靖國夫人威嚴的聲音,凌厲的目光。

“我家公主在突厥!”關傾臨也沒有隱瞞,有些事也不是他想瞞就能瞞住的。

“這麼說來事情是真的?”靖國夫人又問。

關傾臨淡漠的勾脣諷嘲,“靖國夫人,您今天親自過來,不會就是爲了說這句話吧?”靖國夫人與慕雨舒父親的事,關傾臨很清楚,所以如果慕雨舒若出了什麼問題,靖國夫人也許會開心。

“關將軍,你這話怎麼聽着有點刺耳?”靖國夫人冷冷的眸子一瞥,“本夫人今天是奉太后她老人家的旨意前來查清事情的真相,你若不好好說,本夫人又怎麼知道是不是屬實?”

靖國夫人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女人,就算以前她背後有夜長姬出謀劃策,但如果她沒有那樣的膽量,那些的才華,她也不會勝任出色,所以就那麼一句話下來,也說得關傾臨無言以對。

“夫人說得極是,是傾臨太擔心公主,所以一時失了分寸,還請夫人諒解。”爲了慕雨舒有機會麼翻身,關傾臨只好對靖國夫人低下了頭,現如今老爺子遠在天子,他還不知道老爺子的打算,而在這當頭,靖國夫人卻代表了太后,若是能讓太后出面,事情或者還有轉機。

見他放下態度,靖國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將軍嚴重了,將軍擔心自家主子,那也是正常的事,不過你剛剛說你家公主在突厥,那是怎麼回事啊?現在可是兩國交戰,你家公主不是應該好好的待在啓原纔對嗎?”

靖國夫人的問話,關傾臨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完,靖國夫人諷嘲的勾起了脣角,“你家公主倒是善良,被下屬背叛了,竟然還能如此大度,但她是不是善良過頭了?原諒張副將也就算了,她竟然還要用自己去換一個副將之妻,孰輕孰重難道她還不懂嗎?真是愚蠢!”

“娘,或者你覺得事情不可思議,也讓人難以致信,但這卻是事實,娘,現在事已致此,您有什麼好的建議?又或者太后有什麼話讓您帶過來嗎?”此時夜長姬附議開口。

靖國夫人沒有回答,她只是看了夜長姬一眼,片刻才道:“你們都先下去!長姬,你留下!”

靖國夫人的話,衆人都知道她是要與自己的兒子獨聊,關傾臨微微皺起了眉頭,但卻沒有開口,而夜長姬也丟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關傾臨才安心的離去。

現在夜長姬已經想起以前的事,他不可能放着慕雨舒不管,所以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衆人都走後,夜長姬首先問道:“娘,您想跟姬兒說什麼?”

“姬兒,雖然娘也不願意,但以現在的形勢,皇上勢必要將慕雨舒置至死地,所以這事我們不能再管了,否則我們靖國王府也逃不了干係。”靖國夫人道。

聞言,夜長姬冷下了聲音,“娘,雖然姬兒也不知道您跟慕家有什麼恩怨,但是姬兒只有一句話,慕雨舒是姬兒的未婚妻,是姬兒將來的妻子。”

“你傻啊?”靖國夫人柳眉一橫,“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雖說我們有太后,可是太后畢竟只是後宮之人,朝政上的事,太后也管不了太多,如今慕雨舒身處敵營,她就是有一百張嘴她也說不清,更別說是我們這些旁人。”

“娘,這是您的意思還是太后的意思?”夜長姬暗暗冷了雙眸。

“太后的意思當然是想查清楚,然後還慕雨舒一個清白,但娘覺得,再查也沒用,慕雨舒現在敵營,那就是皇上最好的證據,我們也沒有必要再白費力氣。”

“呵呵~”夜長姬笑了,笑意散落在風中竟是如此的微涼,“娘,以前姬兒覺得您重權,姬兒不錯得有錯,因爲您也是爲了靖國王府,爲了君氏王朝,可是現在,姬兒覺得您已經不懂什麼叫是非之分了,您明明知道她沒有罪,而且她還是姬兒在意的女人,可是您連試都沒有試就放棄了,娘,今天的您真讓姬兒失望。”

