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不要回去?”這句話莫鈴最起碼問了六次了,而我就只回答她一個字“不。”
突然的瞬間我才發我其實是個倔強的人,也可以說我是一個念舊的人,不應該記的應該記的我統統都記得清清楚楚。
別人給我一分的痛,我會給他十分的還嘗,就算死了我也會轉世做他的一顆牙,至少我難受,他也會不好過。
“但好像,你的原來的家被收購了。”她小心翼翼的說。
“我是不是太小氣?”
“怎麼突然這樣問?”
“你都可以那樣坦然的接受,爲什麼我不能接你呢?”
她從口袋裡抽出一盒煙,再拿聘根放到嘴上,動作乾淨利落的點燃。“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只是表達方式不同而已。”她吞雲吐霧的把那根菸快速的抽完。
“而我是最明顯的。”
“你是最乖的表達方式,不過有時有點極端。”她把菸頭丟到地上,用腳轉了180度的踩着它。
“而你呢?”
“跟我走。”她把煙放進口袋裡,像瘋子一樣拉着我走。
“去哪裡?”
“帶你去看我的表達方式。”
她是一個酒吧的天使,此時的我正坐在等待酒吧的角落裡,靜靜的聽着她在臺上拿着吉他唱着《約定》那首歌。她換了一身超級暴露的衣服,抹着紫色的眼影,看上去很妖,但是我覺得很適合她。
她從臺上走下來,那些男人一人端一杯酒走向她,她一口氣喝掉一杯接一杯,她臉上還帶着燦爛的笑容。
“夠了。”我一把把她從酒吧裡拖出來。“爲什麼這樣作賤自己呢?很痛。”爲什麼我能說出讓別人不要沉淪的道理,自己卻還比別人不如呢?
“我媽賤,我比我媽還賤。”說完這句話她連忙跑向垃圾箱邊痛痛快快的吐了一場。
“給。”我把身上的紙巾遞給她。
“我媽揹着我爸在外面勾三拾四的。”我扶着她坐到馬路邊的長椅上。
“我媽和爸離婚,害死了我弟弟。”我回答。
“我從小就喜歡我的哥哥莫言。”
“我從小就活在沉淪的記憶裡。”她一句,我一句。
“你說我賤不賤?”
“你說我窩囊不?”
“雪,我痛,所以我只留短髮,這樣代表我堅強。”
“你越是堅強越是蓋不住那份柔弱。”
“走吧!”她長長的聲音叫道。
“去哪兒?”
“睡覺。”她走了幾步,停下來看看沒有移動的我接着說“不是回家,而是去我的小窩。”
“小窩?”
“嗯!我自己有租房子在外面,走吧!”她走過來把手搭在我肩上,然後吹着口哨偏偏倒倒的走着。
“救命啊!救命啊!”大晚上誰在巷子裡喊救命,她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睜開,好像看到地上有錢一樣。然後快速的跑向前,我驚愕的看着她跑的背影,喊“喂,你穿的是高跟鞋。”她利落的把高跟鞋脫了丟在地上,又繼續往前跑。
我撿起她的高跟鞋跟着她後面追了過去,當我到達陰暗的角落的時候,她已經把兩個大汗打得趴下,而有個女生衣襯不整的在牆角里發抖。
我走過去把鞋子丟給她,她猛的穿了起來,然後用鞋跟死死踩着那男人的手,說“下次還做這種事,我踩的不是手,給我滾。”那兩個男人像狗一樣快速的爬着消失,看來被打得不輕。
“爲什麼不送去警察局?”我問。
“現在我沒那精神。”說完她就像氣球被放氣一樣,倒在了牆角。
“你家在哪?”我問那個女人。
“在前面。”
“那走吧!”我說。
“莫鈴,你租的房子在哪?”我問。
“前前十點鐘方向,再往左拐就是。”
我陪着那女人到她家門口,就扶着莫鈴轉了回來。“鑰匙”我問,她已經快不醒人事了,我真不敢想向她剛是怎麼把那兩個男人打得趴下的。
她迷迷糊糊的把門打開,裡面是一個乾乾淨淨整整潔潔的空間,只有一間內室,和一個廚房。我重重的把她放在牀上,躺在她旁邊靜靜的睡着了。
突然隔壁的房裡傳來一聲音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