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憶心頭髮顫,眼睜睜看着靳橘沫被容墨琛牽着走進了公寓大樓。
“墨琛哥哥。”古靈漪驚醒過來,激動得便要追上去。
“漪漪。”樑憶忙拉住她。
“墨琛哥哥,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麼對我,墨琛哥哥......”古靈漪對着容墨琛和靳橘沫的背影歇斯底里鈐。
靳橘沫臉色沉凝,眼角掃了眼某人。
容墨琛神情冷淡,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
靳橘沫雙眼輕閃,嘴角忽而輕嘲的扯了扯。
或許這個世上,除了一個唐阮,能讓這個男人情緒波動了吧!
容墨琛看到靳橘沫嘴角的弧,墨眉蹙了蹙,低嗤,“少亂想。”
靳橘沫皺緊眉,沒說話。
電梯闔上之前,靳橘沫還能聽到古靈漪痛哭吶喊的聲音傳來。
抿緊脣,靳橘沫猶豫了下,看着容墨琛,“容先生真的要和古小姐解除婚約?”
容墨琛從電梯反光壁看了眼將靳橘沫,只淡淡嗯了聲。
靳橘沫眉頭皺得更緊。
就又聽他說,“不解除婚約,怎麼名正言順的娶你。”
“......”靳橘沫心一跳,微亂的擡起頭,盯着容墨琛沉肅嚴深的側臉。
容墨琛輕眯眼,緩緩垂眸,黑眸裡似一派平靜,卻又好似藏着一汪赤忱,嗓音淳正,“我不會讓你嫁得委屈。”
靳橘沫嘴角顫了兩下,幾分慌錯的轉開雙眼,深呼吸,“容先生說得好像我非嫁你不可。”
靳橘沫話音一落,便感覺手心一陣痠痛。
黑潤的眼眸閃顫了幾下,靳橘沫咬脣看着他被他驟然用力捏緊的手,猶豫了會兒,試了試從他手裡抽出手。
結果顯然沒有成功。
靳橘沫提氣,雙眼澄澈,卻難掩慌亂惱怒盯着他,“容先生你捏疼我了!”
“不嫁給我,你想嫁給誰?”容墨琛質問的聲音很低,卻冷得刺骨。
靳橘沫飛快垂下眼睫,沒說話,只顧着從他掌中抽手。
忽而,她的手猛地被他舉高。
整個人也順着一側被他拉高了分,靳橘沫驚喘,長密的睫毛顫了幾下,看着他。
容墨琛伸出另一隻手捏住靳橘沫輕抖的下顎,黑眸如吸血鬼般盯着她,“小沫,我話說到這兒,這輩子你要想嫁人,除了我,其他人休想!不信,試試!”
“你太霸道了!”靳橘沫不服氣的低喝。
容墨琛眯眼,轉過頭不看她,“我知道。”
“......”靳橘沫很生氣,心底深處卻非常的亂,皺緊眉狠狠甩他的手,怒道,“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沒聽到麼?”
容墨琛仍然沒有看她,“你不乖,這是懲罰。”
“容墨琛,你暴君!”靳橘沫氣得臉都漲紅了。
容墨琛這下連話都懶得說了。
靳橘沫瞪着他,雙眼瞪得通紅,他都沒有理她一下。
咬緊牙關,知道這個男人狠起來,就算她把眼睛瞪穿了,他說不理,就斷然不會理的。
繃着小臉,靳橘沫負氣的收回雙眼,臉轉到另一側,也不再說話。
容墨琛從電梯反光壁看着他,黑軟的長睫微垂,黑眸內閃過一抹任人無法看到的自嘲。
公寓裡,靳橘沫和容墨琛僵持的坐在客廳沙發將近一刻鐘。
靳橘沫坐不住了,擔心車裡的兩個小傢伙。
焦灼的皺眉,起身便要出去。
“去哪兒?”容墨琛輕擡起眼皮,淡清清的盯着靳橘沫。
靳橘沫沒看他,朝門口走。
容墨琛看着她的背影,黑眸沉沉。
直到她走到門口,才緩緩開口,“剛纔樑憶母女還沒把你堵夠,你下去找堵麼?”
