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76章 鳴野食蘋,夜盡天明

第76章 鳴野食蘋,夜盡天明

所謂新年新氣象,京城省了燈會和花火,缺的年味,好在是被南直隸補上了。

南直隸這個新年,可謂是紅紅火火。

省卻民間喜樂不說,官場之中,更顯得熱鬧非凡。

這第一樁紅火,乃是南京守備張鯨,跟南京守備兼掌中軍都督府事,懷寧侯孫世忠起了齟齬。

二人手下私鬥了起來,見了不少血,可謂新年開門的紅火。

私鬥的原因也很簡單。

南京守備有節制南京諸衛所的權責,在守備張鯨三令五申,無令不得出營的前提下,飛熊衛的一名小旗無故帶兵出營,數日才返,張鯨發現後,便要將其明正典刑。

南京守備孫世忠得知了此事,當即插手,卻是查明小旗乃是回鄉探親,屬下相送了一段,手續合法合規,並無罪過。

雙方各持己見。

最後南京兵部衙門出面打圓場,給小旗行了軍杖,事情便是揭過了。

哪知張鯨那廝陰柔狡詐,腹藏毒蛇。

年後,張鯨趁着孫世忠不在的功夫,給小旗抓了出來,當着守備營大小軍官的面,親自處刑了。

孫世忠趕到的時候,只剩下兩截屍體。

雙方自然而然地爆發了衝突,卻又不能鬧得太過分,於是手下便發生了一場私鬥。

隨後又再度驚動了兵部,甚至漕運總兵恰好到南直隸公幹,也一同下場,爲此事交涉調停。

好容易才偃旗息鼓。

第二樁紅火,則是大理寺少卿陳棟,因爲他收押的轉運司副判常恪,無端死於獄中,親友家屬前往討要說法。

陳棟則是拿出了三法司的文書,認定此人是死罪。

但家屬卻不肯放過,只說常恪雖被三法司判了死,但不是明正典刑,必有貓膩。

而後親友家屬又是哭街,又是鳴冤鼓,將此事鬧得極大。

隨後十里八鄉的義氣人士,都趕來聲援。

裹挾着百姓,要向這位大理寺少卿討說法。

最後,在常恪老母,因爲受不了冤屈,一頭撞死在了陳棟身前的時候,達到了高潮。

整個泰州府的民意瞬間洶涌了起來,糾集起來要爲常恪母子討說法。

府衙出面調停不得,只勸陳少卿趕緊離開。

陳棟拒絕後,有不少義氣人士,要與這等酷吏同歸於盡。

在焦澤的護衛下,雖沒真的出事,但形勢卻一天天嚴峻起來。

第三樁紅火,則是淮安知府衙門,再一次着火了。

海瑞一連抄了包括沈傳印在內的幾家鹽商後,已然惹得整個南直隸鹽商們的恐慌。

認爲海瑞證據不足,是在故意搜刮鹽商的家財,爲了一己私慾,構陷冤獄。

不約而同聚集到淮安府衙找海瑞討說法。

其中扔雞蛋的、爛菜葉的自不必多說。

倒是期間有些不明來歷的人,闖進了府衙中,認準一堆箱子,放了好大一場火。

還好箱子裡空空如也,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

就這樣你方唱罷我登場,南直隸跌跌撞撞地,就到了正月十六。

……

昨夜剛過了元宵,但知府衙門作爲嚴肅之地,卻也沒什麼喜慶之感。

也不止今日,過去的大半個月裡,淮安府衙,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氛圍裡。

巡撫海瑞似乎到了中場休息時間一般,除了偶爾抄家鹽商之外,對南直隸官場,可以說是秋毫無犯。

本是奔着辦大案來的,卻龜縮在府衙之中不出。

官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疑惑,海瑞到底在等什麼?

“巡撫,咱們就這麼幹等着?”

陳胤兆是平江伯世子,很多話問起來,沒有什麼顧忌。

海瑞正坐在地上,拿着搓衣板清洗自己的衣物。

聞言頭也不擡道:“什麼?”

陳胤兆無奈道:“巡撫,明眼人能看到出來,這是南直隸的反撲。”

“那兩位南京守備的事,若非我父親前去調和壓場子,恐怕那邊已經將張守備趕回宮了。”

“還有陳少卿那裡,那哪是什麼百姓義士,前幾日竟然有弩箭暗害!哪有這種百姓!?”

說到這裡,陳胤兆擡頭看向府衙外,似乎透過牆壁,看到府衙外的鹽商一樣。

“府衙外的鹽商鬧事就罷了,還讓御史坐在茶棚裡看着,分明就是坐鎮來的,實在太猖狂了!”

