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子玄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咕咚嚥下了口中的丹藥，嘴角一抽：“應該看不見嗎？”
蛋蛋一時間變得甚是沉寂，再次擡手打了一個響指，一個碩大的銅鏡赫然而來，停在了它的面前。
銅鏡的鏡面，清晰光滑，清楚的映出了蛋蛋那模糊的身影。
“哇咔咔……”蛋蛋忽然雀躍而起，薄霧中的小人手舞足蹈：“我終於再次修成人形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只是還沒等跳出一圈，他驀然看到了還躺在聖泉之上的紫夜，立馬一聲清咳，瞬間由瘋癲之態變成靜若處子。
“那什麼……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怎麼救人吧……”
……
一間乾燥明亮的牢房之中，離無痕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他的手腕腳踝，皆被沉重的青銅鏈牢牢鎖住。
在他的肩胛骨處，分別穿着兩道細小的青銅鏈。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不覺挺拔了腰身，傲然轉首。
“離無憂，沒想到你竟然還沒死……”
離無憂手中拎着一罈酒，盤腿坐下，斟滿了隨身帶來的兩隻銀酒杯。
離無痕的目光咄咄鎖着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銀盃之中，酒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黑色。
很顯然，這是一杯毒酒。
“哈哈……”離無痕忽然哈哈大笑出口，笑聲之中，有着一些釋然和解脫：“離無憂……你終於還是忍不住要親自動手了……”
“蔣夫人……我已經讓人送她上路了……”離無憂雲淡風輕的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無毒酒，一口飲盡。
離無痕的笑聲戛然止住，眼底深處頓時顯出一抹狠戾，他忽然一聲低吼，撲向了離無憂，卻奈何身後的鎖鏈限制了他的活動範圍。
“離無憂，你就算是得到了解藥，也一樣活不長久……”
“只要比你長久就好……”離無憂淡然的爲自己再次斟滿一杯酒：“因爲這樣，我可以親自送你一程……免得你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離無痕的嘴角狠狠一抽，驀然再次一聲憤怒狂吼：“離無憂……我要殺了你……”
離無憂垂眸飲下杯中酒，再次斟滿第三杯。
“四哥……別怨我心狠……你不死，你手下的那羣勢力就會蠢蠢欲動，終有一天，會死灰復燃……只有你死了，才能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爲了子玄沒有後顧之憂，我只能親手送你上路了……”
離無憂目光略有傷感的看着離無痕：“當年，你就應該殺了我，以絕後患……可是你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四哥，今生，我們兄弟互相殺戮，希望來生……我們可以手足情深……”
他猛然昂首，飲下杯中酒，幽然起身。
“九泉之下，替我謝過子默……謝謝他當年救下了子玄……”
“啊……”
離無痕的憤怒不甘的怒吼聲迴盪在牢房之中，經久不散。
牢房外，定長老靜候而立，一見離無憂走出，連忙上前道：“不是說了嗎，你的身體不能飲酒了……”
“飲了也不過早死一些……我這模樣，早死晚死，還有什麼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