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 混亂的明廷

他們想和明軍較量一下,然而此時此刻明軍的主力可沒有和他們過招的精力,蕭如薰把軍隊主力全部屯駐在平壤城南,還派吳惟忠和錢世禎等善於練兵的南兵大將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朝鮮人突擊編練一支兵馬出來,好讓朝鮮人去收復已經光復的平安咸鏡還有黃海三道,人是有的,就是沒有組織沒有規模,朝鮮將領大多無能,搞的土地光復了卻無法開始重新佔據並且恢復行政。

一邊和日本打仗一邊幫朝鮮幹活,蕭如薰覺得自己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已經過了大半個月,糧食的問題也要開始重視起來,最開始糧食只夠兩個半月食用,現在時間還剩下不滿兩個月,而朝鮮人的糧草是無法指望的短期內根本無法提供更多的糧草,蕭如薰只能去函宋應昌,請宋應昌加緊籌措糧草,不要等大軍缺糧了貽誤戰機。

同時蕭如薰也給柳成龍下了死命令,說我很快會把總指揮部推進到開城,指揮漢城決戰,但是我的糧草要是到不了位,我就不開戰,我就和日本人隔着臨津江對峙,你一天不把糧草送到位,我就一天不開戰,看情況,我還會相機撤軍。

蕭如薰的執拗和強勢柳成龍和李昖都習以爲常,也不覺得很意外,朝鮮三京眼看着就要恢復兩京,江原道的一部分也光復在即,半個朝鮮眼看着就要光復了,大明纔開戰不到一個月,就把日本人收拾成這個樣子,真不愧是天兵。

有強悍的戰績作爲底子,蕭如薰的底氣很足,朝鮮官員也不怎麼敢來騷擾蕭大提督,生怕被蕭大提督捉起來打一頓板子丟盡臉面。

能幹事的臣子忙着幹事,黨棍們忙着批鬥尹鬥壽,西人黨之前太出風頭,這一次被蕭如薰狠狠的痛罵一頓之後,朝鮮王李昖也開始有些疏遠尹鬥壽,生怕蕭如薰不高興,南人黨和北人黨難得有了聯手的契機,恢復了當年東人黨的氣勢,一鼓作氣的想要把西人黨打垮。

蕭如薰和日本人拼死作戰,南人黨北人黨的黨棍們也在和西人党進行殊死搏鬥,兩方面的戰爭都很激烈。

與此同時,大明朝廷裡的爭鬥也相當的激烈,雖然大明朝廷勉強通過了“保朝鮮就是保中國”的議案,出兵朝鮮被推行下去,但是從九月初蕭如薰抵達遼東備戰一直到最新消息的十月三十日,遼東方面和朝鮮方面仍然沒有傳出蕭如薰向日本開戰的消息,這讓羣臣多有不滿。

原本支持李如鬆出戰的遼東系文臣開始向蕭如薰發難,認爲蕭如薰還是太年輕沒有經驗,剛一上任肯定給千頭萬緒的事情弄得一團糟根本理不清頭緒,還是太嫩,如果換成李如鬆來做主將,肯定不會這樣,他們紛紛提出要求撤掉蕭如薰的主將位置,換成李如鬆主戰。

支持蕭如薰的一批人則強烈反對,認爲大戰尚未開啓,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你們所說的都只是一面之詞,你們哪隻眼睛看到蕭如薰不稱職?客軍入朝鮮作戰本就有許多事情要準備,要是都像祖承訓那樣輕兵冒進又一次大敗,大明顏面何存?朝鮮還要不要?!一幫子紙上談兵誤國之輩!

遼東系文臣大怒不已,雖然知道這樣的說法純屬臆測,但是政治鬥爭的基本精髓卻在於死不認慫四個字,就是無禮也要狡辯三分,非要爭口氣不可。

你一言我一語,吵的是天翻地覆日月無光,日後東林黨和閹黨楚黨浙黨之間的政治鬥爭的基本面貌已經基本成形。

而作爲這一切的仲裁者,朱翊鈞其實樂於見到這樣的畫面,他支持開戰一部分的原因是知道朝鮮的重要性,而更重要的原因是要給因爲國本之爭耗盡心力的自己一個放鬆休息思考對策的契機。

