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4-28 22:40:05 本章字數:6467
咻咻咻!
幾聲短促的聲音響起,路小貧雖然沒有元素力,可手腕上的勁道絕對不是蓋的,尤其是現在,準備施毒的她,眼神也逐漸的趨於冰冷。愛歟珧畱
兩個人,一個悄無聲息的掠奪着暗中弓箭手的生命,一個則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放暗器!
路小貧的暗器,暗就暗在小巧!輕便!
就算是在敵人面前,顯露出來自己的暗器,也會讓對方防不勝防!因爲如果不全身注意力繃緊,一個疏忽,就會被這無孔不入的銀針刺穿。
她說:“好久沒殺人了,今天就多殺一點,省着救人太多,天道不平衡!”
悠悠然的舒了一口氣,撩起裙子,風一樣的衝向高地。
她的語氣大義凜然,彷彿這一羣人的生死已經被她完全的判定了一樣。
食指和拇指一捻,手腕翻起,又是三根銀針飛出。朝着不同的方向掠去……
阿銀的手下血流成河,而路小貧這邊,卻連個屍體都沒有。
化骨毒的厲害,就是在於,只要你碰了一點,都會化成一灘血水。
箭雨的壓力越來越小,死去的人越來越多,路小貧就站在桃花林的中央,不斷的向周圍甩着暗器。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將暗器打成這麼明目張膽的架勢。但路小貧依仗的就是自己的速度!無與倫比的手腕爆發力!
當她叉着腰站在風口的時候,阿銀亦是出現在了她背後。
他說,五息之間,我趕上你!
他沒有問路小貧這五息之後,她會跑到哪裡,但他就是趕上她了。永遠都在她的旁邊,就像一個守護神一樣。
她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布包,說道:“要是這場夢境能夠平安出去,我肯定會煩你一輩子。”
阿銀費解的看着他,偶爾還會將手中的匕首晃了晃,感覺充滿了脅迫。
他說:“姑娘爲何這麼說?”
“因爲我要到刺客聯盟,僱傭你當我保鏢!要多少錢我都給!”路小貧嘿嘿一笑,並沒有說出自己喜歡他的那句話。
她記得,她無數次的欲言又止,就是不知道,阿銀到底對她是怎樣的感覺。
剛剛的那一句,你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到,按照他那麼好的耳力,定當是聽清楚了。
但他爲什麼沒有回答自己?
“姑娘出錢,我肯定鞠躬盡瘁啊!”阿銀靜靜的站在她的身邊,如同撫摸着一隻貓咪一樣,給她順着毛兒。
“那真是太好了!”路小貧這個時候,將手中的化骨綿散的布包打了開來,無數無色無味的粉末開始迎着席捲而來的東風,向着下方人羣吹拂而去。
這一吹,就是三裡地!
“你不害怕麼?”他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而他們的腳下,則是成片的屍體,這是一場沒有勝利者的屠殺,單方面的屠殺!
