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真火?”
嬴棄疾的聲音微滯,隨後又轉爲遺憾嘆息:“可惜,可惜!他們終還是漏算了,你除了本命之器擋災消劫,竟還有鳳凰真火恢復元身。可嬴衝啊嬴衝,你別以爲這離別鉤,就這麼容易應付——”
嬴衝眉頭一挑,斜目看向了雲真子。他沒聽說過離別鉤,可這傢伙既然能認得邪櫻槍,那也多半能知這離別鉤的詳細。
雲真子也不負他所望,當即就凝聲解答:“離別鉤,乃是昔年歐冶子與一位術法高人合煉之器。能夠鉤人性命,無論強弱,無論修爲,無視場合,都能一鉤斷魂。只是使用此器,需要一定代價,修爲至少要不遜於天位,且需在壯年之前,先賠上自家性命。此物兇名赫赫,自春秋以來,已有至少十九位國主,四十八位能臣名將,死於此鉤,”
說話之時,雲真子的目光又轉向了那枚青符:“此物發動,也需條件,除了人與鉤,必須在一千里距離之內,那使用離別鉤之人,也必須與鉤奪性命的對象,親身接觸不可。只是他們,以這符替代了。”
——當嬴棄疾帶着這枚玉符,進入這座帥帳開始,國公他便難免此劫。
“原來如此!”
嬴衝心想方纔自己受傷那一幕,確是毫無所覺。沒有半點徵兆,他的脖頸處就被斬斷近半。錯非是有‘渾天塔’爲他擋劫消災,此刻或已被一刀斷頭;再如沒有鳳凰真火,他現在也必身負重傷。
離別鉤的這種能耐,真是駭人聽聞,這已近乎近乎於咒法了。
正這般思索着,嬴衝就又眉頭再皺。此時他的脖頸處,竟又有一道血痕裂開。
那傷口不深,可卻在往深處擴散,過程緩慢,卻堅定不移。
“意外是麼?然而你以爲什麼是聖器?能爲常物所不能爲,才能稱聖!對方既已付出代價,離別鉤就必定不死不休,除非你真正死去,”
嬴棄疾繼續冷笑,可那聲音卻越來越是衰弱,最後至寂不可聞:“可我知這離別鉤,只怕還奈何不得你。你這次若真能僥倖活下來,那就去宰了太廟嬴高,汝母之亡——”
嬴沖默然,看着嬴棄疾最後一點聲息消失,甚至來不及將最後遺言說完。
太廟嬴高?那不但是太廟的主祭,更是當朝大宗正,管理所有皇族宗室與外戚勳貴之人。也是天聖帝,如今最重要的後盾之一。
這嬴棄疾莫非是想說,他母親之死,也與那嬴高有關?
嬴衝半信半疑,對於嬴棄疾之言,他不敢信,也不敢置如罔聞。太廟嬴高德高望重,是朝中公認有厚德之人,嬴衝不敢冒犯。可他只是讓人查探一番究竟的話,倒也無妨。
隨即嬴衝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目中略現憂容。他這倒不是擔心自己,有鳳凰真火在,自己這次或有些麻煩,卻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這離別鉤之能,實在可怖,幾乎防無可防。
“似離別鉤這樣的聖器,限制諸多。那鉤命異能,每年亦只能使用一次而已。且真要是那麼好用的話,天聖帝他也不會活到現在。”
雲真子看出嬴衝心緒,又笑着解釋:“且這鉤命異能東西既然對你用了,那麼在主公你壽終正寢之前,此器必無暇他顧的。此外這鉤,也不能不化解,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
嬴衝頓時心中一鬆,也笑了起來:“也就是說,本公如今,只需將這離別鉤的方位找出來,就可化解此劫?記得你之前說那東西,必須在一千里範圍內?”
