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無線電視城,葉天特意去看了通告,上面果然有他做伴郎任務,將通告撕下來揉成一團扔掉,任務他是接到了,至於去不去,還要看他心情。
到了辦公室,即興寫下兩首歌詞,《吻別》和《開心馬騮》,一首國語、一首粵語,下午七點,辦公室其他同事都已下班,葉天獨自坐了十五分鐘,纔到門口的站臺附近等待。
路燈、車燈、招牌上的霓虹燈,還有辦公大樓窗戶透出的亮光,組成一幅萬燈圖,照亮整個星空,葉天注視來來往往車輛,洪金保長相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首先人長得胖,其次嘴脣破了一塊。
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每一輛車停靠路邊,葉天都留意司機長相,他認識洪金保,洪金保不認識他,如果今晚看走眼,就失去了一個結交洪金保的機會。
滴滴……
身後響起鳴笛聲,葉天驚喜轉身,車上司機的確是個胖子,還戴着眼鏡,不過卻不是洪金保,雖然對方長得有些面熟,葉****對方點了點頭,心中疑惑,沒事瞎按什麼喇叭。
滴滴……
葉天再次轉身,那個胖子朝他笑,他也笑了笑,轉後繼續關注其他車輛。
滴滴……
葉天不理會,懷疑這人有病。
“喂,你是不是叫葉天?”
“你說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叫葉天!”
“對,我就是!”
胖子朝葉天招手,笑道:“那還不快上車,大師兄讓我來接你啊!”
大師兄就是洪金保吧,葉天心中這樣猜測,他只聽過洪金保有個綽號叫’大哥大‘,不過這個胖子叫大師兄,那他應該是洪家班的人,葉天打開車門上車,繫好安全帶。
“我叫黃柄耀,大師兄接一個好兄弟不能來,他讓我接你!”
“哦,既然沒時間打個電話就好了,其實我所謂啊,什麼時候想見,我都有時間。”葉天語氣生硬,他像傻瓜一樣在這兒等,洪金保就隨便派來一個小嘍樓,完全是蔑視他,好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似得。
黃柄耀笑道:“你是怪大師兄不守信吧,你要是知道他接的是誰,就不會這麼認爲了?”
葉天仔細打量對方兩眼,好奇道:“你叫黃柄耀!”
黃柄耀愣了下,怎麼不接他的話問下去。
“是啊,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黃柄耀!”
“你會奪命剪刀腳嗎?”
“什麼奪命剪刀腳,別看我在洪家班工作,其實我不會功夫!”
葉天笑着示意,這個黃柄耀和《逃學威龍》裡面奪命剪刀腳是同一人,不過現在打扮顯得文藝,和電影裡警官形象相差甚遠,一時竟認不出來。
“對了,你剛纔說洪先生接誰來着。”
“這個人你一定認識,他叫程龍!”
“原來是程龍!”
葉天恍然大悟,程龍是洪金保師弟,兩人關係相當要好,對了中間還有一個元滮,三兄弟合拍了不少電影,印象最深的就是《快餐車》,武打戲份很耐看。
黃柄耀被葉天搞的一頭霧水,難道他很出名嗎,他也是去年才入行的。
“洪先生一定是給程龍接風洗塵吧。”
“你猜對了,嗯你運氣也很好,程龍大哥是突然返回香港,大師兄事先並不知情,呵呵,今天約了不少熟人,大師兄也不好毀約,就把龍哥帶過去,今天你不但認識大師兄,也能結交龍哥!”
葉天取笑道:“剛纔還程龍,現在就叫龍哥?”
黃柄耀訕笑道:“其實我也第一次見程龍,洪家班都叫他龍哥,我也跟着叫了!”
葉天又問道:“你是新加入洪家班的?”
黃柄耀覺得葉天很對胃口,不問洪金保,卻問他的經歷,這這證明葉天很重視他,笑呵呵道:“我是去年加入嘉禾,年底加入洪家班,大師兄很欣賞你,有沒有興趣跟着我們一起幹!”
“算了,我那麼年輕,洪先生不一定看上我的!”
“哦我明白,聽說你搞了一部電影,一定是想單幹吧!”
“靠,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有沒有興趣合作?”
“你找我合作?”
“是啊,洪先生都欣賞你,我當然信你。”
“你都說了大師兄欣賞我,我怎麼好意思跳槽呢!”
被黃柄耀拒絕,葉天反而笑了,他邀請黃柄耀就是開個玩笑,就算對方答應,他也不會要,還沒見面就挖走人家手下大將,換做他是洪金保也不會高興。
“到了!”
“哇,是夜店啊!”葉天震驚,沒想到洪金保爲程龍接風的地方竟然是夜店,他雖然也在夜店唱歌,但休閒或者心情不好時絕不會到這種地方買醉。
“下車了!”
“恩!”
葉天跟着黃柄耀走進夜總會,現在正是上班族下班休閒時間,整個夜總會到處都是人擠人,震耳欲聾的音樂,面對面講話都聽不清,以致人聲鼎沸,葉天最不願意接觸這樣狂歡場合。
夜總會最顯眼的地方,二樓雅座葉天正式與洪金保、程龍相見,對比這二人,元滮顯得低調得多,全神貫注把玩酒杯,以至於葉天、黃柄耀站在他身邊都沒有發現。
吳耀汗、馮啐帆,原來洪金保邀請的是他們二人,恐怕他已經決定製作《奇思妙計五福星》!
“大師兄!”
“阿耀,你來了!”
洪金保又看向葉天,笑道:“你就是葉天吧!”
“洪先生,你好!”葉天點了點頭,心裡有些小緊張,這次見面與周閏發不同,周閏發現在還只是影壇新銳,拍了幾部電影,沒有一部賣座,不久後更被冠上‘票房毒.藥’的名號,在接拍1986《英雄本色》小馬哥之前,周閏發都是一名普通演員,當徐可讓周閏髮飾演小馬哥時,還有人嘲笑這部電影。
“隨便坐吧,今天找你了主要是商量劇本的事!”洪金保大手一揮,葉天順勢坐在對面,朝身邊元滮笑了笑。
程龍開口道:“你就是葉天啊,剛纔大師兄誇你劇本寫的不錯了!”
葉天謙虛道:“洪先生過獎了!”
程龍堅持道:“大師兄可不會輕易夸人!”
縱觀整個香港演藝圈,數百名演員,葉天對程龍最熟悉,不止一次在網上收集他資料,程龍是從底層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開始從事武師的工作,主要在邵氏擔任跑龍套的角色,在當武師時期,他的名字是陳.元龍,專門做名演員的替身。這段時期過着風花雪月的日子,工作之餘,程龍便盡情玩樂,跳舞,喝酒,上夜總會等,像其他武師一樣過着沒有明天的放任生活。
也許是當武師的時候養成了這種逛夜店習慣,葉天打量洪金保嘴上疤痕,心中這樣猜測。
洪金保大大方方道:“阿龍說的不錯,你寫的劇本很符合我胃口,我已經決定開拍!”
葉天示之以柔道:“這本就是爲洪先生創作的劇本,能拍成電影,我也很高興。”
洪金保猶豫片刻,其實他想讓葉天開個價,把劇本買過來,這樣誰都不吃虧,如果他開口強買,葉天又沒有賣的意思,勢必產生誤會,雖然他不在乎小小訓練班實習生,但葉天能寫一部《五福星》,就能寫第二部、第三部,這纔是他願意結交葉天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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