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閣的瞳孔不覺一抽,有些恨恨的看向那個男子:“剛纔這個男人的馬車要進城,那個女的就帶着小孩子討要點吃食,卻被他喝令馬車不避讓,徑直撞過去了……”
他的目光不覺一沉,有些嘆息的看向那個女子:“剛纔我看了一眼,已經沒救了……”
本來就虛弱的身體,再加上馬車重重一幢,只怕什麼人都抵擋不了那樣的衝擊。
其實紫夜早就察覺到那個女子的氣息全無,所以對那個脂粉男子,纔會下腳那麼狠。
紫夜的眸光深處,一抹寒冽盡出:“這人妖是誰家的?”
小六子一直在照顧脂粉男子,聞言不由一怔,連忙擡首回道:“這是花老闆……”
“花老闆?”紫夜一時間沒有回過什麼來:“什麼花老闆?”
“就是一個唱戲的戲子!”鄭大閣頓時不屑冷笑道:“一個唱青衣的戲子,仗着受幾個達官貴人的追捧,就敢草菅人命了……”
紫夜驀然冷笑道:“你們走吧……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快點從我的面前消失……”
一個戲子,不過就是仗着姿容夠靚一點,如今樣貌全毀,他的日子會過的生不如死,這可比殺了他懲罰還要厲害。
小六子哪知道脂粉男子的情況,如今一聽紫夜放他們走,哪裡還敢再說什麼,當下招呼着其他兩人,將哀嚎不止的脂粉男子擡上了馬車,倉皇而去。
紫夜眸光幽沉的看了一眼那個已經死亡的女子,隨即看向了老幺。
“找個棺材店,將那女的入殮了……帳記在紫家……至於那個孩子,先送到紫家去。”
老幺先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連忙招呼着身邊的讓人將那女子給擡走。
見到周圍人少了,鄭大閣終於有些長吁一口氣般:“少爺,你這次回來就好了……免得侯爺那麼勞累操心……”
紫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得,猛然轉首看着周圍的難民。
“這些逃難的人,來到這裡多久了?”
“有十多日了……”
“難道皇上沒有派人安排一下麼?”
“派人了……但是難民越來愈多,施粥的也就固定的那麼幾家……所以……”
“等一下……”紫夜驀然擡手,黛眉微蹙道:“什麼叫做施粥的就那麼幾家?京城之中的達官貴人不是多了去了嗎?什麼叫施粥的就那麼幾家?是不是沒人施粥?”
“少爺,你以爲人人都像咱們家一樣啊?”鄭大閣頓時苦笑道:“除了皇上和咱們家是每天堅持施粥,其他幾家人都是斷斷續續的……因爲誰都不知道這場天災要熬到什麼時候,所以每個人都留着後手,爲自己儲備糧食呢?”
紫夜的脣瓣勾出一刃冷笑:“傾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這些尋常百姓都死了,還要他們這些富貴人家做什麼?”
眸心一沉,紫夜的黑眸再次刃出一抹冷冽殺戾。
“你找人傳話下去,所有的富戶和侯府,都要施粥……”
“啊?”鄭大閣臉色頓時一僵:“這……”
“就說是我紫夜說的……徵糧,施粥,不配合的,我會親自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