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19章 急轉直下,心狠手辣

七月流火,天氣逐漸轉涼。

隨着海瑞等人對湖廣官場的輕輕放下,朱希忠於宗室不顧體面的恣意妄爲,湖廣謀逆欽案及其所牽扯到的,盜掘礦山、私鑄錢幣、豢養盜匪、私通苗夷諸事,終於迎來了清算階段。

湖廣官場爲了送走欽差,在巡撫樑夢龍擡出湖廣出身的首輔後臺,做出保證後,上下官吏終於找到了主心骨,開始積極協理,推波助瀾。

楚藩一干圍在巡撫衙門外的惡宗,驅散的驅散,逮拿的逮拿,一日之間,便煙消雲散。

失去官場臂助的宗室,尚且還有最後串聯抵抗的機會,卻在荊府毫無骨氣的助紂爲虐,引頸就戮之時,內部開始四分五裂。

德安王朱翊鐯、樊山王朱載坅,堂堂郡王之尊,明正典型。

湖廣三司衙門,一邊斥責朱希忠目無君上,僭越皇權,上奏彈劾朱希忠,喊打喊殺。

一邊則默契地配合着海瑞、慄在庭,完善二王涉案的卷宗、控制蘄州宗室、上奏中樞說明原委,將朱希忠的作爲,在官場上再走一遭,徹底規範而合法化。

見此情狀,還在觀望的襄府,終於放棄了僥倖之心,低頭認輸。

其主動尋上欽差,自請削親王祿米爲七千石——開國時,親王祿米五萬石,鈔二萬五千貫,錦四十匹等。削至如今,祿米止九千石。

襄王措辭懇切,言九爲極數,實犯忌諱,親王取七足以。

又將勾結按察使杜思,牽涉謀逆大案的鎮寧王,親手緝拿捆縛,交於欽差。

姿態極低,誠意十足,可謂一時俊傑。

但,即便如此,鄔景和仍然是不留情面,以襄宗涉謀逆案,定其爲罪藩。

一應待遇皆如荊府。

降等襲爵一事,氣得襄王暈厥當場——自此以後,荊、襄二藩,國不除、宗不褫,卻在七代以後,便盡數淪爲沒有封號的庶人。

與此同時,收歸宗產於宗人府,形成以宗人府領導,宗親、內廷太監、王府屬官共同管轄的新制。

各府的郡王、將軍、中尉、縣主等祿銀,不再以員額派發。

而是每府以定額,無論封號者幾何,皆由王府自主調度分配。

換言之,每年給王府就這麼些,生多生少自己養。

府上一干宗親的反應,也與荊府一般無二。

沒收了王府宗產,又將祿銀壓爲定額,這不是逼人去死?

立馬就鼓譟了起來。

宗正鄔景和當場駁斥了這種說法。

他受到皇帝仁德感化,顧及皇室親親之誼。

自然不能讓各王府真的揭不開鍋。

隨後,他表示,宗人府接手王府產業後,一併開放商禁,根據各府地域、資源稟賦不同,開設商行,引導宗室們正確經營實業。

經營盈餘,則宗人府、王府各自分成。

經營虧損……各王府就繼續吃低保吧,這本事,少生點是好事。

隨後,宗正鄔景和,又親切接待了沒有封號的宗室們,深入交流,完善幫扶底層宗室的體制機制。

擬按照京城學府規制,在各藩設立宗學,授經典、數算、商計、巧工四科。

將正常完成學業的宗室,吸納入宗人府所開辦的商行——棉布加工、絲織、成衣、碾米、榨油、紙張、印刷、草編、磚瓦石灰,各行各業,生意能做到多大,宗室們的前途就有多大!

在宗學四科後三者,展露天賦者,還可入京面聖,學府進修、解禁四業、加官封爵,都可額外開恩。

餅足夠大,荊、襄二府,上下再度割裂。

底層宗室雖說有些不敢置信,但,反正也沒付出什麼。

王府產業、爵位,乃至宗藩特權,本來也享受不到。

如今整日被圈禁在王城之中,受着各大王府指縫間流出的施捨,被有封號的人上人呼來喝去,動輒毆死,難道還能更差嗎?

這種想法下,不少宗室做起了帶路黨,配合起來宗人府清點宗產、丈量田莊。

短短數日,折銀便高達數十萬兩!

