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
談熙掛斷,換了鞋,坐到沙發上。
半刻鐘後,不死心,再撥。
冰冷機械的女聲重複之前的話,她泄氣地把手機塞進沙發縫隙裡。
“臭男人……”
等到十一點,還是沒回來,削水果的遊戲已經被她玩到最後一關,清除了記錄,從頭再來。
當時針指向十二,談熙開始打呵欠,期間她還洗了澡,頭髮都已經晾得半乾,可陸徵還是沒有任何歸家的跡象。
她想問時璟,可事到臨頭才發現自己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陸徵,你該不會被外星人綁架吧……”
鳴笛聲吵醒了打盹兒的門衛,罵咧兩句,伸了伸懶腰,然後探出頭去看是哪個龜孫大晚上還擾人清夢,下一秒,頓住——
“原來是陸先生,要進去嗎?”
“麻煩你了。”沉凜的聲音與煩悶的夏夜格格不入,明明還是三伏天,衛門小哥卻抑制不住打了個冷顫。
橫杆緩緩擡起,高大的路虎駛入地下車庫。
門衛打了個呵欠,又縮回值班亭裡開始打瞌睡。奇怪,他怎麼會覺得涼呢?
順手把冷氣調高了兩度……
電梯停在18樓,男人從中步出,一襲黑色風衣,面容冷峻。
伸手掏出鑰匙,推開門的瞬間,暖色光亮襲來,陸徵愣在原地。
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家已經不是他一個人。
談熙早在鎖芯轉動那一刻就醒了,“你回來啦?”
猛然起身,像顆火力十足的炮彈**男人懷裡,伸手一圈,雙腿纏上腰腹,像只樹袋熊穩穩掛在男人身上。
鞋換了一半,陸徵目露無奈,眼底冷色逐漸被暖光取代,“你呀……”還像個小孩子。
“老實交代,去哪兒偷腥了?!”談熙瞪眼,鼓起腮幫,齜着明晃晃的小白牙,彷彿下一秒就會咬人。
男人伸手託她**,觸手一片軟綿,硬挺着把另一隻鞋換好,將人抱到沙發上。
“下來。”
“我不。”女孩兒仰頭,一臉不羈,圈住男人脖頸的手卻緊了三分。
“談熙,你多大了?還想讓人把尿?”
“把尿?!我們面對面,ok?你見過誰家像這樣把尿的?”
陸徵將她掂了掂,談熙更不願撒手,翹挺的鼻尖擦過男人側臉,呼吸近在咫尺。
“別鬧。”
“我沒鬧。”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盤問你啊!”而後,眨眨眼,彷彿萬種風情都匯聚在那雙靈動狡黠的明眸之中。
男人怔住。
談熙雙腿一緊,牢牢攀住男人直挺的腰桿,還暗示性地往前蹭了兩下,“既是盤問,不盤,還怎麼問?”
陸徵挑眉,眸色暗沉,“所以,我可以把這理解爲……色誘?”
“當然。不過,前提是你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她湊近,呼出的熱氣故意噴灑在男人臉上,還不怕死地伸手,在他鼻尖尖上點了幾下,活脫脫一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
陸徵氣笑了,一聲輕嘆逸出脣瓣,“你問。”
“去哪兒了?”
“醫院。”
“跟誰在一起?”
“時璟和……一個老人家。”
“老人家?女的?”
陸徵着實無奈,“男的。熙熙,你該下去了。”
談熙搖頭,下巴擱在男人肩上,雙腿牢牢攀附。
“出了什麼事?”
“沒有。”
“那爲什麼現在纔回?”
“時璟鬧脾氣,不肯留院觀察。”
“所以?”
“他跑了,我追回來的。”
“怎麼追?”
男人揮揮拳頭,“用這個。”
談熙瞬間笑彎了眉眼,突然目光一頓,指着他側肩某處,笑意驟斂。
陸徵順勢望去,一個乾涸的泥印已經凝成土粒貼在肩頭,他伸手撫了撫。
“舅舅,說謊話的男人會早泄,你確定還要繼續編?”