“巡撫,不只是我,我父親跟王總督也在疑惑,您爲何一直這樣被動挨打,還不行雷霆手段。”

海瑞將衣服擰乾,擡頭看了一眼陳胤兆。

他說這小子今日怎麼這麼多話,原來是王宗沐和陳王謨問的。

也難怪。

這些時日,南直隸的反撲越發兇狠。

給的壓力可謂是與日俱增。

王宗沐、陳王謨,都受到了不同的壓力。

這二人並不是真的不明白,才讓陳胤兆替他們來問。

正因爲這一位總督,一位總兵心中太明白了,這才催促海瑞趕緊動手,將事情快刀斬亂麻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解決辦法。

張居正想扛下這件事,用內閣首輔的名分。

高拱自然有自己的解決之道。

他並不介意手刃了徐階——他的免死鐵券可還有二次。

只要一刀砍死了徐階,再將那十八箱物證付之一炬,海瑞的案子,就能繼續辦下去了——查到誰就辦誰,不比這種潑天大案簡單多了?

更何況,徐階想奪皇帝的志?可人是高拱因私怨殺的,皇帝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法子,一定程度上的兩全其美,得到了王宗沐跟陳王謨,乃至朱希孝的認可。

如今,就是在催促海瑞,按此行事,爲君分憂。

但,海瑞此前沒有同意,今日仍然不會同意。

他擡起頭,看向陳胤兆,認真道:“你可以轉告你父親,就說,我在等陛下的旨意。”

公開的詔書讓他繼續辦案也好,私下的旨意勸他收手也罷。

海瑞,總歸是要等到皇帝旨意,纔會行事。

皇帝想收手,也不急在這一時,海瑞也會順從皇帝的旨意,並不會一意孤行。

他只是……想看看皇帝的做法。

這事不是陳胤兆能夠置喙的,他只負責傳話。

得了結果,便拱了拱手,轉身往漕運衙門去了。

海瑞收回了目光,又取出一袋皁角,準備擦洗鞋子。

正在這時,顧承光三步並做一步,從外走了進來。

他通稟道:“巡撫,應天府來了位大員,似乎是南京都察院都御史!”

海瑞手上動作一停。

他是僉都御史,這來了個都御史,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他輕輕放下鞋子,緩緩起身。

將浣洗沾溼的雙手,胡亂在下襬上擦了擦。

看向顧承光,點頭道:“帶路吧。”

無論爲什麼來的,總歸也得會一會。

徐階投案後的時日裡,他已經擋了太多神仙大佛了。

也得虧臨行前,皇帝特意囑咐了顧承光跟焦澤,兩個帶兵的人,萬事服從他的命令。

正因爲如此,他才能硬頂了大半個月,對徐階既不殺,也不放。

顧承光在前引路,將海瑞帶到了府衙公堂。

海瑞剛一走進公堂,就看到府衙主位之上,堂而皇之地坐着一位緋袍老者。

他正要說話。

只見公案後那位老者,冷冷開口道:“本官是南直隸右都御史,徐栻。”

“伱便是海瑞?”

南直隸的都察院,是沒有左都御史的,只有右都御史。

這意味着,這位徐栻就是南直隸都察院的主官,正二品大員。

一位二品的都御史,對上四品的僉都御史。

對方自報家門,海瑞也不能失了禮數,他拱手回禮,正要應聲。

徐栻冷不丁開口道:“見了上官,就是這樣行禮的嗎?”

居高臨下的呵斥,打斷了海瑞的動作。

海瑞身子一頓。

既然是這麼明顯的找麻煩,他乾脆連拱手也免了。

他挺直身板,直視徐栻,肅然開口道:“本官職不過四品,但卻有欽差巡撫之職,代天巡狩,你要本官行何禮!?”

“倒是你,明知本官代表聖上,代表兩宮。”

“還敢堂而皇之盤踞在公堂之上,對欽差居高臨下,你是在藐視欽差,還是在藐視兩宮,藐視聖上!”

“仗着二品官身,就敢對着巡撫符節指指點點,大言不慚要受大禮,你受得起嗎!”

“是你二品官身大,還是欽差皇命大,是你都察院大,還是大明律法大!”

“徐栻,但凡你眼中還有聖上,還有大明律法,就起身與本官說話!”

徐栻豁然起身,勃然大怒。

咬牙切齒道:“本官巡撫江西、巡撫浙江的時候,你還在吃奶!”

“本官不與你一個小小的舉人爭執。”

“給事中張煥呢,交給我,我要帶走!”