入朝鮮作戰需要準備這一點,朱翊鈞絲毫不懷疑,對於大臣或彈劾蕭如薰擁兵自重、或彈劾蕭如薰膽怯不前之類的奏摺紛紛留中不發,不當一回事,此時的他正在自己的宮殿裡面悉心教導愛子朱常洵。

朱常洵是他的次子,雖然也不是嫡子,但是卻比母親是宮女的朱常洛的身份要好許多,在感情上也更能讓朱翊鈞接受,朱翊鈞非常不喜歡那個宮女,當時只是醉酒衝動,誰知道一炮中的,居然有了,現在的這種情況之下,朱翊鈞大概是悔的腸子都青了,痛恨自己當時沒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按照禮制,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嫡長子更是非立不可,雖然朱常洛只是宮女所出,卻要死不死的佔據了長子的位置,而朱常洵雖然是身份地位高的多的鄭貴妃所出,卻因爲鄭貴妃不是皇后而僅僅屬於庶次子,明明身份高貴得多,卻無法在禮制當中取得任何優勢,朱翊鈞爲此尤爲煩惱。

然而朱常洛的身份卻讓大臣們更加歡喜。

大臣們一意要和皇帝進行國本之爭,並非僅僅是爲了堅持禮制維護禮教和所謂的秩序,而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沒有臣子喜歡強勢的皇帝。

強勢也分很多種,有很多因素組成,但是弱勢的皇帝無一例外,即沒有外援,朱常洛的母親只是個父母雙亡的卑微宮女,宮內沒有地位,外面更是一點外部關係都沒有,朱常洛最能引爲臂助的母家就一點力量都提供不了,乃真正的孤家寡人,只能向大臣妥協。

想想朱翊鈞的母親,萬曆前十年的大明鐵三角之一,爲人強勢,聯合張居正馮保對大明的地主豪紳勢力進行了一次極具威脅的大掃蕩,勢頭之猛直追商鞅變法,奈何張居正自己玩過了頭,惹惱了朱翊鈞,最後被清算,人亡政息。

大家連忙追着捧着把朱翊鈞捧上神壇,終於得以喘息幾年,然後等朱翊鈞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忽悠了,又拿出了張居正的手段明裡暗裡和羣臣過招,不斷的要取回自己本該取得的。

所以大臣們絕對不想再出現一個強勢的皇帝,哪怕朱翊鈞這樣的都不能接受,朱常洵有朱翊鈞的寵愛,一旦被立爲太子,朱翊鈞肯定傾囊相授自己的絕招,讓他接着自己的旗號繼續挑戰文官政治,只要朱常洵的智商正常,至少也是朱翊鈞的級別。

而朱常洵的母家鄭氏人丁興旺,符合大明朝外戚封侯的規矩,足以被朱常洵引爲臂助,雖然不能掌握實權,但是成爲錢袋子爲朱常洵撈錢以制衡羣臣的功能還是具備的,一旦朱常洵成年登基,學足了朱翊鈞的手段,那麼等待着大臣們的將是恐怖的大清洗。

國本之爭,爭的也是文官政治的未來,他們只恨不得讓皇帝成爲吉祥物,自己來掌權,皇帝只要養尊處優就好,甚至大明可能進行一場英國式的光榮革命,然而程朱理學的思想禁錮和中國固有的黨爭的惡劣環境、還有宦官這樣的畸形產物使得這個進程變得無比曲折離奇,甚至有些光怪陸離。

蕭如薰不止一次的設想,如果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或許會組成大明的“元老院”,隨着緩慢的變革,最終走向貴族共和制度,讓朱家皇帝成爲吉祥物,完成君主立憲的進程,但是很明顯,十六世紀末期的神州大地,再過二十年就會降臨的恐怖冰河期,不會給大明這個機會。

或許有人覺得這是文官制約皇權的典範,是民主的先兆,然而這些人的醜惡嘴臉也讓蕭如薰意識到,這些讀書人老爺們從未想過民主,也不會去思考民主,他們這麼做是爲了千方百計的進入最高剝削階層,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和生殺大權,而已,他們絕對不會爲中國帶來民主,絕對不會!

自己如果隨波逐流,放縱這些早已變質的讀書人老爺們繼續折騰,那麼即使自己拼盡全力消滅掉女真蒙古、打造火器部隊推進科學發展生產力讓大明延續下來,也不知道要再過多少年,大明才能走向光明的道路。

與其把希望寄託在讀書人大老爺身上,當真不如寄託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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