靳橘沫步伐一頓,回頭看了眼容墨琛。
微微猶豫,朝臥室走了去。
走進臥室,靳橘沫飛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角往下看,果見樑憶和古靈漪還沒有離開。
古靈漪像是在哭,樑憶抱着她不停的哄。
樑憶臉上真實的疼惜,在靳橘沫看來卻只有陌生。
她很多時候不明白。
明明她和古靈漪都是她的女兒,可爲什麼,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樑憶可以對古靈漪疼至肺腑,對她,卻唯恐避之不及。
一對耳環,兩百萬,就連她跨的包也是好幾萬,甚至隨隨便便賣一些首飾也有幾百萬。
當初她那麼需要她,迫不得已,什麼都不顧的去找她。
她卻擔心她纏上她,藉口不肯見她。
時隔一年,她什麼都出賣了,她卻假仁假義的拿着二十萬到醫院找她,給錢的時候也是諸多不容易不得已,說透了,也是怕她貪圖她什麼,纏上她不放而已。
靳橘沫摁住心臟的位置,那裡澀澀的,還疼呢。
靳橘沫不能否認,這四年裡,她還是會時常想起她,想起當初狠心把她扔掉的母親。
爺爺被害而死,她帶着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日子最艱難的時候,會想她。
她羨慕那些孩子出生後有母親幫忙照應的女人,她羨慕。
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些東西,你想要,可總也得不到。你看得到,可一伸手,她卻像是在天邊,怎麼夠都夠不着。
所以靳橘沫總是勸自己,別想了別想了,沒有她又怎麼樣,生活也不會因此而有任何改變......
“不是要下去接孩子麼?”
低沉的男聲冷不丁在耳邊響起。
靳橘沫神情一滯,擡起不知何時通紅的眼,看着身後什麼時候出現她都不知道的男人。
容墨琛臉龐沉着,黑眸泠然盯着靳橘沫紅潤的眼睛,“有什麼好哭的。”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眼淚霎時從靳橘沫眼睛滾了出來。
容墨琛盯着,薄脣一下子抿直。
擡起手,粗手粗腳的給她抹眼淚,嗓音益發的幽沉,“真沒用!”
靳橘沫覺得狼狽,也有些難堪,拂開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臉,轉身用背對着容墨琛,“誰讓你進來的?”
容墨琛蹙眉,握住她的雙肩,瞬間又將她掰轉了過來。
強硬的將她的雙手從臉上扒拉了下來,黑眸冷冷盯着她紅紅的眼眶,眼眸裡猛然升騰而出的怒氣叫靳橘沫有些心慌,推他禁錮着她的大掌,想離開。
容墨琛卻更是拽緊了靳橘沫的雙手,很用力很用力,似是要硬生生將靳橘沫的手給掰下來般。
靳橘沫疼得心尖都抖了起來,臉色發白,倉惶的看着容墨琛冷翳的臉龐。
“她不要你,你就不要她!她沒有得到什麼,你也沒有失去什麼。有什麼必要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浪費情緒!”容墨琛沉鶩的盯着靳橘沫,嗓音像是從地底下傳出來般冥冷薄涼。
靳橘沫不敢跟他對視,聲音惶惶,“你放開我,我疼得厲害。”
“......”容墨琛呼吸粗沉,看了眼靳橘沫被他捏得紅到發青的手,黑眸微變,猛地鬆開她的手,什麼都沒說,錯開她,大步朝臥室外走了出去。
房門砰的一聲在靳橘沫面前摔上。
靳橘沫臉頰輕抖,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的手腕貼在心口,深喘盯着門口的方向。
十分鐘後,臥室房門敲響的聲音傳來。
靳橘沫情緒已經恢復得差不多,聽到敲門聲,抿脣,走了過去,將房門打開。
看到門口站着的顧言,靳橘沫一點也不意外。
顧言刻意忽略靳橘沫微紅的眼圈,笑道,“小沫沫,我和容老大已經將兮兮和寒寒送回房間了。兩個小傢伙還沒洗漱,我們兩個大男人又不會弄,還是你去吧。”
靳橘沫輕點頭,朝隔壁兒童房走了去。
走到一般,她忽又停了下來,側身看着顧言,輕聲道,“他呢?”
“你說容老大啊?”顧言愣問。
靳橘沫垂眼,臉上閃過不自在,點了點頭。
顧言盯了眼靳橘沫不自然的臉,眯眼,笑呵呵道,“容老大下樓去了。”
走了?
靳橘沫怔忪。
見狀,顧言眼睛又是一眯,說,“小沫沫,容老大的脾氣不好,你多擔待。”
“顧言,你真的通知z市媒體說容先生要取消和古小姐的婚約麼?”靳橘沫擰眉問。
“當然了。”顧言點頭。
“可是......”