去年,或者說海瑞剛來南直隸的時候,逮了一波人,包括魏國公世子,徐階的家奴,也包括給事中張煥。

有的被海瑞殺了,有的被放了,而張煥,還被海瑞關在大牢中。

海瑞拂袖,不悅道:“徐都御史,是要插手欽案嗎?”

徐栻突然冷笑一聲:“欽案?聖上英明神武,自有決斷,海瑞,你回海南養魚的日子不遠了。”

距離徐階投案,已經過去近一月了。

但京城那邊還沒動靜。

至少說明直到元旦時,中樞都還沒下定決心。

這徵兆意味着什麼,大家都有所猜測。

正因爲如此,徐栻今日纔敢主動涉身,前來討要張煥。

這是邀名,也是政治投機。

他深深看了一眼海瑞,意味深長道:“一個言官,海御史也處置不了,何必拖着?”

“海御史,大局爲重,將張煥交給本官,本官立刻就走。”

海瑞沒有答話。

徐栻自然是做了準備纔來的,也摸清了海瑞、陳棟這些人的行事脈絡。 顯然,大員是沒有資格直接處置的。

言官雖然只有七品,但地位非凡,“六科都給事升轉,內則四品京堂,外則三品參政,蓋外轉以正七得從三。”。

意思就是說,言官雖只是七品官,但只要轉任,若是在外,就是三品大員,在京則是四品堂官。

非平常官吏能比的。

同時也意味着,海瑞是沒有這個資格處置言官的。

當初皇帝要殺胡、賈二人,都得按着內閣、六部全部點頭,才能做成,一個海瑞,更不能擅殺言官。

既然海瑞眼見就要被踢走,又處理不了張煥,更沒有強留的必要了。

徐栻對此事,可謂十拿九穩。

但海瑞卻奇怪地看了徐栻一眼:“徐都御史,本官有一事不明。”

他沉吟些許,忍不住問道:“爲何你們都以爲自己是大局?”

徐栻冷笑。

雖然徐階這一手,噁心了所有人。

但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絕對有效。

皇帝不妥協,難道真的敢辦所有涉了徐階案的大員嗎?

哪怕只辦一半,都足以兩京震盪了。

擴大化不是隻有徐階會的,兩京官吏有幾個乾淨的?

徐階這一手,沒什麼難度,大家都能學,屆時擴大到何種地步,恐怕不是皇帝願意看到的。

除非放過大部分,只殺雞儆猴。

但若是放過大部分,那還有什麼辦的意義?儆不了人不說,只能讓人看出軟弱無力。

徐栻忍不住居高臨下憐憫道:“海瑞,你從來沒做過大局,你不懂。”

孤臣,是永遠也體會不到大局的滋味。

徐栻爲此浪費口舌多解釋。

說罷,他便再度坐下,靜靜等着海瑞的答覆。

海瑞卻根本沒有考慮多久,嚴肅而生硬道:“案子還沒辦完,張煥窺伺欽差機要,不能放。”

說罷,他便要轉身離去。

徐栻一拍桌案,叫停了海瑞。

他指着海瑞的背影,怒罵道:“簡直是茅坑裡的石頭,給臉不要臉!”

“整天擺出一副比聖人還聖人的面孔,你以爲你還能得意幾天!?”

“你信不信,你罷官的詔書,已經在來南直隸的路上了!”

海瑞緩緩轉過身,盯着徐栻。

後者氣勢煊赫,居高臨下。

前者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二人一者坐於公案之上,一者站於大堂之中。

一上一下,似乎高下立分。

只有晨光絲絲縷縷地穿過大堂,灑在海瑞身上。

過了良久。

海瑞終於要開口說話。

就在此時。

外間人頭攢動。

莫名響起了喧囂之聲。

徐栻擡眼望去。

海瑞則是回過頭。

只聽一道尖銳的嗓音,傳入大堂之中。

“聖旨到!”

“聖旨到!”

只見顧承光再度小跑進來,往大堂這邊過來。

但他身後還跟着一行太監,其中一人還在唱喊。

徐栻面色一變,轉而狂喜。

指着海瑞冷笑道:“海瑞,如何?現在明白什麼是大局了?”

