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未明和墨含香同時回頭,而後便快速的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兩個人,還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勢。
只是林浣溪的右腿微微曲起着,正頂在一個男人最爲脆弱的地方。
周文修本就是黑着一張臉,見到他們兩人突然闖進來之後,臉色更是黑如鍋底了。
東方未明都有些欲哭無淚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
一連兩次都讓自己撞了個正着,這世上還有像自己這樣點兒背的人嗎?
以周文修那“睚眥必報”的性子,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是很難過了。
周文修一定會報復性的把自己派到那些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執行任務的。
一想到這裡,東方未明便感覺自己的整片天空都暗淡無光了。
林浣溪的一張臉,瞬間漲的通紅,略微有些尷尬的縮回腿來,手上的力道卻是瞬間加重了幾倍,把周文修的胳膊都掐出青紫色的痕跡來了。
“還不趕緊起來。”林浣溪咬着牙,在周文修的耳邊低吼道。
周文修分外淡定的撐起身子,而後將林浣溪也扶了起來,這才一言不發的走到一旁,坐到了暖炕上。
只是腳步,有那麼幾分的不自然。
東方未明微微垂着頭,強忍着已經衝到嘴邊的笑意,憋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都快要憋出內傷來了。
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的,看來周文修的好日子也算是要到頭了。
周文修一記眼刀過去,臉色黑的如同滴墨:“東方,你最近去梅嶺走一趟,那邊兒出了一點兒小問題。”
東方未明頓時就笑不出來了,苦着一張臉分外幽怨的看着周文修。
他以爲,就算是周文修想要報復他,也要等到林浣溪離開之後吧?自己還指望着這段兒時間能腳底抹油呢。
這時,白芷和青蕊結伴從外面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白芷的小臉紅撲撲的,額頭上還掛着一層細密的汗珠兒,可能是因爲跑動的關係,脹鼓鼓的小胸脯劇烈的起伏着:“大小姐,熱水已經燒好了。”
此刻,林浣溪已經又恢復了原本的淡定自然,只是臉頰上還浸染着淡淡的粉色,襯的整個人越發的誘人起來。
“東方公子,藥草經過沸水沖泡之後,便可以拿來用了。”林浣溪將目光轉向東方未明,淡淡的說道。
東方未明一邊答應着,一邊轉身離開了。
青蕊這才抓緊時間說道:“王爺,古管家到了,正等在門外。”
林浣溪狐疑的看向周文修:“你說自會有人來接我,難道說的就是古管家?”
周文修點點頭:“讓古青陽送你回去,可以免去你不少麻煩。”
“謝了。”林浣溪一邊說着,一邊往門口走去,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這纔回過頭來,一臉認真的看着周文修:“周文修,那個黑衣人,麻煩給我留着。”
說完,也不等周文修再說些什麼,便同白芷一起離開了。
隔着菱形格子窗,看着林浣溪那抹纖細的背影,周文修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起來。
林浣溪主僕二人走出大門,果見一輛青色的馬車停在路旁。
一身藍色直裾的古青陽迎了上來,嘴角邊還漾着一絲溫潤的淺笑,讓人的心情也在瞬間跟着明朗起來。
“這樣冷的天氣,還要勞動古管家跑這一趟,浣溪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林浣溪一邊說着,一邊對着古青陽微微福身行禮。
古青陽上前一步,穩穩的托住林浣溪,脣邊的笑容一如三月裡的春風:“林大小姐不必客氣。”
而後,又微微退開一步,挑起車簾說道:“請上車吧……”
林浣溪擡起頭來,漆黑的雙眸中,閃耀着細碎的光芒,猶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輝,粉嫩的紅脣微微彎起一絲弧度,帶着醉人的笑意:“多謝古管家。”
古青陽被這個笑容晃的一怔,不過隨即便溫和的說道:“林大小姐,請吧……”
待得林浣溪和白芷坐穩之後,古青陽親自駕車將她們二人送回了安建候府中。
也不知是古青陽親自送回來的緣故,還是古青陽和林建鄴說了什麼,反正林建鄴並沒有追問林浣溪路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回來的晚了,只是冷硬着一張臉吩咐林浣溪趕緊去翠竹園中。
“大小姐,要不要先回倚梅苑中換一件衣服?這件衣服的裙襬被掛破了。”白芷有些擔憂的看了林浣溪一眼,這才抿着嘴脣問道。
“無妨。”林浣溪擺擺手,只是稍微整理一下衣裙上的褶皺,嘴角邊勾着一抹冷笑:“這件衣服,可還大有用處呢。”
白芷撓撓頭,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就是一件破了的衣裙,能有什麼用處?
儘管想不明白,卻也並未多言。
在她的心中,無論林浣溪說什麼或是做什麼,都是自有道理的,她不需要問爲什麼,只要緊緊跟隨着,就足夠了。
林浣溪站在翠竹園門口,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這才緩步走了進去。
平日裡的翠竹園中,可從來都沒有這般熱鬧過。
偌大的房間中,幾乎擠滿了人。
老夫人坐在暖炕上,一雙琉璃眸子微微的眯着,臉色陰沉冰冷,似是能滴下水來一樣。
她萬萬沒想到,只不過是出門參加個壽宴,便能惹出了這麼多的事端。
不但丟了安建候府的面子,還被人這樣興師動衆的找上門來了。
目光瞥過跪在自己面前的林浣清和杜鵑,老夫人的琉璃眸中都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杜鵑感受着老夫人的怒火,纖細的身子抖的更加厲害了,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成串滾落,難道今天,自己就要步上畫眉和百靈的後塵了嗎?
一想到這裡,杜鵑便感覺全身如墜入冰窟一般,一顆心更是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了。
這時,林浣溪神色自然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對着老夫人微微福了福身子,溫婉端莊的叫道:“祖母……”
還不等老夫人發話,林浣清便恨恨的盯着林浣溪,一口銀牙都幾乎要咬碎了:“林浣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爲什麼要如此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