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涼在自己的臉上畫了一圈，脣角暈開一抹笑意：“他只要一說我和老二的事情，就是方纔的那種表情……所以，我一看到他那個樣子，就知道是在說我和老二的事……”
他轉眸看向紫夜，有些不確定的咬上下脣。
“他……他都和你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就是說……請我勸勸你，不要再記恨你二哥了……畢竟你們是親兄弟，而且，聖族已然如此，就不要再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了……”
“哈……”連涼忽然一聲冷笑，挑眉看向遠處，眼神在那一瞬變得空洞起來。
“親者痛？仇者快？若是當年他不做那樣的事情……又怎麼會落得今天這個局面？”
“……”
紫夜眸光閃爍，試探着看向連城。
“你們三兄弟……到底是怎麼了？”
“當年……老二不聽勸阻，強行藉助丹藥修行，想要破開瓶頸，更上一層……可是沒想到半路出了岔子，他走火入魔，性命危在旦夕，是爹耗費了畢生的修爲，纔將他救了回來……”
連涼的指尖緊握成拳，骨節“咔咔”作響，咬牙切齒。
“可是沒想到，老二救回來了，可是爹卻因爲修爲耗盡……”
他的聲音戛然止住，下面的話已經不用言明。
紫夜眉心微蹙，脣瓣輕翹，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緘口不語。
畢竟這是連家自己家三兄弟的事情，她既不是當事人，又只是一個過客的身份，實在是沒有什麼發言權。
似是察覺到了紫夜的欲言又止，連涼眸色沉斂的轉首看來。
“紫姑娘，有話你就直說，旦說無妨……這些年來，我已經聽過太多的話語了……”
“我這個局外者的身份……似乎不適合討論你們家的事情……”
“沒關係，你只管說出你自己的想法就好……”
紫夜黛眉輕挑，眸光燦然的嫣然淺笑：“真的想聽？”
“當然！”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因爲你這麼恨你二哥，定是有恨你二哥的理由……可是，你爹寧可忍受一身的修爲耗盡，也要換你二哥一命，必定也是有他的理由……而你二哥，之所以固執的想要藉助藥物破關衝瓶頸，必定也有他的理由……”
連涼瞳孔一顫，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卻沒有出言打斷她的話。
“每個人做的每個事情，都有他們非做不可的理由……有時候，我們並不能只站在這裡的立場上，固執的堅守自己的情感……我們需要以對方的身份去揣摩當時的事情……”
紫夜將手中的熱粥遞給連涼，輕輕捏住他冰冷的指尖。
“有些時候，太固執，讓會讓自己後悔一生……如果你不想後悔，爲什麼不在事情還可以挽回的時候，去感受一下某些事情？！”
連涼的手猛地一顫，驀然擡眸看向紫夜。
“我看得出來，你並不是真的恨你二哥，只是在心底不想原諒他……不要等到木已成舟，你才忽然意識到，原來錯的最離譜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