他剛纔最擔憂的,就是天庭對他下手無果後,把目標轉向他親近之人。否則他如今帳下,真不知還能有幾人存活。
可聽了雲真子的言語,他胸中的忌憚,卻立時紓解八成。
一千里距離,這個範圍確實大了些。然而這世間,多的是玄功奇術。那離別鉤既然對他使用了,就必定會留下痕跡。尋其方位,應當不難。
現在的天庭,也沒實力保住這東西。
也就在這時,嬴衝終於感覺到了邪櫻槍的異樣。原本這槍是銀白顏色,可此時卻化爲殷紅。且在微微震顫,竟好似消化不良一般,在打着‘飽嗝’。
嬴衝毫不覺意外,那嬴棄疾之前雖歷經大戰,可一身血元精氣,仍可抵得至少十二位權天妖王。儘管質方面略有不如,那量卻是真正渾厚如海,
且那尊血甲,同樣被嬴棄疾以血元大法強化過,甲內藏蘊的血氣,不遜色於嬴棄疾的本體。
——這就相當於二十多位權天級的氣血精元,邪櫻槍不被撐住纔怪!畢竟此器,還未恢復到全盛之時。
搖了搖頭,嬴衝嘗試着把真元灌注進去,助這邪櫻煉化血氣。同時將一絲神念,探入到了邪櫻槍的核心之內。
隨後他就見那‘任務面板’中,竟有着好幾條全新的信息顯出。
真傳任務六——汝雖有鼎新之志,卻無革命之力。欲鼎革天下,不可不無羽翼。需招攬部從,經營勢力,以待天時!得四萬八千人之軍,戰將二十四員,可獎勵大天位境與中天位境人仙戰將各一人,或將小天位境英靈戰將,升至乾天。
還有另一個真傳任務六——汝雖有鼎新之志,卻無革命之力。欲鼎革天下,不可不無羽翼。需招攬部從,經營勢力,以待天時!得九萬六千人之軍,戰將四十八員,可獎勵大天位境二人,或將兩位中天位境英靈戰將,升至乾天。
這兩個任務,赫然都是已完成的狀態,可以直接領取獎勵了。
嬴衝心想這真傳任務六,果然是無需自己直屬之軍。那些附庸於他的勢力,也同樣可以算入進去。
否則只以他麾下的直屬部曲,是無論如何都湊不齊這九萬六千人的。四十八位人仙戰將,更是想都別想。
且這一次,竟然連續出現了兩個真傳任務六,真使人驚奇。
不過他現在也摸到了規律,這個任務,幾乎都是出現在他‘斬妖除魔’之後。
這次也是如此,之所以會同時間出現,多半是因嬴棄疾的一身氣血,過於磅礴了,讓邪櫻槍吃得太飽。
他暫時還搞不清楚,這真傳任務六是與邪櫻槍的恢復程度有關,還是隻因吸取了大量氣血精元而形成?可無論是哪種,其實都無關緊要,他會斬殺更多的妖魔來嘗試的。
此外就是特殊獎勵七——得吾邪皇真傳者,亦有除魔衛道之責。斬殺權天位妖魔一人,特獎勵‘妖元靈露’兩千五百滴,併爲御主激發玄鳥血脈!
感應到這最後幾字時,嬴衝就不禁眉頭微挑,爲御主激發玄鳥血脈?也就是說,無需自己費心,這邪櫻槍就可爲自己激發出體內的玄鳥之血?
還有兩千五百滴‘妖元靈露’附送,這都足可供他與部屬使用三五年而綽綽有餘了。
錯愕之後,嬴衝的脣角就浮起了一絲笑意。原本他還有些放不下那離別鉤,可如今既能隨時隨刻都激發出自身的玄鳥之血,倒是再不用放在心上。
大不了,自己就‘死’上一次好了。鳳凰涅槃之力,應當能化解離別鉤的咒力吧?
只是這特殊獎勵七後,還不算結束,後面還有一個特殊獎勵十——得吾邪皇真傳者,亦有除魔衛道之責。斬殺權天位妖魔一人,特獎勵‘血神丹’一枚。
嬴衝爲之愣神,心想這‘血神丹’又是何物?然後當他意念接觸過去,感應那‘血神丹’的註釋之時,卻不禁面色微變。
※
就在嬴棄疾衝入節度使行營帥帳之後不久,在黑海死霧的邊緣,‘妖焰’甲的身影稍頓了頓,隨後又加速到了極致。
“小小,剛纔是怎麼回事?”
嬴月兒頗爲意外,方纔嬴小小的擬化之能,幾近於崩潰,也令‘妖焰’甲的遁速大減。
“是主人他受傷了,牽連到我這邊。”
贏小小也極爲驚奇,可更多的是不解:“我剛纔感應,他差點死掉,好在最後不是很嚴重,只輕傷而已。嗯,主人他正在想一件名叫‘離別鉤’的兵器。”
它是嬴衝的本命靈獸,二人之間性命相系。可在一般情形下,嬴衝那邊只需不是重傷與致命級別,都不會牽連到它。
這次也是如此,贏小小毫髮無損。可在剛纔那一瞬,它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與嬴衝,都無限接近於死亡。
“離別鉤?”
嬴月兒微一愣神,隨後就明白過來。忖道是此器麼?怪不得可以傷到父親。
父王他在二十年前,也遭遇過這離別鉤的暗算。據說那時的情形,驚險之極,錯非是邪櫻槍自發護主,又有母親她臨時施展術法,將離別鉤的目標轉移,父王他那次差點就死掉。
就是在那時候,母親幾乎修爲全失,更耗去了近半精元,也埋下了之後的一場大禍。
不過,今日之嬴衝,可與她的父王不同。鳳凰之火與本命之器‘渾天塔’,足可爲他抵禦住離別鉤而綽綽有餘。
只是他們若欲爲嬴衝化解此劫,依然需尋到離別鉤的方位不可。那件東西,必定是千里之內——
ps:這裡說下,湯神昊手裡那件不是聖器。上次是我漏字,少打了‘之下’二字,是聖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