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蝕骨情深171
一整天了。
某人竟是一條短信都沒有……
含了含下嘴脣,唐伊歌坐直身,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機,打開,點開通訊錄,果斷撥出了某人的號碼償。
電話打通的嘟嘟聲傳來時,唐伊歌不禁輕屏了呼吸攖。
差不多二十多秒過去,那端才接聽。
當男人磁性溫柔的嗓音通過手機電動波拂入耳膜的一刻,唐伊歌屏住的呼吸這才鬆了開,輕輕呼吸了兩口。
“依依。”
唐伊歌臉頰微熱,又張脣吐了口氣,才說,“你在忙嗎?”
“怎麼?”容司南低問。
“……沒什麼,我就問問。”唐伊歌不大自然的摸摸頭,說。
“我晚點過來,等我。”容司南聲線越是溫柔。
唐伊歌耳尖飛燙,嘴角卻不自覺卷高,低哼,“誰要等你。”
“聽話。”容司南道。
“……知道了。你忙吧。”唐伊歌紅着臉說。
“呵。嗯。”
唐伊歌抿抿脣,掛了電話。
結束這通電話,唐伊歌放下手機,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拿起桌上的旗袍,和繡致花樣的工具,終於能專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
方靜禕獨居的宅院。
後院涼亭裡,方靜禕穿着綠色的羊絨長大衣,披着白色的羊絨坎肩坐在鋪着保暖絨毯的躺椅上,腳邊上放了一隻烤爐,手裡還抱着一隻暖手袋。
不知爲何有些憔悴的臉皺着,壓低眉毛看着站在涼亭外不遠石子路上溫聲細語接電話的容司南,雙眼隱約閃着火光。
容司南掛了電話,修長的手指摩挲了幾遍手機外殼,便又纔將手機放回褲兜裡。
清朗的眉宇掛着顯見的愉悅,往回走進涼亭的長腿都帶着幾分愜意和飛揚。
“誰的電話?”
方靜禕嚴肅的板着臉,在容司南走進涼亭的第一時間便警惕問道。
容司南浮於眉梢的欣悅就那麼散了分,輕抿脣看向方靜禕。
“是不是唐伊歌的?”方靜禕道。
“嗯。”容司南沒否認,潤眸泰然盯着方靜禕說。
“司南!”
方靜禕當即將手裡的暖手袋往身邊的躺椅一放,雙眼幾分慍怒和不爭的看着容司南,“唐家的女兒,沒一個好的。你的眼界能不能別總盯着他們唐家?z市這麼多的世家千金名門淑女,你也看看啊。爲什麼非要跟唐家那兩個女兒糾.纏不休?”
“媽,我已經跟您解釋過,當年的事,是唐阮一手籌劃,伊歌是無辜的。我們都誤會她了。”容司南看着方靜禕,耐着性子解釋。
“無辜?她能無辜到哪兒去?你看看他們唐家,父親吸毒,母親鬧自殺,妹妹品格低劣,從這樣的人家出來,她唐伊歌能好麼?”方靜禕不屑道。
“依依跟唐阮不一樣。”容司南輕擰眉,“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方靜禕看着容司南執拗的臉,只覺得心口有一股火快要壓不住。
閉上眼,方靜禕用力吸了兩口氣,才又睜開雙眼,哀然的看着容司南,“阿南,媽媽是真的不想你再跟唐家的人有所牽連。你被他們傷得還不夠重麼?”
“媽,如果您真的爲兒子好,就成全我跟依依吧。”容司南道。
“你讓媽媽怎麼成全你們?啊?阿南,你出去隨便找個人,你隨便找個人問問,有誰不知道唐伊歌這個人?早在五年前她的名聲就已經在z市爛透了。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得上你?怎麼有資格嫁進我們容家?你若是跟她在一起,就是把背留給那些專門看我們容家笑話的人,戳你的脊樑骨。”
方靜禕握緊手,揪心道。
“清者自清!依依不是那樣的人,時間會爲她正名。而且,就算無法改變旁人對依依的認知,我也不在乎。我愛她。這輩子,我必須跟她在一起!”