而換取的代價,只是有些輕微的睏倦和疲憊。
“這個問題,在六年前的地道里,你就問過我,其實,我想說我挺害怕的……但估計你也不信。”怕這個字,其實在之前,她擔憂的是自己的生命。可現在這個怕字,卻是怕自己一日突然醒來,發現他不在。
他想了想說:“我一直都相信。”
“我騙你的!”路小貧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了個呵欠。
“我困了,你揹我去百花閣吧。”說罷,便無賴的跳上了阿銀寬闊的背,胳膊一勾,死死的箍在了他的身上。
阿銀只能輕輕的笑着,將她的腿抱起來,欠着身子以風一樣的速度向着那邊衝去。
幾裡的路程,對於阿銀來說,並不能造成什麼負荷,就算是揹着一個路小貧和兩把琴,依舊速度快的超過常人。
待兩人到達百花閣的時候,他們已經在第一層閣樓裡,看到東方白在那裡喝茶,旁邊還多出一個人。
那男子光是看樣子,氣宇非凡,一頭幹練的短髮飄逸而又自然,腰間別着一把無鞘的長劍,正坐在東方白的旁邊和他一同喝茶。
路小貧的腦袋還耷拉在阿銀的肩膀上,他沒叫醒自己,她也樂得不起來。
東方白看着兩個人,有些驚訝的說道:“路姑娘是受傷了麼?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路小貧就跟個死人一樣,趴在阿銀的背上,眯着眼睛,聽到這句話,整個人抖動了一下。
阿銀則是瞬間就感覺到她醒了,便將她的手從脖頸間拿下來。奈何路小貧扣得緊,死活也不撒手,就是明擺着要裝睡。
他摸着眉心,施施然的嘆了一口氣:“她最近趕路,太累了,剛剛打架消耗了不少體力。”
大戰過後,路小貧還能睡着,不知道是神經粗到了什麼程度。
阿銀從來不去揭穿她些什麼,包容她的小脾氣,習慣她的小聰明。
“呵呵,你對路姑娘還真是……”東方白看了一眼路小貧,然後有些羨慕的說了一句。
路小貧聽到這裡,立馬睜開了眼睛,從他的肩膀上探出頭來:“還真是啥?接着說!”
東方白沒想到路小貧一下子就醒了,其實他也沒想到下面說些什麼,這本來就是一個令人遐想的省略句,以下省略一千二百字的言語感嘆形容。卻被路小貧強行的想要給他一個下文。
“還真是……慣着啊!”東方白嘴抽了抽,最終說出了這三個字。
路小貧很想聽到,有關於,郎才女貌,珠聯璧合之類的文藝詞彙,誰知道……來了一句慣着。
阿銀好脾氣的只是笑,並不應什麼。路小貧則是有些鬱悶,趴在肩頭拽他頭髮。
“你哪裡慣着我了?”路小貧哼哼的說道。
“人家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姑娘何必放在心上。”阿銀將她放下來,看着她瞪圓的眼睛,頭髮上還插着上一次他給她盤着的那朵曼陀羅花。
東方白看着兩個人,連同旁邊那個俊逸的少年,雙雙只笑不語。
笑過之後,場面則是變得有些詭異,東方白貌似和旁邊的那個少年並沒有什麼過多的交集,偶爾只是彼此心知肚明的望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僵持不下能有半盞茶時間,路小貧感覺如果再不說些什麼,恐怕兩人就要石化在那裡了。
“東方,你不說百花閣裡,有人會接應的麼?人呢?”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東方白無語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然後鼻音冷冷的哼了一聲。
路小貧看了看這個彆着無鞘長劍的人,然後撓了撓頭:“你就是接應的那個人?”
四個人在這裡扯了半天的蛋,到底是爲了什麼?
那少年把自己的劍放到了桌子上,有些怨念:“我從來沒說過我是!”
路小貧又看了看東方白,那眼神明明就再說,不是你丫還是誰的樣子。
“……”然後又冷場了很久。
少年依舊坐着,不走,也不說話,東方白就一直看着他,也不說話。
時隔許久,路小貧已經趴在桌上睡了一覺又一覺。
在茶水已經涼了一個時辰之後,東方白終於沒能忍住,狠狠的一拍桌子說道:“獨孤賦,你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
路小貧揉了揉眼睛,獨孤賦?不就是四大公子之中的劍公子麼?
腰間別着把破鐵片子,連個劍鞘都不配上一個的傢伙,就是劍公子獨孤賦?
