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漠北縣。
周文修展開手中的小紙卷,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調返南疆三萬大軍,並且要押解自己以及瑞王府一行人入京?
自己這個父皇當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周文修直接用內力將紙條碾成粉末兒,隨風散了。
周文年和周文昌倒是耍的好手段,只是可惜,他們還不配做自己的對手。
倒是以前一直被大家所忽略的周文嘉……
自己從來都不會小瞧任何人,但還是小瞧了他……
“怎麼了?一個人站在這裡發呆……”林浣溪的聲音,如同夏日裡的一泓清泉,乾淨而清爽。
“沒什麼……”周文修回過身來,眼眸中依舊是快要溢出來的寵溺:“現在天氣這麼熱,你又跑出來做什麼?萬一中暑了怎麼辦?”
“哪裡就有那麼嬌氣了……”林浣溪挽住周文修的手臂,說道:“我剛剛和老先生共同討論出幾個藥方,針對幾種不同的大衆體質,有強身健體的功效,還能預防一些小的疾病,等會兒你和大家說一下,讓大家傍晚的時候來醫帳號脈取藥。”
“以後這些事情就讓老頭兒和那些隨行的軍醫去做,你只管安心休息就行了。”周文修擡手揉了揉林浣溪的髮絲,語氣溫和的說道。
“那不一樣……”林浣溪仰頭看着周文修,纖細的指尖輕輕描過周文修的眉,滑過周文修的臉頰,最後停在周文修的脣上。
“我是你的王妃,我的一舉一動代表的是你……”
換言之,她這是在變相的幫他在軍中積攢軍威。
“傻瓜……”周文修吻了一下林浣溪的指尖,笑意中帶着幾分柔軟。
“是不是盛京中出了什麼事兒?”林浣溪靠在周文修的懷中,冷丁問道。
“不過是些跳樑小醜,不礙事兒的。”周文修輕描淡寫道。
“跳樑小醜沒什麼可怕的,可是背後操縱跳樑小醜的人呢?那應該算是一個狠茬子吧……”有翩若在,林浣溪得到的情報並不會比周文修慢,有時候甚至還要快一些。
比如這次……
“你早就知道了……”周文修並不覺得有什麼驚奇的。
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小東西手下組建的那些勢力可不弱。
“所以纔有全軍診脈發放丸藥之說……”林浣溪調皮的眨眨眼睛。
“你個鬼靈精……”周文修忍不住的颳了刮林浣溪的鼻樑,寵溺的笑道。
不遠處的大樹下,夜辰輕倚在樹幹上,一雙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兩人所在的方向。
每次看到那樣的笑顏,他便覺得心裡一陣滿足,他也願意用自己的所有去換她笑顏常在。
“在看溪兒嗎?”米小米從樹後探出頭來,眨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夜辰收回目光,並不理會米小米,而是轉身離開了。
“你到底是不是在看溪兒?”米小米緊跟着夜辰的腳步:“你是不是喜歡溪兒?你是不是……”
“與你無關……”夜辰冷冷的打斷道。
“怎麼會與我無關……我可是溪兒未來的大嫂,我和溪兒是一家人……”米小米一本正經的說道。
“溪兒和瑞王殿下的感情很好,你怕是沒有機會的……”米小米早就習慣了夜辰的冷漠,因而一直都是自說自話。
“王妃是我的主子,永遠都是……”夜辰停下腳步,目光冷冷的盯着米小米:“我警告你,不要到處胡言亂語,壞了王妃的名聲……”
“你總是那樣死死的盯着溪兒看,纔會壞了溪兒的名聲。”米小米絲毫不懼:“你明明喜歡溪兒卻又不敢承認,只能遠遠的看着別人卿卿我我,還真是沒出息……”
“滾……”夜辰打斷米小米,陰沉着臉冷喝道。
“兇什麼兇嘛……我也只是想問問清楚而已,我不希望你破壞溪兒和瑞王殿下的幸福……”米小米毫不示弱地盯着夜辰。
“她是我的主子,也永遠都只是我的主子。”夜辰攥緊了拳頭,聲音依舊是冷硬的,可是眸光中卻分明帶着一絲悲傷。
“明明知道沒有可能,卻還這樣堅持着,值得嗎?”米小米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只要是她,就值得!”夜辰的脣邊,綻出一絲柔軟的笑意。
米小米這次是真的沉默了,徹底的沉默了,思緒飄飄蕩蕩的。
就連夜辰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一直從酷熱的白天,站到了陰冷的夜晚。
直到肩膀上多了一件衣服,米小米這才徹底回過神來。
“天氣這麼冷,怎麼出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米小米的一雙眼睛頓時彎成了月牙形,習慣性地想要伸手抱住林初陽的手臂。
林初陽立刻後退一步,避開米小米的碰觸,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只是怕你染了風寒,萬一在傳染給了全軍怎麼辦?”
“我不管,你這就是在關心我……”米小米喜滋滋地抓着肩膀上的衣服,笑得見牙不見眼。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樣做只是純粹在報恩罷了……”林初陽清了清嗓子,刻意解釋道。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心中有數……”米小米抿着脣笑道。
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總有一天,他會成爲自己名副其實的男人。
“這麼晚了,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林初陽不想再和她爭論這個問題,索性岔開話題問道。
“哦,我剛剛是在和夜辰聊天兒呢,不知不覺,居然這麼晚了……”米小米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夜幕已經降臨了。
原來自己在這裡已經站了這麼久了,怪不得腿這麼酸呢。
“夜辰?就是那個冷麪人?”因爲當初那個瘦小黑衣人的緣故,林初陽對夜辰的印象並不算好,對夜辰也並不算了解,只知道他是林浣溪的護衛,平時像影子一樣跟在林浣溪的身邊。
“和他有什麼好聊的……”林初陽冷哼一聲說道。
“你吃醋啦?”米小米笑眯眯的看着林初陽。
“別胡說。我只是覺得那個人不太好接觸,也不太和善而已。”林初陽乾巴巴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