“你這是在指責孃的不是嗎?”靖國夫人利目一瞪,一手怒指着他。

反了,真是反了,若是以前,他們母子是有商有量,他也從來都不會反對她的意思,可是自從與慕雨舒相戀之後,他就變了,他眼裡再也沒有她這個孃的存在,他眼裡只有慕雨舒,他怎麼可以變成這樣?他可是她的兒子啊!

“姬兒不是在指責您,姬兒只是……”

“等等,”靖國夫人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姬兒,你剛剛說娘以前如何?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這時,靖國夫人才發現重點,她這個兒子明明失去記憶了,但他怎麼會拿以前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作爲比較?

“沒錯,姬兒是想起來了,但是這事姬兒希望您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太后。”夜長姬說道。

聞言,靖國夫人犀利的瞳眸微微眯了眯,“你想幹會什麼?”

“娘,兵器庫的事,姬兒一直沒有發現生要線索,如今人人都以爲姬兒失憶了,這正好給姬兒一個清掃禍害的機會,所以姬兒需要保密。”在慕雨舒的事情上,夜長姬雖然生氣靖國夫人的處理,但對於兵器庫的事,他也沒有絲毫的隱瞞。

“這事娘知道了,但慕雨舒的事,娘希望你考慮清楚,你要知道,慕雨舒現在是逆臣,弄不好,我們靖國王府也會搭進去,你懂嗎?”知道他恢復了記憶,靖國夫人對於慕雨舒的事竟然平靜了,她只是對夜長姬給予建議,卻不再是強硬的語氣。

而在靖國夫人的想法裡,她是覺得沒有記憶的夜長姬或者不是太瞭解現在的局勢,但如果是恢復記憶的他,那是一個不需要她太操心的兒子。

因爲夜長姬從五歲開始就一直是她的幕後軍師,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她這個兒子的聰明才幹。

“姬兒會好好想清楚的。”夜長姬雖然那麼回答,但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慕雨舒是逆臣,她也永遠是他喜歡的女人。

“嗯,那娘先回皖城了,太后還等着孃的回話,這裡是君氏王朝與突厥交界,形勢複雜,你自己也多加小心。”靖國夫人畢竟是做孃的人,所以最後還是不免交代了幾句,直到夜長姬點頭回應之後,她才離開了啓原。

這廂,靖國夫人前腳才離開,關傾臨就大步走了進來,“怎麼樣?你娘怎麼說?太后又怎麼說?”

“跟我們分析的差不多,所以要靠太后和老爺子似乎是不大可能,現在也只能看娘子了。”夜長姬說得有些無奈,剛剛孃的意思很明白,慕雨舒現在身在敵營,他們有理說不清,所以不管他們怎麼做,皇帝最後肯定會捉着這一點不放,最終的結果還是會判慕雨舒一個叛逆之罪。

所以他們現在不能指望朝中的勢力了,他們只能靠自己,靠慕雨舒在突厥和進展,因爲他相信,就算慕雨舒現在身處敵營,她也會想辦法讓自己逃離困境,而且夜長姬還有一種感覺,慕雨舒或者還會給突厥一次釜底抽薪,就不知道她會怎麼做。

“哎~”關傾臨無奈一嘆,“都怪那張副將,沒事幹嘛不保護好自己的妻子?現在可好,他們家倒是一家平安,什麼事都沒有了,但我們公主卻落得個叛逆的罪名,真是想想就氣人。”

“關傾臨,你覺得娘子是個愚蠢的人嗎?”夜長姬問道。

“怎麼可能,她若是愚蠢那就沒有聰明人了。”

“所以啊!”夜長姬支着下頜,擺了個優雅的姿勢,“剛開始,爺也是跟你一樣,覺得娘子的舉動有些……呃不,不是有些,而是很愚蠢,可是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娘子的武功不差,她若想離開突厥,那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可是那天爺去找她的時候,她似乎沒有想要跟着爺一起殺出重圍的意思,所以爺在想,她是不是有什麼計劃,只是你也知道,她這個人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底亮出來。”

慕雨舒就是這麼一個人,從來不按牌出招,所以他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他越想越覺得像。

“你的意思是公主是故意的?”

