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哲無力一笑,更加刺激的道:“我天天跟他在一起,不發生點什麼都難。”
或許,他也是覺得累了。
每天總是想着這個男人,他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後,卻又害怕跟他接觸。
或許真的只有死了,他纔會真正的得到解脫吧!
所以在紀沉面前說出來的話,都沒輕沒重的,什麼都無所謂了。
“陸哲,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知道我有多離不開你嗎?你倒好,離開我後,就另尋新歡了,而且還是讓我最討厭的那個人,你是找死是不是?”
紀沉真的被陸哲的話給刺激到了。
他這個人,就是脾氣不太好。
發起脾氣來,連他自己都害怕。
完全失去控制的,扼住陸哲的脖子,像是要掐死他一樣。
陸哲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反抗。
甚至,眼角邊,嘴脣邊,都揚起了一抹笑意。
好似想在這世間,留下最後一張自己好看的容顏。
於是,像是生無可戀一樣,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等着死亡的來臨。
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也就算了,還要被外面的人指指點點,嫌棄跟唾罵。
他覺得太累了。
真的實在太累了。
如果就這樣死在紀沉的手上,如果紀沉就這樣結束了他的痛苦,未嘗不好。
所以,他不會恨他,也不會怨他。
因爲他是心甘情願爲了他而死的。
再見了,阿沉,再見了,我的愛……
感覺呼吸快提不上來了,陸哲覺得,他肯定是死定了的。
可是沒想到,最後一刻的時候,紀沉竟然放開了他。
人本生就有着一種求生的本能,於是得到鬆懈的那一刻,他拼命的喘着氣,拼命的呼吸着。
幾聲咳嗽下來,他竟然就沒事了。
同時,紀沉坐在旁邊,聲音哽咽的響了起來。
“真的寧願死,都不會回心轉意,跟我在一起了嗎?”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認命的陸哲,太可怕了,竟然一心想要求死,都不願意鬆口跟他緩和關係。
看到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紀沉的心都碎了。
他知道的,他們之間回不去了。
就算是威逼利誘,都沒用了。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無力的坐在旁邊,心生絕望了。
“你本來可以改的,你可以擁有一個很幸福美滿的家庭的,所以,別再爲了我,做任何有損你利益的事了,回去以後,好好照顧孩子,給他一個完美健康的成長壞境吧!我們倆,再也不可能了。”
反正,他已經徹底的放棄了。
從跟紀沉說出來分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的。
哪怕,他不捨,哪怕,他愛着他。
可是社會不允許他們倆在一起,紀沉的孩子不允許他們倆在一起,爲了紀沉,他願意再次選擇退出。
只有退出了,別人纔不會懷疑到紀沉身上,給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你好狠的心,寧願死,都不願意再跟我在一起。”
紀沉心灰意冷了,看着陸哲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他心如刀割,“好,我成全你們,從今以後,我紀沉不會再來找你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不會再幹涉你了。”
他下了牀,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轉過身冷冷地道:“再見!”
或許,再也不會見了。
他闊步上前,拉開房門後,就走了出去。
白晏跟南宮銘見紀沉開門出來了,倆人忙起身看過來。
白晏見紀沉臉色不好,正好問什麼,只見南宮銘直接就衝進了房間,好像更加的關心陸哲的樣子。
紀沉沒再逗留,徑直朝着門口走去。
白晏忙跟過去,問他,“你們倆怎麼了?談得怎麼樣了?”
紀沉沒說話,一直出了門,回了家,都一個字也沒說。
這可把白晏給擔心壞了。
他們倆走了,南宮銘在房間裡,看到陸哲有些發紅的脖子,他忙擔心的抓着他問,“紀沉對你做什麼了?他又打你了對嗎?”
陸哲靠在牀頭,沒說話。
耳邊,迴盪着紀沉走時說的話。
他說,他不會再來找他了,他做什麼,他紀沉都不會干涉了。
這是,徹底的放棄他了吧?
這明明是他想要的結果,可爲什麼真正面臨的時候,心裡還是這樣撕心裂肺的疼呢?
疼得快喘不過氣來。
“紀沉這個混蛋,難道他看不出來,你生病了嗎?竟然還對你使用暴力,簡直太不是人了。”
見陸哲氣若游絲的,南宮銘心疼極了,忙扶着他躺好,給他蓋上被子。
害怕他胡思亂想,他就坐在旁邊,安慰着他,“陸哲,你不要胡思亂想,紀沉他就不是人,別跟他計較,不要去想那麼多,好不好?”
陸哲無力的躺在那裡,點了點頭,聲音虛弱的道:“南宮,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陪在我身邊,我恐怕……”
恐怕已經死了。
現在紀沉不管他了,他也就不用擔心那麼多了,休息幾天後,他還是會接着去拍戲的。
“你說的什麼話,我爲你做的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
南宮銘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觸碰在陸哲的額頭上,撥弄着他遮住眼睛的劉海,心口顫抖着,“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人,他對你這樣不好,你還心心念唸的記着他,想着他,念着他,難道沒了他,你就不能活了嗎?”
以前,他覺得自己對紀沉,已經夠癡情的了。
如果不是紀沉對他無情,他也不會放棄他的。
可是現在遇到的這個陸哲,讓他深深地體會到,什麼纔是癡情。
他對紀沉的那點感情,算什麼?
在陸哲這裡,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不懂。”
陸哲無力的閉上眼睛,淡淡道:“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真的不管他做什麼,你都會包容他的。”
“我懂,我怎麼會不懂?我若不懂,就不會傻傻地留下來照顧你了!”接過陸哲的話,南宮銘的聲音,淒厲又悲涼。
在外人看來,他或許就是花心。
一會兒對紀沉癡情,一會兒對陸哲動心。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現在,已經徹底地,深深地愛上了一個。
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上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