不僅荊、襄二藩。

甚至與此事沒有牽扯,已經除國的遼藩,也有若干旁系宗親來湊熱鬧,揭發各郡王。

此前只給岳陽王府開了商禁,這些宗室本就在觀望。

如今兩大宗藩,都輪上了這好事,這些底層宗室,終於不再猶豫。

紛紛表示自己高風亮節,寧願將王府產業用於開辦商行。

爲了將遼府幾位郡王找點罪過,有發了癲的遼藩宗室,扯不上謀逆大案,就搬出了張居正。

說是府上某位王爺,纔是殺害首輔祖父的真兇——“會居正登第,召其祖,虐之酒至死。”

言之鑿鑿,有板有眼。

反正遼藩此前就劣跡斑斑——既有“割取百姓頭顱,舉城驚視”,又有“遇少年男女美色者,輒擁入府中淫污”,往大了說,還有“遼王立白纛謀反,以官兵五百人圍王宮”。

總而言之,我宗也是罪藩,家裡幾個郡王建議欽差都來殺了,給產業重新分一分。

數日過去,蘄州、荊州,如火如荼。

明正典刑的郡王有四、鎮國將軍有九,輔國、奉國將軍十餘,中尉等數十,發鳳陽高牆者不計。

咒罵、彈劾、編排,不絕於耳。

乃至欽差途徑漢陽府時,還有死士刺殺,驚惶一時。

所幸,翌日朱希忠再度出面,僅傷一耳,全然無礙,甚至以棺木隨行,一副置生死於度外,誓不罷休的姿態。

就在這種局面之下,這一場清算,進行得格外順利。

……

“局勢不對勁,萬分不對勁!”

岷王朱定燿在殿內來回踱步,神色焦躁。

朱常汶比他更急,頹然一張臉:“殿下莫重複了,我自然知道現在局勢不妙。”

“湖廣諸藩,荊、襄已然俯首繫頸,楚府東安王自身難保,還圈禁在巡撫衙門中。”

“我吉宗那位好父王,不僅不願替我做主,還一門心思想想將我扔出去抵罪。”

“如今能抗錦衣衛魔掌的,只有殿下了啊!”

朱常汶唉聲嘆氣。

難道是他不想學荊藩,撲通一聲跪地求饒嗎?

問題他當初替朱英琰打通嶽州關節,是真的涉案其中了啊!

當初楚王府夜宴,他還去了,幾十萬許出去,鄔景和眼皮都沒眨,就給拒絕了。

如今就更別說了。

看看那幾位郡王,說殺就殺,甚至連鳳陽高牆的雅座都不給機會。

他朱常汶區區一個輔國將軍,要真交到了朱希忠手裡,少不得就是脖子碗大個疤。

太猖狂了!

當初遼王除國,好歹還能送到鳳陽高牆,如今怎麼就這樣動輒絞殺了!?

他瞥了一眼身前這位岷王,只希望這位真的要頑抗到底,不然他當真是十死無生了。

朱定燿心思卻沒放在他身上,只喃喃道:“局勢是不對勁,但本王不是指有多壞,而是變化太快了……”

朱常汶一怔。

只覺雲裡霧裡,莫名其妙。

朱定燿自言自語一般,解釋道:“從荊藩開始,局勢變化太快了!”

“荊三子毫無徵兆屈服,襄王莫名其妙自首,遼藩宗室的揭發,更是快的不正常!”

太奇怪了!

從荊藩藩主自焚,朱希忠倉促離去,這纔過去多久?

哪怕朱希忠不惜己身,捨命要清算謀逆一案,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不料竟然如此之迅速!

東安王入獄、荊、襄、遼相繼低頭。

他朱定燿招買的苗兵、聚攏的匪盜,都還沒安置好,憑什麼就到了這一步!?

朱常汶疑惑道:“荊三子白撿一個親王之位,賣了荊藩不是合情合理?”

“形勢演變之下,襄藩、遼藩也別無二選。”

“殿下所指何處?”

朱定燿抿了抿嘴,失去了與這吉藩小輩謀劃的興趣——與他那位剛去世的堂弟比,實在差太多了。

他獨自思忖起來。

如朱常汶所言,局勢演變,每一步都合情合理。

但不一樣的是,每一步都是合情合理的快,幾乎沒有任何反撲!

唯一一次朱希忠遇刺,還是他派出去的人!

這種巧合……有人出手推波助瀾的痕跡實在太明顯了。

誰這麼陰險毒辣?

又是什麼目的?

如今湖廣有着權勢能量的,可沒有幾人。

朱定燿看了一眼身前的朱常汶,這小輩的父親,一直未曾出面吉王?