夜長姬懶懶的挑了挑眉,勾脣輕語,“有這個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她可是把我們都騙慘了,特別是張副將,被利用了還把她當神當恩人一樣尊敬着。”

“騙他又如何?利用他又怎麼了?那也是他活該,如果不是他自己做的孽,哪需要娘子去解救,就他那樣自私的人,若是爺,爺早就把他斃了,哪會留他的命到現在。”夜長姬冷冷的道。

“那麼現在我們就只能等了?”關傾臨笑了笑,然後跳過他的話。

“誰說爺只能等的?娘子在拼命,爺又怎麼會閒着什麼事都不做呢!”夜長姬傲然的負手在後,墨黑深邃的瞳眸閃爍着精明的光芒。

等,從來都不是他夜長姬的作風,慕雨舒能在敵營冒險抗敵,那麼他也可以在外興風作浪。

幾日之後,突厥一支送糧草的軍隊在半道上被伏擊,傷亡無數,糧草被燒,聽到這樣的消息,都谷阿豐依然笑米米的看着慕雨舒,唯有眸中閃過一抹怒意。

“這是你吩咐的?在到突厥之前就下了軍令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結果不都是一樣嗎?”慕雨舒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留下一個懸疑讓都谷阿豐自己去猜。

但心中,她笑了,因爲她肯定,這是夜長姬乾的,也只有他有這種聰明的腦子,敢在這種時候動手,若是換作別人,那肯定是不敢亂動,除非此人不管她的死活了。

但夜長姬卻是個反其道而行的男人,因爲他知道,她會在這邊替他打掩護。

“看來這就是你所說的勝利戰功之一,也是你日後班師回朝的功德,但是你以爲只是燒了幾輛糧草就可以了嗎?只要你人還在突厥軍營一天,只要突厥沒有退兵,你就不可能爲自己洗清‘罪名’。”

“我也沒有說我要洗清罪名啊!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罷了,再說了,現在整個君氏王朝,誰不是說我慕雨舒是逆臣?現在還能聽我指揮的,也就那些瞭解真相的人了。”

“真不知道你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都谷阿豐看着她,說是不想洗清罪名,但是卻做了一些已經不需要她去做的事,這個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若是換作他人,在別人都拋棄她的時候,她不是應該尋找可靠的港灣嗎?而他們突厥現在就是她可以依靠的對象,但她不靠也就算了,暗地裡竟然還留着一手。

“你猜!”慕雨舒淡淡的笑了笑,突然又道:“帶我去你們的兵器庫,我也來了好些天了,今天去參觀一下吧!”

聞言,都谷阿豐微微眯起了眉,俊容卻依然淡然,又似乎還有一些chong溺,“你又想幹嘛?剛燒了幾輛糧草,現在準備把本座的兵器庫也燒了?”

這個女人永遠也讓人摸不着頭腦,兵器庫,不管是哪國,那都是重中之重,可是這個女人卻堂而皇之的要求要去參觀,真是個讓人猜不透的女人。

慕雨舒優雅的支着好看的下頜,笑米米的道:“有這個想法,但我連地方都不知道,那要怎麼燒啊?還是說你膽小?不敢帶我去那麼重要的地方?”

“激將法對本座沒有用,不過……”他說着一頓,下刻又勾脣笑道:“本座可以自願讓你去看看那個地方。”

“那麼通情達理?”慕雨舒挑挑眉。

都谷阿豐反頭一點,但是……

“不去了,你讓我去我就去,那我多沒面子啊!”慕雨舒把頭一撇,拒絕了。

都谷阿豐一怔,額前突然直冒黑線,“你這女人……”

這是什麼人啊?

