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紀小念說起白晏的時候,不痛不癢的,很是自然輕快,舒念心裡,彷彿能猜得出來,她其實跟白晏的關係,還是那麼僵持着的。
她也沒多問,放鬆心情後,姐妹倆一聊就是大晚上。
回到房間,倆人睡在一起,又聊了很久。
紀小念完全沒睡意,噼裡啪啦的還想接着說,忽而看見舒念已經閉上眼睛,均勻的呼吸着。
她便沒再說下去,躺在一邊,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忽而,枕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紀小念生怕吵着舒念,忙拿起來按下接聽後,動作輕盈的去了陽臺。
一看來電顯示,就是大哥打來的,紀小念握着電話問道:“喂!哥,這麼晚了,你還沒回來呢?”
電話那頭,安靜半響,最後纔出聲,“小念啊,哥喝多了,頭暈得厲害,你現在睡了嗎?沒睡的話,來朝陽路接我吧!”
“啊?”紀小念一驚,也沒多想,忙應道:“好,我馬上就來,你站在路邊等我,我這就開車過去接你。”
掛了電話,紀小念不想吵着已經睡下的舒念,忙換了衣服後,拿着車鑰匙就往外跑。
早在幾年前,她就已經考了駕照了,開車的技術還是挺不錯的。
因爲她以爲就大哥一個人,所以開了超跑過去。
速度非常之快。
不過十幾分鍾,就抵達朝陽路了。
找了半天,這纔看見昏暗的路燈下,蹲着兩個人的身影。
紀小念心中,忽而泛起了猜疑。
隨後,也將車子開了過去。
徑直在兩個人的身邊停了下來。
走下車後,紀小念方纔看清楚,確實是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大哥,另外一個……
她猶豫了下,走上前去扶紀沉,“喂,哥,你還好吧?”
紀沉吐夠了,擡起頭來瞄了紀小念一眼,醉眼迷離的笑起來,“我沒事兒,就是頭有點暈,他比我厲害,喝酒跟喝水似的,一個人足足喝下整整一瓶白酒,醉得拉着我一直在哭,還吐了我滿身,我沒事兒,你去看看他有事沒事兒。”
紀沉說着,一把將紀小念給推了開。
紀小念往前兩步,就站在了白晏的身邊。
他坐在地上,靠着大樹,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樣,樣子看上去,狼狽至極。
紀小念蹲下身,搖了搖他,“喂,你醒醒,醒醒。”
白晏睜開眼睛,視線裡,模模糊糊,壓根就看不清楚事物,胸口裡翻騰得厲害,忍忍不住就想吐。
“嘔……”他一個沒忍住,身子往前傾過去,又給吐了出來。
紀小念忙移開,蹲在旁邊嘀咕,“瘋了吧,喝成這樣。”
儘管心裡抱怨,但還是伸手過去扶他,“起來吧,我送你們回家。”
手剛伸過去,白晏一把拉住她,笑起來喊道:“媽,我沒事兒,不用擔心我,不就是失戀嗎?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痛習慣了,媽您去睡吧,我沒事兒。”
紀小念,“……”
媽……
這個男人,喊她爲媽?
到底是追成什麼樣了,連自己的爹媽都分不清楚了。
心裡儘管不舒服,明明她都沒結婚,被三十幾歲的大男人喊成媽,確實鬱悶得緊。
可她還是伸手抱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拽起來,“你起來,我送你回家。”
“不,我不想回去,回去以後,天天獨守空房,心裡孤單,媽您別管我,就讓我在這裡睡吧,這裡吹着風,睡着舒服。”
甩開紀小念的手,白晏又靠回樹根邊,嘴裡喃喃自語着。
在他的潛意識裡,他的身邊沒任何一個女人。
所以聽到女人的聲音,他就斷定是自己的母親。
於是,小孩子生性的,就對着紀小念喊出了‘媽’這個詞。
紀小念拗不過他,只好就由着他,她蹲在他旁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而且,聽到口中說出來的獨守空房,孤單這兩個字眼,不知道怎麼的,她心裡竟是覺得有些諷刺淒涼。
這麼有錢有地位,又長得好看的男人,爲什麼不找個女人結婚呢!
都這麼大的年紀了,還單着自然是很孤獨的了。
一股不是滋味的滋味,蔓延在紀小念心頭,她盯着他看了半天,纔想到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叔叔阿姨,讓他們自己來管他這個兒子。
忽而,手機被人搶了過去。
紀小念擡起頭,只見紀沉站在那裡,搖搖晃晃的對她說道:“你想打電話給誰?現在都凌晨三點了,打給誰都會吵着誰,不禮貌,那邊就是酒店,我看你這車也坐不了三個人,走吧,我們扶着他去酒店開間房,先湊合着睡吧!”
說着,紀沉走過來,也表現很吃力一樣,去扶着白晏。
紀小念想想也是,這麼晚了,叔叔阿姨應該早休息了吧!
那就不打擾他們了,她跟着過去扶起白晏。
好不容易扶起來了,像是拖着一頭奄奄一息的牛一樣,兩個人吃力的拖着往馬路對面的酒店走。
邊走紀小念邊問紀沉,“哥,你們怎麼喝這麼多酒啊?”
紀沉頭腦還算清醒,笑笑的回道:“工作需要,再加上,今兒晏心情不好,所以就多陪他喝了兩杯。”
工作需要那就是扯淡,只要他白晏不想喝的,誰敢勸他喝啊。
如果不是他自己犯賤硬要喝,誰灌都沒用。
紀小念扭頭看了一眼趴在肩膀上的男人,見他醉得完全是不省人事的樣子,她無奈的搖搖頭,勸着紀沉,“以後,別讓他這麼喝了,喝酒傷身,適度一點就好。”
“你心疼他了?”紀沉歪頭瞧了紀小念一眼,笑起來。
紀小念臉上面無表情,卻回瞪了他一眼,“早就是過去式了,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你知道,他可從來沒忘記過你嗎?”紀沉直言不諱。
紀小念一聽,臉色頓時就僵了,愣在那裡,幾秒都沒反應過來。
好半響,目光閃爍了下,她方纔回過神來,扶着白晏去前臺,“到了,我們先開兩間房吧!”
紀小念說着,便伸手摸身上的包,這才驚呼,她出門的時候太急,就拿了車鑰匙,什麼都沒帶。
求助的目光看向紀沉,“哥,我忘帶錢跟身份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