他冷哼一聲,總算找回了面子。

海瑞沒有理會徐栻。 Wωω☢t t k a n☢C O

他站得挺直,面無表情,靜靜等着聖旨。

徐栻已經從公案上走了下來:“海瑞,不要以爲你扛着大明律法的大旗,就能所向披靡了。”

他拍了拍海瑞的肩膀,眼神嘲弄,一字一頓道:“大局爲重。”

一旁的駱思恭頻頻朝徐栻看去,緊了緊拳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多時。

顧承光當先領着幾名太監,就來到了公堂之中。

海瑞跟徐栻紛紛要跪下聽旨。

爲首的太監連忙道:“這是給少師徐階的旨意,還是先請將徐階喚出來再聽旨。”

說罷,太監朝顧承光點了點頭,示意他去叫徐階。

顧承光應聲而去。

海瑞一時無措。

他忍不住朝京城拱手一禮:“公公,問陛下躬安?”

顧承光方纔已然耳語介紹過,那太監自然認得:“海巡撫,陛下躬安。”

太監知道海瑞要問什麼,也沒吊胃口,和顏悅色道:“沒有聖旨給海巡撫,不過倒是有份手書。”

他朝身後的太監點了點頭,小太監連忙呈上一個匣子。

徐栻在旁冷眼看着,心中暗道可惜。

若是罷黜的話,應當是明詔。

如今這番偷偷摸摸,顯然是要給海瑞體面,讓他回京閒置了。

不過也無妨,兩度受挫的海瑞,已經只是個純粹的祥瑞了,正好在官場上好好看着風起雲涌。

他心中冷笑。

海瑞跟太監一通行禮,接過了裝着皇帝手書的匣子。

手書,算是私信,也算是中旨,在如今的政治環境下,沒什麼權力,只能囑咐些事情。

所以……皇帝要囑咐他什麼呢?

召他回京?還是隻誅首惡?或者是大局爲重?

海瑞看了一眼落款,長惟居士,確認了是皇帝的私信。

他深吸一口氣,從開頭緩緩閱覽起來。

便在這時,顧承光領着徐階從裡堂走了出來。

連忙行禮:“見過天使。”

太監連忙請他起身。

此時,顧承光已經去佈置香案,等着宣旨了。

徐栻見太監對徐階這般客氣,更是摒棄了最後一絲疑慮。

他走到徐階身旁,忍不住挖苦一聲:“徐少師這一關過了,後面還有不少關呢。”

徐階這一手,將大家都放在了天平上,給皇帝稱量。

如今皇帝放過了他,但上過稱的衆人,卻不一定會讓徐階好過。

徐階搖了搖頭:“徐都御史說笑了,能一關一關過,是好事。”

徐栻對這位的心態,也不由得不服。

他說了兩句,直到徐階去淨手準備接旨,他才閉口。

轉而又看向海瑞。

只見這位巡撫,最開始一副聖人的面孔,冷硬嚴峻,誰都不能讓他改色。

如今已然是露出驚愕的神色。

徐栻心中快意。

對這種官場臭石頭,他實在難提起什麼好感。

如今第二次被皇帝拋棄,顯然有心志破裂的趨勢,當真是活該。

真當老朱家的皇帝能信得?未免也太天真了。

他又瞥了一眼,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位海青天的神情,竟然釋然了?

這是又原諒了皇帝的背刺?

還真是愚忠。

徐栻搖了搖頭。

他懶得再放心神在這臭石頭上,至少今日,他是能將張煥帶走了。

只見海瑞漸漸合上皇帝的手書,重新收斂了神色。

朝太監行了謝禮,那太監連忙側身避過。

徐栻打斷了海瑞的虛禮,開口吸引過衆人注意力,道:“海御史,可以將張煥放出來了嗎?”

這個局面,他不信海瑞還能硬頂。

海瑞頓了頓,來回打量着徐栻,而後展顏一笑,溫和點了點頭:“是該讓徐都御史與張煥團聚了。”

徐栻滿意地拍了拍海瑞的肩膀。

轉身就要去府衙外等人,也是給海瑞一個體面。

海瑞不講官德,他可不能缺這點素養。

剛走兩步,就聽身後一道聲音傳來:“將此賊抓起來,就關在張煥隔壁。”

話音剛落,徐栻愣了愣,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他緩緩回過頭,只見海瑞身旁的錦衣衛已經朝他撲過來。

徐栻這才反應過來方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臉色陡變:“海瑞!”

只來得及吐出兩個字。

駱思恭一雙大掌,已經直接鉗住他的脖子,當場按到在地。

徐栻掙扎不休,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駱思恭收着力踢了一腳,徐栻當即就不再掙扎,而後就被拖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沒有驚到別人。

只有剛剛淨手焚香的徐階,突然呆立當場。

他心念電轉,隱約明白過來什麼。

卻又難以置信地看向海瑞:“海巡撫,方纔那是二品大員!?”