明明是她想要去的,這會他同意了,卻成了他讓去她就沒面子的事,但天知道那是誰開的口啊?

“哎!”慕雨舒驀然一嘆,“不過看你這麼有誠心的份上,你再求求我,那我就去了。”

“求??……本座求你?”都谷阿豐氣紅了臉,這女人要去不去,明明想去還要他求,他都谷阿豐這輩子還沒求過人呢!

“誒,好勒,我知道了,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去吧!”

“本座什麼時候求你了?”都谷阿豐發現自己要瘋了,他怎麼就攤上這女人?

慕雨舒笑嘻嘻的挑挑眉,似乎在說,剛剛啊!

看她那表情,都谷阿豐一愣,回神才發現自己着了她的道,而這會他才知道,慕雨舒打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去他們突厥的兵器庫,什麼沒面子,那都是狗屁的扯淡,他就是被這女人耍了。

都谷阿豐瞪着她,再瞪着她,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齒的瞪着她,但最後,他只是無奈一嘆,有氣無力的道:“走吧!”

他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這個女人的?

不然這輩子怎麼被她吃得死死的?明明是被自己囚禁的對象,可是卻比他這個主人還囂張,想他都谷阿豐什麼時候對別人心軟過?一句不合,殺了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但這個女人,他真不知道要怎麼去制服她。

突厥的兵器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很小,然而唯一讓慕雨舒在意的是,這裡的兵器樣式,她基本在靖國王府的兵器庫裡見過,可是兩國明明有着不同的文化,就算相似也不可能一模一樣,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仿造,又或者是直接從靖國王府的兵器庫裡搬來的。

若是後者……

那麼靖國王府還真是養着一隻很大的老鼠。

“聽說你去過靖國王府的兵器庫,那你是不是覺得奇怪?”似乎看懂她的表情,都谷阿豐說道。

慕雨舒淡漠的挑了挑眉,緩緩的輕語,“有人說,利益永遠是天下第一,爲了利益,妻兒都可以出賣,更何況是這些。”

說完,慕雨舒越過他往深處走去,可是這時,都谷阿豐卻上前擋住了她的道,“你看這天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今天就到這裡吧!”

“好吧!我肚子也餓了。”慕雨舒沒有反駁,然後跟着都谷阿豐離去,但在離開之前,她暗暗看了深處一眼,都谷阿豐似乎不想讓她往裡走,那裡面有什麼秘密?

皖城,寒香山莊。

關傾臨八百里加急趕回來,可是不想,慕驚雲只是淡淡一句,“你怎麼回來了?”

“……”

關傾臨一陣語塞,老爺子說的是什麼話啊?好像他不該回來似的,但現在這個不是重點,“老爺子,公主殿下的事您都知道了嗎?”

慕驚雲點了點頭,“老頭我又不是聾子,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您……”怎麼還那麼淡定啊?關傾臨想那麼說的,但最終卻沒有說出口,他只是看着慕驚雲,似乎在等着他的下話。

慕驚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片刻才嘆氣道:“我說傾臨啊!你也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但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呢?”

“老爺子……”

“你說,雨舒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若沒有一定的把握,你以爲她真的會犧牲自己嗎?還有,皇帝小兒不就是下了個套,我相信我的孫兒沒有那麼軟弱,那麼虛假的證據,最後肯定是站不住腳的。”

“老爺子,您說的或者是有些道理,但現在公主殿下卻身處敵營,而且她的聰明才智恐怕不只有我們知道,否則那叛逆的消息就不會滿天飛,看來都谷阿豐是想將公主殿下收之麾下。”關傾臨說出自己的憂心。

只是誣衊,這或者是可以洗清,可是如果都谷阿豐也有別的考慮,那麼肯定是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那慕雨舒何時才能回到君氏國土?