“等等小沫沫,我接個電話。”
靳橘沫剛開口,顧言朝靳橘沫舉了舉手機,說。
“......”靳橘沫眼睛微閃。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
顧言對靳橘沫揮了揮手,便轉身朝門口走了出去。
靳橘沫,“......”
第二天早上,靳橘沫領着兮兮和寒寒下樓時,遠遠的便看見那輛英菲尼迪停在樓下,甚至她還能看見一身駝色風衣坐在車裡的男人。
男人精銳深沉的視線掃過來,靳橘沫眼睫垂了下,牽着兩個小傢伙朝那輛英菲尼迪走了過去。
看到靳橘沫走近,男人幽深的黑眸微微一眯,抿緊薄脣,盯着她沒說話。
兮兮看到車裡的男人,兩隻小肥爪子迫不及待的拍車窗,“爸爸,爸爸,是我,兮兮......”
容墨琛沉鑄冷硬的臉部輪廓到底緩柔了下來,溫柔的看了眼兮兮,將車窗放了下來,“兮兮。”
“爸爸。”兮兮響亮亮的喊他,兩隻黑黑的眼珠子寫滿了興奮,“爸爸,你來送我和哥哥上學麼?”
容墨琛輕扯脣,沒有回答兮兮,而是看向靳橘沫。
靳橘沫咬了口下脣,低聲道,“容先生方便麼?”
容墨琛深瞳微縮,揚眉,打開了後車座的車門鎖,看着靳橘沫,淡聲道,“上車。”
“耶~~~”兮兮興奮的比剪刀手。
容墨琛看着女兒,薄脣淺勾。
容墨琛的車裡備有兒童座椅,靳橘沫將兮兮和寒寒分別放在兒童座椅後,便主動坐到了副駕座。
容墨琛微意外的看了眼靳橘沫。
靳橘沫則沒事人似的看着前方。
容墨琛輕抿薄脣,驅車朝幼兒園的方向駛去。
看着兮兮和寒寒走進幼兒園,靳橘沫看向容墨琛,“容先生能送我去醫院麼?”
容墨琛舒緩的臉龐微沉,黑眸凜凜盯着靳橘沫。
靳橘沫沒有避開他鋒芒的注視,桃花眼頑固的看着他。
容墨琛冷呲了聲,驀地轉身,朝車裡走了去。
靳橘沫低下眼睛,緊跟在他身後。
容墨琛開門上車,她也開門上車。
容墨琛氣息沉鶩,臉色陰沉的盯着自顧系安全帶的靳橘沫。
靳橘沫扣好安全帶,便轉頭盯着車窗外,似是絲毫沒察覺容墨琛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容墨琛捏了捏右拳,“下車!”
靳橘沫長睫輕顫,沒動。
“下車!”容墨琛拔高音量,語氣沉怒,像是要吃人。
靳橘沫微咬了下脣,靠近車門的手,握成了拳頭。
“滾!”
“......”靳橘沫雙脣止不住的發白,狠狠握了握拳頭,推開車門的手微顫,下車。
幾乎她剛下車,車子便在她身後急駛而出。
車輪帶過地面的厲風,像刀子一樣刮過她的小腿。
靳橘沫險些沒站穩。
深深喘息了兩口,靳橘沫小臉繃得厲害,轉身,在原地招了輛出租車,跟在了那輛英菲尼迪的車後。
容墨琛下榻的五星級酒店。
容墨琛前腳剛進酒店,靳橘沫後腳就跟了進去。
甚至於,兩人同乘一部電梯。
vip總統套房有專用電梯。
所以鮮少有人乘坐,電梯裡,便只有靳橘沫和容墨琛兩人。
靳橘沫沒控制住,從電梯反光壁盯了眼身側的男人。
男人此刻的臉色很不好,殘冷暴戾,一雙黑眸隱隱透着猩紅色的芒光,像是食肉的野獸即將躍撲撕碎靠近他的獵物般兇殘。
靳橘沫指尖禁不住發抖,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
此刻,靳橘沫若是知趣,便應該立刻遠離這個正發出危險信號的“野獸”。
然而,靳橘沫偏也是個固執的。
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在男人邁出電梯的一刻,便緊跟了上前。
容墨琛雙.腿帶風,整個人像是自帶零下幾度的冷氣流,他走過的地步,都似結了一層冰。
套房門口,容墨琛打開房門進去,徑直朝主臥走了去。