陸徵:“……”
“風衣脫了。”
“你想做什……”
“讓你脫就脫!”
男人閉嘴,依言而行,黑色風衣搭在沙發扶手上,只剩一件墨藍色襯衫,袖口半挽。
談熙咂咂嘴,似回味被他摟在懷裡的溫暖,聲音卻又冷又硬,“繼續。”
“繼續什麼?”
“繼續脫。”
“熙熙,很晚了,進去睡覺。”
談熙沉下臉,“少給我轉移話題,”直接伸手,揪住領口一扒,古銅色肌膚展露眼前,而那個有泥印的位置此刻已是青淤一片。
果然,那是個腳印。
“別告訴我這是時璟踢的。”素白指尖一按,女孩兒嘴角帶笑,眼底卻一派冰涼。
她雖然沒見識過陸徵的身手,但能讓時璟屈服,想來只高不低。
如今,卻被人一腳踹在後肩,再看男人眉宇間流露出的疲憊,加之進門那一刻全身尚不及收斂的寒意,談熙似有了悟。
“跟人動手了?”
“嗯。”
“不是時璟?”
“不是。”
談熙沒再多問,她知道,就算問也問不出什麼。
把人按到沙發上,她轉身進了書房,很快,提着一個家用醫藥箱出來。
“哪來的?”陸徵微愕。
談熙蹲跪在男人腳邊,暈黃燈光投映在她臉上,氤氳出一層流光暖色,坐在陸徵的位置,甚至可以看見女孩兒臉上細細的絨毛。
心,彷彿被一股熱流席捲,滌盪起瀲灩微波。
燈下,男人目光專注,飽含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繾綣。
談熙把白花油灑在手心,兩掌合併揉勻,pia——
拍在男人肩頭,開始順着一個方向**。
肌膚相觸的瞬間,陸徵身體僵直,心卻倏地一顫。
“感覺怎麼樣?”談熙跪坐在男人身後,呼出的氣息不時擦過側頸。
“嗯。”
“嗯是什麼意思?”
“還行。”
“哦,原來我費力揉了這麼半天,就只是‘還行’啊?得,你找更行的去……”說着,便要收手。
陸徵按住,頗沒骨氣地糾正:“很好。”
“哪裡好?”她纏上來,趴在男人另一側,手上**的力道減輕不少,像……撫摸。
喉結滾動,目光微閃:“很舒服。”
“那這樣……”纖纖素手順着脊椎往下,“是不是更舒服?”
“熙熙!”背部肌肉猛然收緊,瞬間比木頭還硬。
男人啞着嗓子,隱有警告的意味:“這個遊戲不好玩。”
“是嗎?”談熙勾脣,笑靨如花,“可我覺得不錯呢……”
素手遊曳,徐徐而下,陸徵呼吸一促,猛然起身,沒有拂袖而去,也沒有勃然大怒,反而將她提起來,箍進懷裡。
不斷收緊的雙臂帶着隱忍,恨不得將她融入血肉之中。
“你……身上好了嗎?”
談熙蹭蹭,把頭埋進男人胸膛,恰好掩飾了脣畔那抹陰謀得逞的邪笑。
“熙熙?”
“陸徵,你在向我求歡?”倏然擡眼,四目相對。
男人眸色陰了又沉,沉了又暗,譎光涌動,最終歸於平寂,只剩猩紅的灼和熱!
“是。我求,你給嗎?”
女孩兒勾脣,淺笑盈盈:“當然。”
陸徵兩眼放光,下一秒——
“不過,還要委屈你再等幾天,親戚沒走乾淨呢,乖啊~”
“談、熙!”
砰——
門被甩上,發出一聲巨響。
談熙捂着肚子,笑倒在沙發上,四腳朝天。
原來,冰上噴火是醬紫的啊,總算開眼了!