“這個是你認爲的?”慕驚雲問。

“不只是屬下,就連夜長姬也那麼覺得,不過……”關傾臨說着一頓,又道:“老爺子,屬下發現您跟夜長姬還真是有點相似的地方。”

“哦?哪像了?”慕驚雲有些好奇。

“個性,,剛開始,夜長姬還有些莽撞,可是您猜他最後怎麼說的?”

慕驚雲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不語,又似乎在等着他的下話。而關傾臨又道:“他說,那可能是公主殿下的計策,而且現在正與公主殿下里應外合,說來也奇怪,突厥那邊似乎都認爲燒了糧草的是公主殿下,一直沒有追究。”

聞言,慕驚雲笑了,“看來夜長姬果然是個聰明人,他不只與我相似,我看他更像雨舒那不按牌出招的丫頭。”

“行了,這事就依着夜長姬吧!也沒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了,至於雨舒,我相信那丫頭,她會回來的,那到時候……”慕驚雲話說到一半就沒了音,犀利的瞳眸閃爍着寒冷的光芒。

到時候就是他算帳的時候了,敢對他的孫兒下黑手,就算是皇帝他也饒不了他。

就這樣,夜長姬陸陸續續的斷了突厥軍隊的糧草,而都谷阿豐也從開始的肯定到了現在的懷疑。

“慕雨舒,那些事真的都是你之前就下好的命令嗎?”都谷阿豐緊緊的盯着她,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但可惜,慕雨舒至始至終都是帶着淡淡的笑容,不管他是什麼表情,她依然淡淡的笑着。

“你不是說我聰明嗎?怎麼,懷疑了?”慕雨舒懶懶的挑了挑眉。

“之已經是第六次,難道本座不該懷疑嗎?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斷了本座的糧草,本座就奈爾不了你了?”想到空虛的糧倉,都谷阿豐的表情冷下了幾分,一次兩次他是無所謂,因爲他們的糧草充足,但是三次四次五次甚至是第六次的時候,他的耐心就不夠了。

人是鐵飯是鋼,兩軍交戰,糧草必須充足,可是現在別說是充足了,再斷兩次,他們已經不能維持生計,這樣的情況,他不得不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慕雨舒事先下的命令。

因爲這計劃太周全了,自己彷彿在與兩個慕雨舒鬥法,這種感覺很玄乎,但他確實有這種感覺。

如果真的只是慕雨舒一人所爲,那她這個對手就太可怕了。

“這個嘛……你猜!”

“別總叫本座猜,本座現在不想猜,你告訴本座,那到底是不是你事先下的命令?”

慕雨舒歪着小腦袋,支着小臉,她覺得好笑的看着他,而她也真的笑出來了,“呵呵~都谷阿豐,你這話真是好笑了,你見哪個對手會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告訴敵人的?不過看在你那麼誠肯的問我的問題,那我就好心的給你解答吧。”

她說着頓了頓,下刻便淡淡的丟出兩個字:“不是!”

“不是?”都谷阿豐皺起了眉頭,如果不是,那麼還有誰有這個能力?

“對,不是,但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她早就知道夜長姬不會坐着幹吃素,果然,他果然沒有令她失望,是她看上的男人,有默契!

都谷阿豐眯眼看着她,“除了啓原,所有人都認爲你是背叛者,所以不會有人來幫你,那麼此人一定在啓原的軍營裡,但是據本座所知啓原的將士都將你視爲元帥,對你是畢恭畢敬,也愛戴有加,那麼到底是誰如此不顧你的安危對突厥下手?”

這個問題,也是都谷阿豐疑惑的問題,從剛開始,糧草被燒的時候,他只想到這是慕雨舒早早下的命令,因爲慕雨舒在他的手裡,他想着,啓原那邊應該不可能有人罔顧她的安全下這種命令,所以他不曾想過慕雨舒以外的人選,但不想,慕雨舒竟然親口承認那不是她,那麼這個人是誰?