他旋即搖了搖頭,也不對,若是真這樣老謀深算,未必需要讓自家兒子去頂罪。

朱定燿突然想起前日去世堂弟的至理名言,腦海中靈光一現。

有這個權勢的人中,誰能最大獲利!

這念一起,朱定燿腦中越發清明,也越發意識到形勢危機。

他在殿內來回踱步,皺眉沉思。

過了好半晌,朱定燿才猛然擡頭,看向朱常汶:“你現在能拉起多少人!”

朱常汶怔愣片刻,很快反應過來。

斟酌道:“要看殿下指的何事……若是尋常事,數百人沒什麼問題,若是大逆不道之事,十餘人也難。”

朱定燿死死盯着他:“十餘骨幹更好!”

朱常汶後退一步:“殿下意欲何爲?”

朱定燿神色陰沉:“事到如今,已經不作他想了。”

“我府在山上水裡,還有千餘人,本王交給了黎山王。”

“王府官吏、兵丁只要給足財物,總有跟咱們走的。”

“往北!投身韃靼,改頭換面,部落之身開府建制,積蓄實力,等待天時!”

這事也是有先例的。

北方諸藩,天天有宗室投身韃靼,混口飯吃,什麼代藩、晉藩,多了去了。

他如今不過是要帶資入股罷了,不算稀奇。

時局變化太快,他已經預感到,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但,他是想得好,可朱常汶聽罷,立馬原地蹦了起來!

看瘋子一樣看向這位岷山王。

岷府上次造反兩天就被平定了,如今還有臉邀他重操舊業,癡傻了不成!

這般想着,朱常汶勉強笑道:“殿下,我還是不習慣北方吃食,還是改頭換面,去民間做個百姓吧。”

宗藩此前被處死的宗室,多有賄賂欽差、太監,假死脫身的。

亦或者消息靈通,提前遁逃,隱姓埋名的。

岷藩此前分明就是這麼做的,他來岷府,就是這個目的,弄個身份往做個安生百姓就是——怎麼能拐到棄國棄家了呢!

朱定燿沒工夫跟朱常汶來回拉扯試探。

他沒有聽從朱定炯的話,選擇將黎山王府賣了摘乾淨自己,而是謀劃反戈一擊,還遣人刺殺朱希忠,如今已然沒有退路了。

造反這種蠢事,祖上前車之鑑,他也知必然沒機會。

但卻不能坐以待斃,除了遁逃,已然別無二選!

朱定燿按住朱常汶肩膀,冷聲道:“按輩分,我是你叔祖父,論爵位,你也得俯首稱臣,我算伱半個君父。”

“方纔的話,你若是願從,你我還有一份君臣情誼,若是不願,就休怪翻臉不認人了。”

裹挾他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將這位吉王的兒子豎起來,事後也能讓吉王吸引朝廷的視線,給他爭取多些時日。

他正這般想着。

咔嚓。

正殿大門應聲而裂。

朱定燿的手還搭在朱常汶肩膀上,二人維持這個姿勢,呆立當場。

只見烏泱泱一羣錦衣衛撞破殿門,魚貫而入,將兩人圍在中央。

“咳咳……”

一聲咳嗽在殿外想起,繼而是車轍響動的聲音。

朱定燿陰沉擡起頭,果然見到朱希忠捂着口鼻,緩緩進入殿內。

身後的朱時泰拿着一條白綾,趾高氣昂:“你們這些這王那王,金木水火土輪圈轉的,名字簡直一模一樣,我完全分不清。”

“例外的是,我就記得您岷王殿下。”

“當日在黎山王府,您說早晚要殺了我父子,我父說早晚回來了結岷府之案,我就心心念念,想着看到底是誰說話算數。”

他將手舉過頭頂,錦衣衛會意關上殿門。

朱時泰看向朱定燿,晃了晃手上的白綾:“殿下,如今看來,還是我父一諾千金啊!”

朱定燿目光,在錦衣衛身上掃了一圈,最後才落到朱希忠的身上。

這幅情境,他自然明白髮生了什麼。

好快!

昨日聽聞人還在長沙,竟然就殺到他府上來了!

他下決定遁逃,已經足夠斬釘截鐵了,沒想到還是沒來得及。

哎……朱定燿嘆了一口氣,這是被東安王拖累了啊。

事到如今,他也不掙扎。

只是站直身子,將儀態調整了一番。

他莫名想到那位岷藩祖輩,造反的廣通王,東窗事發之際,是何種心情?