爲了顧及男人的臉面及尊嚴,談熙很貼心地沒有哈哈大笑,而是拿了個靠枕蒙在臉上。
“咯咯咯咯……”
等笑夠了,赤腳踩在地板上,小心翼翼靠近客房,搭上門把,然後輕輕一擰——開了。
嘩嘩水聲傳來,透過玻璃依稀可見男人健壯高大的身軀。
談熙抿脣偷笑,卻在看到牀上那件風衣,準確來說,應該是風衣上那個泥印的時候,心思驟沉。
陸徵送時璟去醫院,還是防護森嚴的軍區醫院,按理說,不該有人挑釁。
除非,狗急跳牆!
談熙把風衣牽開,平置於牀面上,怔怔看着那個泥印,從這個方位踢過來,然後……
驀地,瞪大眼,對方真正的攻擊目標竟然是脖頸?!
明顯下了死手!從現有的淤青來看,那一腳力道不小,如果陸徵沒有及時閃避,很可能當場就被踹斷頸骨。
是誰想要他的命,抑或……時璟的命?
談熙突然想起那晚偷聽到的談話,時璟說,他順藤摸瓜查到了“鴻鑫”,又知道了yan,追查過程中撞破一起黑市軍火交易……
他身上有傷,所以是被人發現了!
黑市軍火……
天爵集團!
有人要殺什錦糖滅口,結果撞上陸徵,雙方交手了!
談熙心思急轉,腦子也越來越清晰。時璟在找她,天爵要殺他,可炎兮已經死了,依天爵集團向來謹慎的行事作風,沒道理會和陸徵直接槓上,除非……
真的被逼到絕地,纔不得不回擊!
可時璟不過目睹了一場黑市交易,手上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可以說毫無威脅,那邊斷然不會因此死咬他不放。那……究竟是因爲什麼?
談熙覺得自己忽略了一些關鍵信息,到底是什麼呢?
“你在這裡做什麼?”浴室門拉開,男人一襲浴袍,挾裹着水汽步出。
談熙將千頭萬緒暫時放到一邊,顛顛兒跑過去,笑着纏他胳膊。
“生氣了?”
迴應她的,是一聲冷哼。
“別啊……我開個玩笑嘛。”誰讓你那麼好撩?摸個脊椎就忍不住了。
“一點都不好笑。”咬牙切齒。
“ok,我悔過,這回算我錯了,行不?”下次姑奶奶照撩不誤!
男人面色稍緩。
談熙扯過乾毛巾,踩在牀沿,替他擦頭髮,“時璟的傷沒事吧?”狀若隨意。
“嗯。你好像很關心他?”
“好歹同一個屋檐下住了幾天,再說,他還陪我看電影……”
俊臉冷沉,瞬間晴轉多雲。
談熙悻悻閉嘴,這老東西簡直醋得飛起來……
半晌,“不用他,我陪你。”
嗯?
“你說什麼?”
男人輕咳,別開眼,不開腔了。
“你剛纔說,陪我看電影?真的假的?”眨眨眼,睫毛扇動。
“嗯。”
談熙跳起來,對着薄脣吧唧一口,男人訥訥,眼底無限溫情。
“舅舅,你真是太可愛了!咋能這麼悶,這麼騷咧?”
陸徵:“……”
狗東西,說的什麼蠢話!
悶騷?
二爺表示不接受!
“咱們去電影院,手牽手,然後要有一大桶爆米花,最好可以在放片的時候打個啵兒,摸摸胸……哇咔咔!”
“家裡可以看。”男人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不要嘛~”談熙哈巴狗似的往他胸前拱,“去電影院纔有氣氛啊!你看人家小情侶約會,誰還在家裡看電影咧?除非看的是三級片……”
“也可以。”
“啥?”
“你想看,也可以。”
談熙:“……”
男人眉眼清雋,黑色瞳孔暗光洶涌。
“舅舅,你學壞了呦?”談熙邪笑。
“你,不是就喜歡這樣?”
“嗷嗷——你個壞人,居然勾引我?!”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嘶,你丫學得倒快!”
“是你教得好。”
談熙淚目,就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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