靳橘沫站在門口,看着容墨琛邊朝主臥走邊脫衣服,心尖兒顫了下,雙.腿也停滯在了門口,沒有往前,卻也沒有離開。
一刻鐘後,容墨琛從主臥出來,墨黑的短髮滴着水,渾身只穿了件灰色睡袍,沒有繫腰帶,從胸.前敞開。
露出堅.硬的胸肌以及好看緊實的八塊腹肌和迷.人的人魚線。
兩條遒勁的長腿勻稱有力,只有一條黑色的四角短褲包裹着,中間那一鼓,格外的醒目。
靳橘沫眼睛被刺了下,臉不受控制的漲紅,睫毛狠顫,慌忙將眼睛往別處轉。
從髮梢往下滴的水珠沿着容墨琛分明的臉部輪廓往下,從他堅.硬的喉結滑過健美的腹肌再往下,將他身上的黑色短褲也染了幾縷溼。
他走到套房小吧檯前,擰開一瓶紅酒倒了半杯,仰頭便喝了下去。
靳橘沫眼角掃到他滾動的喉結,心又是一緊,徹底把雙眼轉到了別處。
忽而。
啪一聲。
紅酒杯被男人重放在吧檯上。
靳橘沫心臟收緊,整個人不自覺往門沿貼。
容墨琛轉眸,深黑的眼瞳古井般幽邃難測,冷幽幽盯着靳橘沫。
靳橘沫感覺他射到自己身上的每一縷視線都像一條條冰冷的小蛇爬過般,令她寒毛直立。
忽然的,靳橘沫就想要逃。
可男人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薄脣殘冷的扯出一道弧。
在靳橘沫驚慌失措的注視下,三兩步躍向她,拽住她的細腕便將她整個扯進了房間裡。
眼看着房門在她眼前轟然闔上,靳橘沫一顆心徹底亂了方寸。
臉蒼白的看着容墨琛。
容墨琛一手摁着靳橘沫的肩,直將她壓到牆角。
他身上剛沐浴後的淡香,裹着明顯的怒意和男性荷爾蒙氣息濤濤襲來。
靳橘沫瞬間覺得難以呼吸,一雙秀眉彷徨又難受的蹙緊。
“說吧,想幹什麼?”容墨琛開口,嗓音帶着笑又帶着冷。
靳橘沫不知道他這樣的表現算不算是他極怒時的徵兆。
可她心底裡卻是真真切切的發寒。
腳心都是冰的!
容墨琛重摁着她的肩,捏着她手腕的指也在用力。
疼意加上心底深處的惶恐,讓靳橘沫身體不可抑制的發抖。
容墨琛看了眼她顫.抖的肩頭,臉上浮現的冷翳更深,“是我對你的耐心太好了,還是真當我愛你愛到捨不得辦你?”
靳橘沫駭得瞪大眼,驚恐的盯着容墨琛盛怒下陰狠的臉龐。
容墨琛欺近她,下腹緊貼着她,黑眸在看到靳橘沫瞬間慘白的臉時閃過愛恨交加,咬牙,“跟着我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麼?”
靳橘沫緊嚥了兩下喉嚨,出口的嗓音儘管她盡力剋制仍止不住的發顫,“我跟着你,是有話想跟你說。”
“有話說是麼?”容墨琛陰測測的挑脣,“我給你機會說。”
“容先生現在的情緒不穩,以後,以後再找機會......”
“別廢話了,說吧,不是想說麼,我今天讓你說個夠,說個痛快。”容墨琛勾脣,更緊的往靳橘沫柔.軟的身上貼。
靳橘沫臉又紅又白,剩下的一隻手無力的推了推他壓着她胸口的手臂,嘴脣輕抖,“今天不適合,改天我再約容先生......”
容墨琛將靳橘沫推搡的手壓制在牆壁,兩條長腿將靳橘沫鉗制在中間,有些肆無忌憚起來,盯着靳橘沫慌錯的臉,嗓音卻冷得出奇,“也好,現在這樣的情況的確不適合談話,畢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
靳橘沫眼眸一緊,他的脣已經銳不可擋的覆了下來。---題外話---
6000+。明天后天都有加更。姑涼們閱讀愉快!謝謝wudupaopao456親的兩個荷包,風雪幽心親的鮮花,以及goodcoolwang的三張月票和newmoon_yang親的月票。(* ̄3)(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