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伴隨雨水而變得灰茫茫,億杉酒店處,會場仍在有序的佈置中。
孫軒兒臨時加了班,走廊裡,打了好幾通電話給馬瀧都沒人接通,便發了一條消息過去:馬瀧,不好意思啊,我今晚臨時需要加班,要不改天見吧。
消息發出,也是遲遲沒有回覆。
"大老遠就看到你低着頭又盯着手機來回地走。"車晨越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孫軒兒低着頭,看到他的皮鞋,瞬間擡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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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越,你怎麼又來了?"孫軒兒慌張着問出毫無理由的問題。
"你別管我爲什麼又來了。你說說你怎麼了,中午的時候就看你不對勁。"車晨越成功把話題引了回去,他總是一眼就能看穿孫軒兒,無論一開始還是現在。
"沒有~你肯定看錯了。"孫軒兒強擠出一絲笑容。
忽地,手機屏幕亮起,顯示馬瀧的消息:沒事,那我們下次約吧。孫軒兒一下子按了電源鍵黑屏。
車晨越卻一眼就瞥見,眉目微蹙,緩緩問道:"你約了馬瀧?"
孫軒兒像孩子偷吃了糖犯了錯誤一般,眼眸低垂着,嘟囔着:"是他說找我有點事。"
"什麼時候?"車晨越問,也沒有責怪的語氣。
"誒呀,對不起嘛,我和他是好朋友嘛,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孫軒兒抱住車晨越,撒嬌着道歉。
"我又沒說什麼~"車晨越看她坦白,嘴角微微上揚,淡淡地回道。又見她主動抱着自己,打趣着說道:"走廊裡你不怕別人看見了?"
"不怕不怕,你是我的!"孫軒兒在他身上來回挪動摩挲着。車晨越臉上笑逐顏開,心裡樂開了花。
市醫院處,馬瀧就近送昆諾來到此處,昆諾被送進急診室診治。
馬瀧倚靠在走廊裡的椅子上,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抽了空回了孫軒兒信息後,見到醫生出來趕忙上前詢問:"醫生,我朋友沒事吧?"
"病人高燒,好在及時趕來,我們已經給她退了燒。。"康醫生說道。
"謝謝醫生啊。那我現在能進去看看我朋友嗎?"馬瀧鬆了一口氣,問道。
"這位病人在我們的醫院是有病史記錄的,她的情況比較複雜。目前,病人也比較虛弱,暫時還不能探望。不過我們已經通知她之前的主治醫生白醫生了。"康醫生回道。
"醫生,我朋友病得很嚴重嗎?她不是普通的被雨淋發燒暈倒嗎?"聽罷,馬瀧又懵又驚地道。
"這個時候,你怎麼還能讓病人淋雨。這位先生,請您做好心理準備。"醫生嘆息道。
"不是.."馬瀧想要辯解,不遠處,白羽匆忙趕來,說道:"康醫生!"
"白醫生你來了,太好了。"康醫生說道,又向馬瀧介紹道:"這位就是白醫生。你們聊。"
"康醫生辛苦了。"白羽送走了康醫生。
"你好,我是昆諾的主治醫生,白羽。請問您是?"白羽向馬瀧自我介紹道。
"我是小諾的好朋友。我叫馬瀧。"馬瀧微微一怔,回道。便又急切詢問:"醫生,我朋友她到底怎麼了?她不只是普通的發燒感冒麼?"
"病人患的是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白羽答道。
"白血病?怎麼會,"聽罷,馬瀧扯了扯嘴角說道:"醫生,這會不會是誤診了?"
"馬先生,病人已經在我們醫院進行過幾期診療。"白羽解釋道。
"白醫生!拜託你一定要救救我朋友,昆諾她還那麼年輕。"馬瀧大驚失色,卻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慌張,聲音微顫地說道。
"我們醫生是一定會盡全力救治的。"白羽說罷,便進入了病房查看昆諾的病情。馬瀧坐在病房門前的椅子上,隔着玻璃凝望着她虛弱地躺在病牀上,他抱頭忍淚,卻止不住地淚光氾濫。
白羽在病房裡察看昆諾片刻,面對這麼多天她的突然失蹤,他懸着的心終於有了片刻的放下。白羽走出了病房,馬瀧又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醫生,我現在可以進去看我朋友了嗎?"馬瀧恢復了平靜,急切問道。
"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病人現在比較虛弱,暫時還不能探訪。"白羽以安慰的語氣勸說道:"你現在還是通知家人,先去給病人辦理住院手續吧。"
"好的,白醫生,謝謝了。"馬瀧失落地答道。
"不客氣。"白羽說罷,便先離開了。
孫軒兒下了班,和車晨越一道回去。路上,依舊是瓢潑大雨。
"今天的雨下得太大了吧。"孫軒兒說道。
"最近天氣開始轉涼了,記得多穿點衣服。"車晨越一邊熟練得駕着車,一邊說道。
"嗯嗯。你也是。"孫軒兒笑了笑,說道。聽罷,車晨越也一抹淺笑。
車緩緩停在了昆家門前庭院。
車晨越從駕駛位下來,撐開傘到了孫軒兒那邊。一把傘下依偎着兩個人,他緊緊摟住她。雨水攜着庭院前泥土的芬芳氣息,又夾帶着他兩身上散發的香水味道,一個清新香甜,一個濃郁木香,交纏繚繞。
車晨越將傘偏向孫軒兒那一側,他額前的幾綹髮絲和西裝外套的衣角以及西裝褲腿早已被雨水打溼。
"雨很大,你快回去吧,明天見。"孫軒兒回到門口,轉過身來急切地說道。
"好,明天見。"車晨越一抹淺笑,眼眸似水,聲音清亮柔和。孫軒兒竟不自覺地沉溺在他閃閃的眸光和暖暖的微笑之中。
楓葉別墅
莫皓飛回到別墅,頭髮、身上的衣服和襪子都早已溼透,他癱坐在臥室的地板上,凝視着靠在地板牆上的那幅還沒來得及掛上的紅楓葉圖。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美夢那麼快就破滅了,終是百密一疏,謊言遲早會被打破,黑暗終是墮入地獄。
地板上還置放着那本舊婚紗冊。他眸光凌冽,瞥向相冊上面那個美豔動人的女人。從相冊裡抽撕出一張照片,他的聲音低沉,眸光滲透出刺骨的嚴寒: "孫軒兒,你爲什麼就是不讓我好過?"莫皓飛心裡想着。
"查的怎麼樣?"他接起手機,平淡地問道,不帶絲毫感情。
"昆諾,億杉酒店銷售部副經理。"手機裡,阿良回道。
莫皓飛將手機關掉。回憶起參加陳一凡婚禮時,見到的那位孫軒兒模樣的工作人員。
爾後,將那孫軒兒的照片舉在燈光下,照片上的她,笑魘如花。可逆光照耀下,她的笑,清晰直至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