海瑞此時神色一掃陰霾,默默退到一邊。

他也不解釋,笑着對徐階道:“徐少師,您先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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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73章 量才器使,山東再起106.第105章 旗開得勝,嘉謀善政182.第180章 爭奇鬥豔,眼花繚亂106.第105章 旗開得勝,嘉謀善政140.第139章 懸石程書,事必有初87.第86章 四季輪轉,任重致遠100.第99章 比肩隨踵,溘然殂薨134.第133章 犯顏直諫,讀書百遍74.第73章 量才器使,山東再起第42章 追根究底,殺心自起160.第159章 繁火內蒸,寒熱交訌第149章 枕戈待旦,兵荒馬亂169.第168章 反躬自問,蓋棺定論194.抽獎、及求月票、及感謝第34章 渾水摸魚,攪動時局79.第78章 燔黍捭豚,治病救人第24章 如夢方醒,金盃共飲61.第61章 居京不易,螳螂亮臂138.第137章 鄉音雅言,破矩爲圓89.第88章 論功行賞,彈觔估兩100.第99章 比肩隨踵,溘然殂薨102.第101章 如期而至,小黠大癡第37章 疾風勁草,穩中向好166.第165章 構會甄釋,草野之士第32章 擦拳磨掌,你來我往130.第129章 原委始末,陰差陽錯103.第102章 兔死狐悲,涉艱履危114.第113章 花開兩朵,把薪助火92.第91章 故家喬木,退讓賢路第148章 勤勞匪懈,完粹淳龐136.第135章 抽絲剝繭,豬卑狗險177.第175章 黼黻皇猷,未雨綢繆第45章 暗伏驚雷,捨我其誰99.第98章 克傳弓冶,分化瓦解第3章 權柄操弄,大局爲重181.第179章 走南闖北,登山涉水174.第172章 絲絲入扣,光前啓後第53章 布帆無恙,萬人空巷第40章 撲朔蹊蹺,作浪興濤155.第154章 少歷年所,圍爐共火134.第133章 犯顏直諫,讀書百遍186.第183章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107.第106章 宵旰憂勤,案牘勞形122.第121章 囊漏貯中,善始善終86.第85章 隨波逐流,降格以求113.第112章 和平贖買,憑山負海103.第102章 兔死狐悲,涉艱履危193.第190章 四不兩直,克盡厥職86.第85章 隨波逐流,降格以求186.第183章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第41章 粉墨登場,豁然開朗第14章 發個單章第42章 追根究底,殺心自起182.第180章 爭奇鬥豔,眼花繚亂179.第177章 追亡逐北,懸河注水第56章 炊金爨玉,殫精竭慮92.第91章 故家喬木,退讓賢路87.第86章 四季輪轉,任重致遠168.第167章 犀角燭怪,嚴陣以待192.第189章 遷鶯出谷,重整旗鼓第33章 抱蔓摘瓜,靡花正發131.第130章 職責所在,韓盧逐塊第14章 發個單章第12章 天下大弊,攘爭名器171.說個事情192.第189章 遷鶯出谷,重整旗鼓第9章 拿腔做勢,篋書潛遞第11章 蚍蜉戴盆,語出驚人第17章 軟刀割心,墮溷飄茵155.第154章 少歷年所,圍爐共火第40章 撲朔蹊蹺,作浪興濤122.第121章 囊漏貯中,善始善終124.第123章 撥亂反正,黜昏啓聖第8章 蟄伏待機,涓流以蓄第150章 如錐畫沙,踔厲駿發180.第178章 足躡華峰,目觀滄海第150章 如錐畫沙,踔厲駿發144.第143章 白馬非馬,只鱗半爪184.結卷感言以及明天請假一天第48章 赦賞天下,雲行雨洽76.第75章 誅心奪志,揆情審勢第59章 驚雷炸響,摩拳擦掌第15章 虛空造牌,改往修來112.第111章 濫觴所出,生棟覆屋63.第63章 以退爲進,任情恣性第146章 鏗鏘有力,摧金斷玉192.第189章 遷鶯出谷,重整旗鼓第43章 矙瑕伺隙,肆行無忌第33章 抱蔓摘瓜,靡花正發136.第135章 抽絲剝繭,豬卑狗險190.第187章 陰陽順位,懸疣附贅65.第65章 潛光隱耀,另起爐竈第57章 投石問路,疑團滿腹185.第182章 暑往寒來,蜂蠆起懷70.第69章 風饕雪虐,搖山振嶽73.第72章 興滅繼絕,查漏補缺152.第151章 荏苒光陰,辭舊迎新98.第97章 懷黃佩紫,越鳧楚乙第28章 根據槃互,大戲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