看起來和東方白一比較,窮酸了許多啊。
那少年端的一副紅脣齒白的小生摸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殺人如麻的男人,此番被東方白叫破,路小貧還真就覺得,這廝眉宇只見,有那麼三分英氣逼人了。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見面不如聞名吧。
“東方,咱啥時候上山啊,我困了。”路小貧眨了眨眼睛,天天趕路,東奔西跑的,路小貧早就有些奈不住性子了。只希望山上有些能讓她提起興致的事情,打架什麼的,太沒有愛了。
“他什麼時候煩了,就帶我們上去了。”路小貧已經能夠充分的感受到東方白身上燃起的無形火焰。
他在昨日的信封之中,已經得知,獨孤賦就是琴宮的人,在這裡遇到獨孤賦,也就意味着,這個少年,就是能夠帶他們上山的人。
可……
獨孤賦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邀請的意圖。
路小貧晃了晃手中已經乾涸的茶杯,扒拉着桌子,可憐兮兮的看着那個鬱悶的少年,哼哼唧唧的說道:“兄臺,你就帶我們上去吧,我們都有三把琴了,既然琴宮說四把琴到手,就可以換天魔琴譜,你們不讓我們幾個上去,也不是個辦法!倘若傳出去,豈不是會遭到天下人恥笑,說你們琴宮的人只是利用這個虛假的消息,騙人!?”
是的,倘若琴宮死不讓外人進來,那麼最後一把綠綺琴,永遠都得不到,天底下,還有誰能夠再次擁有天魔琴譜?
獨孤賦依舊是一副我就不帶你們去,你能耐我何的樣子。
路小貧揉了揉太陽穴,跟東方白說了一聲:“東方兄,這傢伙和你不是很熟吧?”
東方白不知爲何路小貧要這麼一問,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熟。
隨後,路小貧接着問道:“我把他弄殘廢,你不介意吧!”
東方白亦是搖了搖頭。
路小貧搓了搓手,笑道:“那就好說多了!”
“阿銀,幫我按住他!”路小貧剛說完,阿銀就已經閃電般的出手,說是按住,其實他只是做了一個動作。
將流銀匕首抽出,然後架在了獨孤賦的脖子上。
動作行雲流水,快到一向認爲自己是天下第一快劍的獨孤賦,都沒有來得及招架。
只見少年驚訝的說道:“你們要幹什麼?”
獨孤賦倒是不曾想到,路小貧會突然出招,在這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三根銀針已經封住了他的全身三大主穴。
瞬間,獨孤賦便不能動彈。
點穴手!
銀針戳穴更加對勁道有着嚴格的控制,路小貧三根銀針戳了過去,獨孤賦的眼裡,出了驚訝,便也沒了別的情緒。
他不曾想到,這樣一個年輕的少女,居然會有如此強橫的實力。
只是用銀針,便能叫他動彈不得。
“等一下,我要扎你的涌泉和太沖穴,當然了,是輕輕的扎一下,廢了你後半生幸福,你覺得怎麼樣?”路小貧晃了晃手中的銀針。
這兩個穴位,主要是承接着腎臟肝臟……路小貧要是狠狠戳一下的話,保不齊有什麼意外。
“你!”對方你了半天,卻發現路小貧已經給他放倒,然後開始拖鞋了。
俗話說的好,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是是肌膚之親?拖鞋這麼明目張膽的活,路小貧倒是幹了個青雲流水。
將鞋子扔在一旁,路小貧沒打算給對方再脫襪子。
如果碰到腳氣什麼的,多影響風景。
隔着襪子,路小貧銀針一送,無法動彈的獨孤賦只覺得腳下一麻,然後全身上下被封住的血脈,感覺猛地一突突。彷彿要衝破穴道一樣,讓他的臉色騰的一下漲紅起來。
“別緊張,我才紮了一針而已,出不了人命,就我這個手法,廢掉你的性福生活,絕對是輕鬆加愉快啊。你等等,我再來一針!”路小貧陰險的一笑,本姑娘拿後半生幸福威脅,就不怕你還不慫!
這件事情,是個男人,都要投降!