“這個就要你自己去查了,我現在可是身處突厥軍營,有些事我也不是太瞭解。”慕雨舒一反剛剛全作的態度,沒有把後面的說出來。

都谷阿豐看着她,片刻才收回了目光,“本座會把他找出來的。”

慕雨舒明明說過,她說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那麼說來,她肯定知道那是誰幹的,但是她卻沒有說出來,那麼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她拒絕再說了。

“加油!”慕雨舒笑得天真無邪,燦爛明媚,明明在對他說着加油,可是她卻伸着大母指往地下指。

都谷阿豐犀利的瞳眸一眯,“別以爲惹本座生氣就行了,也別以爲燒了糧草你就可以回去了,本座告訴你,就算要退兵,本座也會把你帶回突厥的首都,你這輩子也別想回去。”

“呵呵~”慕雨舒假假一笑,“我好怕哦!”

都谷阿豐瞪着她,雙手緊了緊,最後重重一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出了門口,都谷阿豐就對身旁的侍衛道:“找到沒有?”

“回元帥,還沒有找到先生,但估計他是回皖城了,畢竟現在是他的重要時刻,估計先生是想回去看看情況。”

“趕緊找,找到之後問清楚,啓原軍裡,誰還有慕雨舒這麼好的能力。”

“諾!”

靖國王府,這天,府裡來了一位稀客,靖國夫人端莊的坐在高堂,一雙烏黑的瞳眸犀利的打量着來人。

“你怎麼來了?有事?”靖國夫人的聲音冷冷的,淡淡的,也是疏離的。

“多年不見,嫂子還是那麼貴氣美麗,明明比我大了十歲,可是一點也不感覺年長,看來就像我的姐姐似的。”

“夜千圖,你是來廢話的嗎?”靖國夫人冷冷的喊出他的名字,這個男人不是別人,他正是自己夫君的胞弟,但卻只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野種,從來不被靖國王府接受,而她也從來不當他存在。

“嫂子,別生氣,生氣就不漂亮了。”夜千圖輕緩的吐出聲音,懶懶的語調陰柔。

“來人,送客!”不想再與他東拉西扯,靖國夫人直接揚聲喊道。

“嫂子,你還是那麼絕情啊!不過我今天來是想給你送一個好消息的,你真的不聽嗎?”

靖國夫人盯着他不語,而夜千圖也沒有在意,他只是接着說道:“我呢!雖然不才,不過剛好認識了一位元朝高官,而他今天帶我去見了一個人,這個人非常賞識我的才能,所以在朝裡給我安排了一個小官玩玩,於是乎我就想到了嫂子也在朝中辦事,這不,我就來跟你打聲招呼了。”

“你是指皇上?”靖國夫人也不是笨蛋,聽出他話中的含義,能在朝裡隨便安排個官職的人,除了皇帝還能是誰,但沒想到啊!這個從來都被她瞧不起的爛泥,他今天竟然能與皇帝見上面,看來她似乎小看他了。

“嫂子還是那麼聰明啊!一點就明,難怪大哥那麼喜歡你。”

“既然你已經說完了,那就請回吧!本夫人還有事要辦,沒空跟你在這裡瞎閒聊。”靖國夫人冷冷的下着逐客令,一點也沒有給留他面子。

“好,既然嫂子不歡迎,那我走便是,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求我的。”說罷,夜千圖優雅的邁步離開了。

次日,金鑾殿上,靖國夫人果然在朝堂上看見夜千圖,而這還不是讓她生氣的事,她生氣的是,皇帝竟然將夜千圖的安排在兵器庫,說什麼他們本是一家人,理應相互關照。

這樣的話,這樣的安排,是傻子都知道,皇帝這是打算剝/奪她的權力,剝/奪靖國王府的一切,而兵器庫是首要。

要知道,先皇有令,兵器庫只傳靖國王府的子子孫孫,那麼皇帝必然會選擇一個靖國王府的人,而夜千圖,他雖不是嫡出,但也算得上是靖國王府的子孫。

太后的和寧宮裡,聽完靖國夫人的話,太后冷冷一哼,“看來皇帝也打算出招了,本以爲他安靜了那麼多年,是準備認命了,但不想,他竟然還有這一手,夜千圖,這的確是一步好棋。”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放着他不管嗎?還是……”靖國夫人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但犀利的瞳眸卻森冷了。

