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說對了其一。”談起這件事來,周文修也是一副很嚴肅的模樣。
“其二是?”林浣溪基本上沒有見過這樣嚴肅的周文修,先是一愣,這才問道。
“你以爲,這是林候和恆王的意思嗎?”周文修一隻手輕輕敲擊着桌面,發現有節奏的“噠噠”聲:“若是他們提前知道這個局的話,一定會阻止的。”
“你的意思是,這都是瑾貴妃一個人的主意?”林浣溪越發的想不通了。
這林慕瑾可是林建鄴的親妹妹,他們倆就像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林浣溪一直以爲,他們會共同進退,凡事兒也肯定都是通過氣兒的。可是如今林慕瑾卻自己整出這麼一出來,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單看她把自己推給周文傑,就知道他們要達成的目的是一樣的,既然目的是一樣的,那爲什麼還要各自手段?這裡面一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或是忽略掉的什麼東西。
周文修點點頭,看着林浣溪擰緊的眉頭,忍不住的解惑道:“瑾貴妃膝下無子,只有一女,年方十三,賜號玲瓏。將來得父皇百年之後,她最多也就只能撈個太妃噹噹。可若是她把恆王綁在自己的船上……”
“那結果就又大不一樣了。”林浣溪心中頓時恍然:“恆王的母妃早已經過世,又與現在的蕭皇后不合,若是等到恆王將來登基稱帝,那蕭皇后必定當不成太后……瑾貴妃所肖想的便是這太后之位,只是,那恆王又豈是一個任人擺佈的主,她未免也想的太簡單了……”
“你說的很對。”周文修靠在馬車壁上,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憤恨,只是快如流星,轉瞬即逝:“恆王表面上看起來是很溫潤,可實際上心狠手辣,爲了權利他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瑾貴妃妄圖通過這麼一件事情來擺佈他,那簡直就是做夢,她這樣做只會招來恆王的反感,亦或,還有報復……”
因爲他想要得到的,從來都不是林浣清,也不是想要藉助候府的勢力。
“既然你早就看清了他的爲人,那爲什麼還要和他摻和在一起?”這個問題,林浣溪很早之前就想問了。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我也自有我的道理和考量。”周文修只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帶過,便回將話題轉回到原來的問題上:“瑾貴妃的這種做法,更會招來林候的不滿。你和恆王的事情且不必說,單單是林浣清,如果她真被那名侍衛奪去了清白,那麼林候便會少一顆聯姻的棋子,候府的勢力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會受到損害的。再說你和恆王,這種偷偷摸摸私定終身和光明正大的求得賜婚相比,在一定程度上會折損恆王和候府的面子……”
“我明白了,瑾貴妃這一步算是把原本的活棋給走死了。”說到這裡,林浣溪卻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她這樣做也算是間接幫了我。如今恆王和林浣清既然已經有夫妻之實,那麼林浣清便會嫁給恆王爲妃,到時候恆王一樣可以藉此和父親綁在一起,這樣一來我就不用再擔心被父親許配給恆王了。”
周文修聞言,忍不住的深深看了林浣溪一眼。
“怎麼?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林浣溪被周文修看的有些不自在起來,當下便輕咳一聲問道。
周文修的心中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林浣溪,周文傑要的,只是她!
“溪兒,這件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麼簡單……”周文修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決定先瞞着林浣溪,因爲自己還能確定那個傳言是真是假:“如果你不想嫁給恆王的話,最好還是提防一下你的父親和恆王,更要提早想好退路。”
說到這裡,周文修有些試探性的問道:“溪兒,如果我去和父皇求一道聖旨來,讓你做我的王妃的話,那麼恆王就不會……”
“周文修,別開玩笑了,這種玩笑可一點兒也不好笑。”林浣溪抿脣一笑,目光有些躲閃:“再說了,你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現在不是已經有一個林家的女兒要嫁給恆王了嗎?聯姻這種事情,只需要一個就夠了,多了反而不好。”
說完,也不給周文修說話的機會,便又繼續問道:“周文修,我剛剛想起來,雖然那看門的侍衛不會說什麼,可我無故從欣華宮中消失這麼久的時間,難道瑾貴妃都不會發現嗎?我若是就這樣回去,她問起來的話,我要如何回答?總不能說顯得無聊,到處走走逛逛吧?”
“她此刻,不見得有功夫去質問你,她還得去收拾這個爛攤子呢。況且,你剛剛的回答就很好。”周文修也不想逼得林浣溪太緊,只得隨着她的話題說道。
“還很好?”林浣溪忍不住的叫起來:“我通共只入宮過兩次,對於皇宮內根本就是兩眼一摸黑,若是她問我去了哪裡待了這麼久,我連個什麼地方,什麼景緻都說不上來,更別說我出去逛了一圈兒,還換了一身衣服回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周文修想了想,說道:“不如,你就說你只是隨意出去走走,結果就碰到了忻妃娘娘,被忻妃娘娘留下了,至於衣服的事情,就說是忻妃娘娘賞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忻妃娘娘去處理吧。”
“忻妃娘娘?”林浣溪疑惑的擡起頭來。
“忻妃娘娘本名藍語忻,是已故藍將軍的女兒,入宮已有七年,在宮中也算是頗有地位,瑾貴妃雖然比她的品階高,可是卻也不敢明着去找她的麻煩,你只管放心就好。”周文修解釋道。
林浣溪擰了擰眉頭。
藍語忻?
這個人自己多多少少是知道一點兒的,當初在寧國公老夫人的壽誕上,自己還和她的妹妹藍小婭聊過幾句呢。
只是,她貌似也不過二十三四歲吧?
這皇上看着年紀也不小了,可是這些妃子們卻是一個賽一個的水嫩。
先是有月妃,現在又有忻妃……
林浣溪用力的抿了抿脣,語氣中帶着一絲淡淡的酸味兒:“她既然是皇上的妃子,地位尊崇,又怎麼肯幫我這個素昧平生的人呢?還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