反正,朱定燿如今心中很平靜。

許是王府第二次鬧錦衣衛的緣故,也或許是知道眼前這些人是衝自己來的緣故,他總歸是沒了第一次的暴怒。

心平氣和。

他也不理會朱時泰,只看向朱希忠,從容道:“本王上次彈劾你的奏疏還在去京城的路上,沒想到成國公又再度擅闖王府。”

“不知國公今次又所爲何事?”

朱希忠搖搖頭:“黎山王受你指使,豢養匪盜,事涉謀逆大案。”

“匪賊甚至還是世廟命令誅殺的朱定燇。”

“且不說殿下遣人刺殺我的事,只是這兩條,謀逆造反、欺君罔上,就已是死罪了。”

“自然是爲罰罪而來。”

朱定燿沉默半晌。

聽到黎山王這幾個字,就知絕無僥倖。

他想了想,竟是將此事以及自己的下場拋諸腦後,露出一絲好奇的神色。

開口道:“成國公,本王即便是豢養盜匪,可無論是打家劫舍也好,還是無意間臂助了朱英琰殺害張楚城也罷。”

“這些小事,往常至多也就削俸三年而已。”

“如今不過皇帝或是內閣一念興起,改了主意,你就鞍前馬後,賭上身家性命,要手刃一位親王。”

他頓了頓,神色愈發不解:“皇帝如今是沒有親兒子封王,才任由你糟踐親王。”

“等他有了兒子後,什麼福王、忻王……屆時他想爲親王正名,國公必然首當其衝。”

“朱希忠,你不怕國公府受此反噬嗎?”

要是逮去京城,由三法司會審,內閣擬票,司禮監批紅也就罷了。

朱希忠如今就靠着詔書上一句“便宜行事”,就行此僭越之事。

御史會放過他?科道會視若無睹?肆意妄爲,皇帝難道會對其放心?

更別說還有日後宗室兔死狐悲的反撲。

如此種種,真不怕國公府一朝破滅?

朱希忠再度輕咳兩聲,強行將口中腥甜嚥了下去。

先是看向朱常汶,和藹道:“我去過吉藩了,你父很好說話。”

“看在他配合的面子上,你先回去與他道別,再去武昌府領死。”

朱常汶面如死灰。

被錦衣衛拖拽着,架出了殿外。

而後朱希忠擺了擺手,朱時泰立刻會意,緩步拿着白綾走上前去,站在岷王面前。

岷王點了點頭:“稍待。”

話音一落,竟是轉身從側室取出冠冕,一絲不苟穿戴在身上。

又理了理身上的服飾、玉器。

才一撣下襬,隨意地撩起頭髮,露出脖頸,展在朱時泰面前。

朱時泰躍躍欲試,一手捏着一頭,繞到岷王身後。

白綾及身,朱定燿立刻雙目凸出,臉色漲得通紅。

但他仍然死死盯着朱希忠,等着方纔那個問題的答案。

片刻過去,朱定燿雙手下意識扒拉着脖頸上的白綾,太陽穴鼓起,雙腿已然抽搐起來。

朱希忠靜靜看着眼前這一幕,不言不語。

直到殿內再無動靜,朱時泰擦了擦汗,蹲下身子摸了摸氣息,才確定地點了點頭。

朱希忠自己推着輪椅上前,再度確認了一遍。

他看着岷王怒睜的雙目,想了想,俯身伸出手,爲其合上。

也不管岷王已經不能再聽見,朱希忠終於回答起了方纔的問題。

喃喃自語道:“今上登基前後,全然仰仗錦衣衛行事……”

“世人都說錦衣衛水銀瀉地,無孔不入,你說,能否鑽入人心呢?”

“李氏、張居正、高儀等人,能有我一半瞭解今上,就算有洞徹人心之能了。”

“這般窺視帝心的機會,我都還能看錯人,國公府……就亡得不冤了。”

聲音很輕,卻在殿內迴盪不止。

朱時泰愕然擡頭,看着這位名爲“忠”的父親。

失語無措。

朱希忠突然側過臉,迎上他的目光,帶着笑意捏了捏兒子的手:“天下哪有無緣無故的忠。”

“好好看,好好學。”