“不行,皇帝剛剛派他上任,如果在這當口上殺了他,那麼就算皇帝不追究也會引起懷疑,”太后沉思半響,又接着道:“但我們也不能放着他不管,暫時找個可靠的人監/視着他,一旦有機會就除去。”

“諾,緒英明白!”

啓原,本該是元帥的氈房裡,此時,夜長姬坐在最上位,低下,一羣大小將軍們在下方坐着。

“小王爺,都這麼多天了,公主殿下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席休連問道。

夜長姬勾起了脣,“快了!”

“又是快了,你已經說了八百遍了,可是公主殿下還不是在敵營。”席休連又是抱怨,不是他想這麼說,但事實就是如此,剛開始,他一點也沒同意夜長姬的計劃,但夜長姬卻信誓旦旦的說只要他們那麼做,公主殿下就一定能回來,所以他們都聽他的命令行事了,但已經這麼久了,突厥那連卻還沒有任何要退兵回朝的舉動,那他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快了!”夜長姬還是那句話。

聞言,又有一個將士有意見了,“小王爺,不是我們不相信您,而是……”他說着一嘆,“您說,公主一個人在突厥的軍營裡待了這麼久,我們就是擔心。”

“爺知道!”夜長姬還是惜字如金,更沒有多一句解釋,而他手跟撐着桌案,手掌託着額頭,似乎有點走神。

“小王爺……”

“別問了,你們問了八百遍,爺也回答了八百遍,但你們這麼追着問有用嗎?”夜長姬終於開金口了,“還有,爺說過,在都谷阿豐他們走之前,爺要給他送一個‘禮物’,你們就別再打擾爺了行嗎?”

都谷阿豐膽敢對他娘子出手,雖然最後是慕雨舒自願去的,但是這‘禮’不回,他夜長姬就改姓……改姓慕了,他跟親親孃子一個姓。

“可是……”

“好了,既然小王爺那麼說了,你們就相信他吧!”此時,關傾臨開口了,聽了他的話,衆將雖然還想說什麼,但還是離開了。

在他們走了之後,關傾臨回頭看了夜長姬一眼,這個男人是呲牙必報的類型,跟慕雨舒很相似,所以就算最後都谷阿豐會退兵,夜長姬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他吧!

“你是不是想說只要娘子回來就好,其他的暫時可以不究?”見他看着自己,夜長姬道。

關傾臨揚了揚脣,輕笑,“沒有,我是想說,回去的時候我看見允兒了,他長高了不少,本來他想跟着來的,但還好,老爺子阻止了,不然以他那搗蛋的性子,沒準這軍營要亂成螞蟻窩了。”

“允兒也知道娘子的事嗎?”聽到夜天允的名字,夜長姬眸光柔了幾分,長高了?也不知道長了多少,瘦了還是胖了。

“知道,不過這孩子聰明,也懂事,而且陳國內亂,允兒可是親眼目睹,所以對於公主殿下涉險的事也不是太驚訝,而且他還說了,”關傾臨說着清了清嗓音,學着夜天允的調調說道:“我娘是什麼人啊?她肯去敵營,那是他們突厥的榮幸也是不幸!”

“哈哈~”

聞言,夜長姬笑了,“榮幸?也是不幸?哈哈,爺的兒子還真是瞭解娘子啊!果然是母子。”

聽完關傾臨的話,夜長姬也總算放心了,原本他還以爲允兒一定會傷心難過,畢竟他只是個孩子,但不想,他竟然是如此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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