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現在整個多里亞行省都在艾伯特家族的掌控之中，不僅如此，艾伯特家族和巴利古家族、柯克家族、弗朗家族、亞蒙那帝國的卡瓦城……等也有諸多聯繫。”
莫森說着自己多年來收集到的情報，“即使刨除威爾本人，艾伯特家族也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子爵，已經發展成了一個橫跨三國的龐大勢力，勢力無限向公爵家族靠攏。”
“確實有這麼回事。”薩斯臉上還是帶着輕鬆的笑容。
“我說的是真的！”
發現薩斯根本沒有把艾伯特家族當回事，莫森忍不住拍桌子道：“威爾和哈維兩父子身爲聖騎士，對修煉呼吸法的騎士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艾伯特家族的血脈者也漸漸增多。
現階段由於血脈還不穩定，血脈純度不夠，無法出現三等學徒。
但最遲下下代，必定擁有三等學徒！”
“你說的這些，能威脅我們嗎？”薩斯笑道。
“將來必定是一大隱患！”莫森斷定道。
“索羅斯大人成爲一級巫師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忙於修煉鞏固實力，在百年內是抽不出空閒發展家族的。”
“難道我們就這樣放任艾伯特家族的發展？”
“哈哈，那又如何？”
“難道你沒聽我剛纔說的話……”
“莫森啊，你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薩斯搖搖頭，“我們三大公爵千年來明爭暗鬥，實則身爲一體，是一個牢不可破的聯盟，開羅帝國內，怎麼可能出現能和我們三大公爵對抗的勢力？”
“但艾伯特家族它……”
“知道我們爲什麼要任由艾伯特家族大力發展嗎？爲什麼艾伯特家族能得到巴利古家族的全力支持？路易斯家族會提供暗中幫助？我們會和他們合作？”
“這個？”
這也是莫森疑惑的地方。
“你該不會以爲我們是想培養出一個和自己相當的勢力嗎？”薩斯眼中寒光一閃，“在我們看來，艾伯特家族就是一隻美味的肥羊。”
“怎麼講？”
“紡織機、造紙術、農藥、獸醫、學院……威爾爲了家族的發展，可謂是大費苦心。”薩斯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他不愧是千年來的最強學徒，各方面都堪稱完美的存在，所以每個方面他都取得了重大突破。”
薩斯站了起來，擡頭仰望天空的明月。
手掌攤開，接下飄然落下的竹葉。
“威爾在得知進階一級巫師無望的情況下，把百分之九十的精力都放在了家族的發展中。”
“原本說不定可以多研究出幾樣和巨人藥劑媲美的厲害魔藥的。”
“這固然是對巫師界的一大損失。”
“但便宜的布匹、堆積如山的糧食、一名名文化實力兼優的騎士……”薩斯感嘆着，“你知道我在看到成百上千頭豬養在一個房子裡時，是多麼的震撼嗎？知道看到滿山跑的小雞時，是多麼的驚訝嗎？”
“多里亞行省在他的努力下，從原本開羅帝國最貧瘠的一個省份。”
“二十年間，成爲了最繁榮的省份。”
“但是——”
“他今天的所有努力，都是爲我們做嫁衣而已。”薩斯狠狠的握着拳頭，“在他身死的那一刻，他今天研製出來的所有東西，都將是我們的。”
“巴利古家族和路易斯家族會同意嗎？”
在莫森的印象中，另外的兩大公爵家族對艾伯特家族可是非常的友好的。
“所以說，你看待問題太過片面了。”薩斯揹負雙手，“我們並不是針對艾伯特家族，我們只是幫助他們管理各項產業而已，懂嗎？”
“是這樣？”
“我們幫他們印刷書籍，幫他們建廠販賣布匹，幫他們收購糧食，爲他們學院培養出的人才安排工作。”薩斯笑了笑，“這樣，他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改良紡織機、建設學院、研發新藥……不是很好嗎？”
“是、是呢。”
霎時間，莫森全部明白了。
有時候，把能威脅到自己的全部勢力打壓滅掉固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更高明的做法。
是拔掉敵人的獠牙，讓對方爲自己所用。
對方還要感恩戴德。
在莫森就要出言讚美的時候。
他的臉色猛地皺了下來。
他感受到一道無形的威壓從天而降籠罩在他身上。
他感覺到了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
他的心靈居然害怕得顫抖。
“不、不對！”莫森臉色驟變，“這股威壓，不是針對我，是籠罩了整座納爾森城！”
究竟是誰，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是正式巫師嗎？
居然敢違背巫師盟約對他們出手？
不怕事後被圍攻？
“怎麼感覺這股氣息有點熟悉？”
莫森沒來得及多想，也沒有時間多想。
“轟——”
空氣突然升溫。
火紅的烈焰在城中蔓延。
劇烈的狂風在呼嘯，發出駭人的吼叫聲。
他的耳邊，能聽到從府邸各處傳來的慘叫聲。
“薩斯家主，我們——”莫森連忙看向家主薩斯。
薩斯沒有迴應莫森。
前一刻還運籌在握的薩斯，此時臉龐扭曲，眼中充滿了恐慌。
誰能想到。
出了一名正式巫師。
有着艾伯特家族這隻待宰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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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向榮的納爾森家族，毫無防備的，突然間到了家族存亡的關鍵時刻？
“喝——”
薩斯低聲怒喝一聲。
雙腳往地上用力一踏，三道虛影從他體內竄出，分別飛向三個方位。
“給我起！”
薩斯的反應非常快。
幾乎是在感覺到威脅的瞬間，立即啓動了家族流傳上千年的陣法。
在強大的護族陣法的保護下，即使是面對正式巫師的攻擊，也能堅持不短的時間，能拖到索羅斯回來。
如果對方稍弱，說不定還能反殺。
“不、不會吧？有東西阻礙陣法的運行？”薩斯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家族的壓箱底陣法居然沒用？
“是誰對我們納爾森家族出手？”
“陣法爲什麼失效？”
“家族中有叛徒？”……
薩斯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
但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能在察覺到危險的瞬間，想辦法啓動陣法，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薩斯擡頭看向天空。
上空，一道散發着駭人波動的火紅色隕石從天而降。
“我把別人當螻蟻，但在真正的強者眼中，我又何嘗不是螻蟻？”
“唉——”
“這個世界真是殘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