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四十五 也不能讓這些人繼續姓朱了

蕭如薰根本不認識朱常洛,本身對朱常洛也沒有什麼好感,對他的瞭解僅限於知道他是一個登基不到一個月就完蛋的倒黴皇帝,而且圍繞着他還誕生了晚明三大疑案——梃擊案、紅丸案和移宮案,當然,剩下一個妖書案和他也脫不開關係。

都是國本之爭給鬧的。

硬是要說起來,朱常洛是很無辜的,他本身並沒有犯什麼錯誤,也沒有作死,錯就錯在他生在了帝王家,還是朱翊鈞的長子。

因爲這個身份,他的人生就像是一張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或大或小,不一而足。

這是真的,一點不帶誇張。

像朱常洛這樣純粹倒黴的皇帝,縱觀歷史,還真找不出來幾個能和他相提並論的倒黴蛋。

即使蕭如薰將大明朝的歷史攪和的一塌糊塗,但是仍然沒有改變朱常洛倒黴的命運。

他還是做了皇帝,而且年號依然是泰昌,歷史的慣性的確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阻止的。

自然,蕭如薰也沒有想過要阻止朱常洛的命運,他和朱常洛一點關係都沒有,連認識都不認識,而且,這就是個慫包,是朱翊鈞家庭教育帝王教育極其失敗的產物,是晚明政局混亂下背鍋的存在。

悲劇。

到現在依然是個悲劇!

看着面色慘白渾身發抖的朱常洛,蕭如薰搖了搖頭。

“選他做皇帝真是一個錯誤,若他不是長子,連太平天子都做不好。”

蕭如薰失望的搖搖頭。

“但他是長子,生來就註定可以得到輿論的支持,所以他一定會做皇帝。”

劉黃裳跟在後面說道。

“所以我才討厭什麼嫡長子,不過是出生早晚而已,這就能決定是否做皇帝?”

蕭如薰不屑的撇撇嘴。

“可是,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所有人都遵從的規矩。”

劉黃裳似乎猜到了蕭如薰想要幹什麼。

“規矩是人定的,自然也能由人來修改。”

蕭如薰冷笑道:“他們也該清醒一點了,誰做皇帝輪不到他們說三道四!”

劉黃裳嚥了口唾沫,沒有多說話。

蕭如薰又看了看朱常洛。

“玄子,你說他該如何處理?”

劉黃裳忙說道:“臣不敢妄自斷論,一切聽憑陛下聖裁。”

蕭如薰皺了皺眉頭。

自他起兵以來所有控制的地方但凡有明皇室的,都被他用黑水的人監督起來,原有的守衛也全被換成了自己的人,總而言之日子照常過,但是他們不能離開住所。

他已經爲此準備了不少東西,也給明皇室準備了別的去處。

斬盡殺絕他做不到,明皇室是累贅,但是真正有罪的也就是那些個名號很大的王,而更多的皇室則是到死都沒有得到明宗室的承認,一輩子都沒有宗名。

這主要還是朱元璋對子孫後代太好,規定要給的東西太多,後代越繁衍越多,朝廷財政逐漸無法供給皇室消耗,於是文官們便採用不給賜名的方式拖拉,很多皇族成員到死都沒有等到皇室的承認和那份該有的俸祿,貧困交加中死去,日子過得不比平民百姓好到哪裡去。

這些人也就是姓朱,當地百姓都不一定拿他們當貴人看。

到後來,朝廷沒辦法,允許他們從事商業科考等等自謀生路,不過這也是杯水車薪,這些繁衍過剩的皇族的日子過得很慘。

主要皇族蕭如薰會親自處理,而這些可能成爲隱患的普通皇族,蕭如薰打算把他們送到某個海外小島上圈養起來,影響不到中原,但是又不至於脫離掌控鬧出什麼事端,他可以掌控那些人,也不會讓那些人起什麼野心。

嗯,濟州島就不錯。

壬辰戰爭結束以後,蕭如薰力主在濟州島保留明廷的駐兵權,朝鮮君臣也擔心日本死灰復燃,所以答應了蕭如薰的意見,讓明軍保留在濟州島的駐兵權,這一回,蕭如薰打算直接把濟州島要來。

諒那幫朝鮮人也不敢不給。

至於朱常洛這種直系皇親還是一輩子軟禁好了。

既然做了趙匡胤的事情,就不能比趙匡胤做的出格,趙匡胤對待柴榮的後代並未趕盡殺絕。

但是有一點,這些人都姓了柴,而不是郭,柴榮做皇帝的時候一定是姓郭,他的孩子做皇帝的時候也是姓郭,趙匡胤出於政治目的不允許他們繼續姓郭,從而削減了他們的政治威脅,史書上也沒有留下郭榮和郭宗訓之類的稱謂。

也不能讓這些人繼續姓朱了。

蕭如薰如此考慮着。

“把朱常洛也帶給周曜,讓他找個地方秘密軟禁起來,嚴加看管,不得有誤,剩下的,就把這屋子裡面所有的皇帝用品給找一找,玉璽,私印,各類符節都找一找,找不到的話就去內閣找,肯定在沈一貫手上。”

蕭如薰下達了命令,然後轉身離開了宮殿。

劉黃裳緊隨其後。

“陛下,接下來我們去皇極殿?”

“嗯。”

“房守士怎麼辦?”

“頑固不化的話,殺。”

劉黃裳沒再說話了,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說什麼了。

沈一貫也是一樣的,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把想要說的都說完了,臨死前也能痛痛快快的說一通,對自己來說不算什麼,也就是駱思恭哭得跟個娘們兒一樣,實在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於是沈一貫怒斥駱思恭:“好歹也是個男兒,爲什麼做這幅姿態?不就是一死嗎?”

駱思恭哭得一塌糊塗,對着沈一貫扯着嗓子哭嚎:“我纔多大年歲?你多大年歲?我還有那麼多錢那麼多女人沒有享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你的追求就是錢和女人嗎?”

沈一貫繼續怒吼。

“不然呢?我還要追求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錦衣衛指揮使除了錢和女人還能要什麼?”

駱思恭也繼續哭嚎。

兩人居然就在被砍頭之前吵了起來,這讓監斬的孫承宗十分不愉快。

“都閉嘴!叛逆之臣!臨死前還狺狺狂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馬上動手!”

孫承宗十分厭惡的看着這三個死刑犯。

沈一貫剛準備對他說些什麼,結果突然之間周圍傳來一陣響動,沈一貫立刻往聲音來源處看過去,頓時看到了一大批手持兵器的士卒從北面魚貫而入皇極殿廣場。

他們很快就把整個皇極殿大廣場給包圍起來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看起來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手上又是鳥槍又是弓弩又是大槍,一看就是蕭如薰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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