路小貧已經看到東方白望向她的眼神裡,多了一些恐懼。倘若自己身邊的女人有這麼一個會扎穴的,那會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
動不動就來個斷子絕孫,着實讓人感覺脊背發寒。
不過,四針下去,獨孤賦還是比較硬氣的。
滿頭冷汗卻依舊不吭一聲,似乎跟東方白置氣一樣,狠狠的瞪着他。
路小貧把他脖子咔吧一下,搬到自己面前。
“下一個扎涌泉穴,啊,我忘了說了,我要是不小心使大力,我們以後就可以姐妹相稱了!”也許是嫌之前的不夠驚悚,路小貧偏偏添油加醋的說道。
對方未等發話,又是三針紮在了同一個位置。
這一次,路小貧本着以下狠手爲原則,讓他着實疼的有些嚎叫起來。
這一針,紮實了完全能夠扎死獨孤賦,但是鑑於扎死了他,沒人帶他們去九重山,所以,路小貧決定走一走暴力路線。
“不說是吧?不說我就給你炸成刺蝟,然後扒光了,丟到集市上,告訴大家,這就是四大公子之中,殺人如麻的劍公子獨孤賦,然後讓大家一起瞻仰一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牛人!”
路小貧越說越狠,隱隱的有一種連綿江水,一發不可收拾的架勢。
說實話,扎個穴而已,恐怖也沒自己說的這麼恐怖。
“你住手,我帶你們去九重山!”終於認慫的獨孤賦臉色鐵青,想他堂堂四大公子之一,居然被一個小姑娘逼成了這樣,日後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成了他人的笑柄?
但又能怎麼樣?自己就是看守百花閣的,這閣樓就自己一個人……宮主不在,他不敢擅離職守,也只好被逮了個正着。本以爲死不承認就行了,誰知道,這東方白的消息倒是靈通,竟是打探到了他的真實身份。
“早妥協不就結了麼?”路小貧開始拔針,然後解開了兩個穴道,剩下一個未解的,正是封住他全身力量的穴,不然這廝一會跑了,可就鬱悶了。
被繳械了的獨孤賦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氣呼呼的擰動了一下燭臺,向樓下走去,路小貧幾個人這才發現,原來在這個閣樓下方,還是別有洞天。
獨孤賦在前面帶路,幾人不緩不慢的跟了上去。
在曲折蜿蜒向下走了一段之後,路小貧看到的是一層層螺旋狀的階梯,徑直向上,石階兩側是上好的夜明珠照明。
這等大手筆,路小貧深深的膜拜了!這一望無際的階梯,每隔十級,都會有一顆散發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這少說也有萬餘級臺階,豈不是……
阿銀走在她身邊,有些好笑的問道:“姑娘那幾針,還真的打算廢了他麼?”
出於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阿銀也看不懂路小貧的手法到底是來自於何處。自然不太明白,她當時的言論是否正確,不過看受害人獨孤賦臉色漲成了豬肝一樣,定當是痛苦難耐,倒也產生了那麼一丁點兒的好奇心。
路小貧摸了摸鼻子,然後訕笑道:“剛剛那兩針,一個是通氣血,一個是清腎臟的,多扎扎,延年益壽,金槍不倒!”
路小貧說完,就感覺前面的人身影一栽,差一點就要趴在石階上。
獨孤賦怎麼會想到,自己就這麼的被騙了,而且,還被騙的聲情並茂,惟妙惟肖。
當真是……讓他顏面無存啊!
阿銀掩在銀髮下的脣角一勾,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新月。一邊的東方白則是不自覺的和路小貧保持了一米有餘,他突然發現,其實一直以來不好招惹的不是阿銀,而是旁邊這個姓路的姑娘。
難怪阿銀對他百依百順的,這脾氣古怪的女人,萬一閒來無趣給他來兩針,豈不是這輩子都要殘廢?
當登頂之後,路小貧這才發覺,原來他們剛剛走的那一級級石階,竟然是整個九重山,被中間打通了一個空洞,然後修葺而成的。
這種驚爲天人的壯舉,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站在山頂,路小貧的眼裡,盡是花海,大片大片的櫻花樹,一如在瀲灩山莊之中的美麗。
在這千米高的九重山巔,竟然盛開着如血一樣的櫻花,妖嬈的像是一簇簇的地獄曼珠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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