說罷,他推着輪椅兀自朝大殿外而去。

朱時泰慌忙趕上,把着輪椅推了起來。

只剩下岷王殿下,孤零零一具屍體,橫陳殿內。

昨天那個情節,不是雙穿啊,都是基於史料的延伸創作。李時珍確實去荊王府給世子就診了,吳承恩也確實隆慶四年去荊王府任職的,跟世子關係不錯,至於人設,就是延伸創造。

130.第129章 原委始末,陰差陽錯第6章 暗流涌動第35章 獻替可否,無中生有65.第65章 潛光隱耀,另起爐竈第30章 踐祚之初,羣然噪呼183.第181章 相濡以沫,河傾月落第59章 驚雷炸響,摩拳擦掌63.第63章 以退爲進,任情恣性85.第84章 樹師徒友,垂耳下首第147章 磨礱淬勵,文武相濟137.第136章 科場情弊,拔幟易幟123.第122章 吟詩作賦,褰裳躩步153.第152章 畢雨箕風,度地分工106.第105章 旗開得勝,嘉謀善政第34章 渾水摸魚,攪動時局122.第121章 囊漏貯中,善始善終74.第73章 量才器使,山東再起188.第185章 元禮模楷, 季彥領袖第15章 虛空造牌,改往修來74.第73章 量才器使,山東再起84.第83章 衆楚羣咻,多事之秋125.第124章 蠉飛蠕動,量才錄用169.第168章 反躬自問,蓋棺定論175.第173章 忙裡偷閒,日暖風恬142.第141章 一波方平,一波再起79.第78章 燔黍捭豚,治病救人第146章 鏗鏘有力,摧金斷玉94.第93章 瞶禍翫災,火燒欽差166.第165章 構會甄釋,草野之士186.第183章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第41章 粉墨登場,豁然開朗164.第163章 珥貂葉貴,何妨虜支第8章 蟄伏待機,涓流以蓄65.第65章 潛光隱耀,另起爐竈171.說個事情173.第171章 先天純粹,一念之微74.第73章 量才器使,山東再起第52章 南來北往,詐以邀賞第53章 布帆無恙,萬人空巷第6章 暗流涌動110.第109章 鼉鳴鱉應,大義滅親第47章 夤夜闖宮,袒心剖胸144.第143章 白馬非馬,只鱗半爪122.第121章 囊漏貯中,善始善終第15章 虛空造牌,改往修來154.第153章 揮金如土,開海經武第37章 疾風勁草,穩中向好91.第90章 席珍待聘,循序漸進第39章 當軸處中,各顯神通159.第158章 普而遍之,研精緻思101.第100章 峻宇垂堂,魑魅魍魎190.第187章 陰陽順位,懸疣附贅155.第154章 少歷年所,圍爐共火116.第115章 遺聲餘價,死生亦大125.第124章 蠉飛蠕動,量才錄用94.第93章 瞶禍翫災,火燒欽差第149章 枕戈待旦,兵荒馬亂第147章 磨礱淬勵,文武相濟第41章 粉墨登場,豁然開朗第57章 投石問路,疑團滿腹137.第136章 科場情弊,拔幟易幟第50章 截鐙留鞭,如日中天122.第121章 囊漏貯中,善始善終127.第126章 蒲鞭示辱,脫胎換骨94.第93章 瞶禍翫災,火燒欽差64.第64章 調和陰陽,用舍行藏97.第96章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第16章 別宮星霜,外柔內剛134.第133章 犯顏直諫,讀書百遍第54章 君臣相見,殊深軫念第12章 天下大弊,攘爭名器第150章 如錐畫沙,踔厲駿發60.第60章 稔惡盈貫,記錄在案187.第184章 江河日進,天星應命103.第102章 兔死狐悲,涉艱履危105.第104章 鹹菜豆腐,三怨成府68.成績彙報暨更新說明171.說個事情116.第115章 遺聲餘價,死生亦大70.第69章 風饕雪虐,搖山振嶽第37章 疾風勁草,穩中向好第50章 截鐙留鞭,如日中天89.第88章 論功行賞,彈觔估兩190.第187章 陰陽順位,懸疣附贅69.第68章 聲東擊西,陶犬瓦雞122.第121章 囊漏貯中,善始善終167.第166章 紅袖添香,論道經邦88.第87章 因任授官,心照不宣第48章 赦賞天下,雲行雨洽118.第117章 威福自用第18章 愁思意冗,有恃無恐111.第110章 一箭雙鵰,鞘裡藏刀第10章 貪腐枉法,日講太甲163.第162章 宮禁邃嚴,密邇天顏第28章 根據槃互,大戲序幕143.第142章 捰袖揎拳,進退兩難第9章 拿腔做勢,篋書潛遞75.第74章 榮辱與共,大局爲重第47章 夤夜闖宮,袒心剖胸第34章 渾水摸魚,攪動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