容司南眸光堅毅盯着方靜禕,語氣同樣嚴肅認真。
“不行!”方靜禕猛地從躺椅上站起,紅着眼看着容司南,“你已經因他們唐家人摔了一個跟頭,名聲都被他們毀了。我絕不容許,你在他們唐家人手裡栽第二次!”
“媽……”
“阿南。”
方靜禕握住容司南的手,懇求的看着他,“你相信媽媽,媽媽永遠不會害你。你是媽媽在這個世上最重要,也最放心不下的人。媽媽所思所想都是爲了你。你就聽媽媽一次,不要再跟他們唐家人牽扯不清了好麼?”
容司南斂眉看着方靜禕紅潤祈求的雙眼,輕抿了下嘴角,緩聲說,“媽,除了我,墨琛也是您的兒子。”
“墨琛?”
方靜禕淒涼的扯脣,眼底的紅潤愈濃,“他早已經不認我這個母親了。在他眼裡,我跟死了沒什麼分別。他現在只在乎那個女人。我算什麼呢?”
那個女人……
容司南盯着方靜禕,“媽,沫沫已經是墨琛的妻子,您的兒媳婦。而且,她即將爲您生第三個孫兒。您對她的偏見,是不是可以放下了?”
“偏見?”
方靜禕不可思議的看着容司南,“你怎麼會覺得我對她是偏見呢?撇開她最初與墨琛在一起的目的不說,單憑她從中挑撥我和墨琛的關係這一點,你讓我怎麼看待她好?因爲她,不僅墨琛,連你爺爺也要把我趕出容家。司南,你在爲那個女人打抱不平的時候,能不能替你的母親我也想想?我現在一把年紀,你父親去世多少年,我一個人也就扛了多少年。我的心酸和苦楚,你們又瞭解多少?你們真的關心過我麼?”
容司南反手握住方靜禕的手,語氣軟和了分,“這些年,我知道您一個人不容易。”
方靜禕催淚,“知道又如何呢?你們兄弟兩個,還不是在心裡怪我怨我,干涉你們太多。可我是爲什麼呀?我是爲了你們的將來着想,我是爲了自己麼?阿南,我有時想起你弟弟墨琛,心口就發涼。”
容司南擰緊眉。
“他怎麼能那麼狠心呢?說不認我就不認我了。拿我當仇人。你說我可笑不可笑。”方靜禕自嘲的笑。
容司南看着她,頓了片刻,才說,“媽,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我回了。”
這些年,他無數次想盡各種辦法都無法改變方靜禕先入爲主的想法。
就比如。
她固執的認爲,是容墨琛苛待了她,不孝敬她,而從不自我檢討。
或者說,她也是意識到自己對容墨琛有些疏忽,有時也過於嚴厲。
但這些,她都會在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是應該這麼做的,而且,容墨琛還不能怨恨她。
因爲她生了他,她是他的母親。
她做什麼,他都應該始終對她尊敬,愛戴。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聞不問,好似沒有她這個母親的存在般。
方靜禕這樣的想法,大約可以理解爲,對容墨琛的親情綁架。
而方靜禕的這份固執,還體現在她對靳橘沫的不認可和偏見上。
哪怕靳橘沫已經爲容家生了一對龍鳳胎,甚至馬上就要生第二胎。
她對靳橘沫最初厭憎的想法,亦絲毫不曾改變。
容司南太瞭解方靜禕的性子。
所以他現在就是說破了嘴皮子,方靜禕的看法也不會有任何的更改。
既然說什麼都對她沒用,那他何必白費脣舌。
聽到容司南說要走,方靜禕登時不捨的看向他,啞聲道,“這就要走了?”
容司南看到她這般,又生出幾分不捨來,打開雙臂,輕擁了擁方靜禕,“我改天再來看你。”
“阿南,你現在也是一個人,不如你搬過來跟媽媽一塊住吧。啊?”方靜禕握住他的手臂,擡眸殷切的看着他道。
“我習慣了。”容司南說。
“阿……”
“注意身體。”
容司南打斷方靜禕的話,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轉身朝涼亭外走了去。
---題外話---三千,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