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記得這麼一件事:
多年之前,楊葭慧和她的初戀,打得火熱,終在學校外的賓館偷吃了禁果,事後,這丫頭跑來一臉困惑的問她:
“你和你家暮白上牀是怎樣的戛?
“有沒有那種書上描寫的感覺窒?
“爲什麼我覺得書上的各種美妙描寫,都他媽是騙人的……
“哪美了……哪美了……除了疼,哪還有別的滋味?”
蘇錦很難爲情,不吱唔,後來被纏煩了,才尷尬的解釋了一句:
“我們……我們只談精神戀愛,沒上過牀……”
那會兒,楊葭慧吃驚的把眼睛瞪成了駝鈴,就像看怪物一樣,圍着她團團轉,外加細細的端詳:
“你們……你們倆……到底誰有問題啊?
“不是……我是說,兩個成年男女,蘇暮白又比你大了那麼四歲,居然沒吃你的想法?
“只能摸着,不能吃得……你們這叫談戀愛嗎?
“談戀愛,就應該有身體上轟轟烈烈的溝通……”
當時,蘇錦狠狠白了她一眼,駁斥了她的觀點:
“因爲我們的愛是純潔的,哪像你們那麼邪惡……”
楊葭慧纔不承認自己邪惡呢,辯得相當的振振有詞,說:
“這不是邪惡不邪惡的問題,這是你們想不想要對方身體的問題。”
以楊葭慧的理念來看,男女以結婚爲前提的交往當中,必須涉及到性纔是正常的,反之就是不正常的。
後來,走上了社會,漸通人情世故後,她才發現,男女之間一朝遇上,互相有了好感之後,纔不管是什麼時候認得的呢,只要你情我願,上~牀那是最自然不過的事。
這世上,只談牽手戀愛的,那已經比熊貓還要稀有了。
像她這樣的,和人談了六年戀愛,依舊保有姑娘之身的,說出去,不會有人認爲她是心地純潔,更多的人會那樣想:她生理上是不是有病?
所以,她想不通啊,爲什麼那樣一份純淨的感情,最終會被後來這份夫妻之情給比下去了呢?
對此,她無比困惑。
……
“因爲,我是你男人,是你老公,是你下半輩子要攜手一起走過的人……”
靳恆遠扶着她的肩,給了這麼一個有力的回答。
她定定看着,卻還是不能確定這到底算不算是理由。
心緒有點浮躁,她極衝動的湊了過去,輕輕的銜吻住了他,很纏綿的吻,很熱情,很勾人魂魄——可她並不因此而快樂。
他感覺到了,卻無從得知她情緒低落爲哪般?
“小蘇,你今天來,到底想來做什麼的?”
隱隱的不安,令他快速的終止了這個吻,並直言追問起來:
“跟我說明你的選擇,貌似不是你此來唯一的目的吧!”
“我……”
蘇錦很想嘆息,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心細如塵,她的那點小心思在他面前,完全沒辦法隱藏。
“我要聽實話。”
靳恆遠強調,不許她掩飾。
所幸,她也不想再掩飾了,噓了一口氣,終點下了頭:
“是,我……我這裡,的確有幾件事,想和你商量……可我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靳恆遠沒有接話,心思已然轉了幾下。
他們剛剛和好,親熱好,本該最是親密無間的時候,她卻如此吞吞吐吐,可見她想要說的話,絕對不是能讓人愉快的事情——眉,因爲這個想法而微微蹙起……
他沒問,可她已然不打算憋在肚子裡,徑直說了出來:
“第一件事,我是想求你幫忙。”
他還是不問。
她沒等來他的詢問,只得自行往下說了出來:
“我想請你幫暮白把婚離了。我不想他被困死在那
樣一個婚姻當中。我希望我的婚姻可以很幸福,他也可以在未來遇上一個好姑娘,把這一輩子好好的過完。”
呵,果然不是好事。
預感驗證了。
靳恆遠頓時鬆開了手,莫名的笑了一個,笑意極度不快。
“想不到,你竟還真惦記上了。”
“恆遠……”
他冷淡的反應讓她很不自在。
靳恆遠打了一個手勢,讓她稍安勿躁:
“這樣,你給我一個理由。
“他蘇暮白想要離婚,大可以去找其他律師的,爲什麼非要找我?
“雖然之前我說過,只要你開口,我甚至可以幫蘇暮白離婚。
“但是,小蘇,你應該明白的:實際上,我完全不想參予任何有關蘇暮白的事件當中去。
“你不覺得,這請求,有點過份了嗎?”
語氣是極度冷靜的。
他只是在和她講道理,而不是吵架。
蘇錦也知這要求,有點強人所難,可是……
“因爲你比較合適。”
“是嗎?怎麼個合適法?”
這一問,有點咄咄逼人。
“是這樣的,暮白娶秦雪,有兩個原因:一,秦雪父親手上有一些我小時候和芳草被猥褻的照片……
“我不知道,這件事,你知不知道,但他卻是因爲這個原因而被迫結的婚,被迫揹負上了那樣一段不幸的婚姻。
“所以,恆遠,我若不爲他做點什麼,心裡實在過不了這個杴。
“二,周玟手上拿着一件可以威脅到蘇爺爺蘇奶奶性命的事,這事,若讓外頭人知道不太好。
“至少在他們有生之年,我和暮白都希望這件事不要公開……
“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幫襯他,順順利利的反擊回去,順順利利的把這婚給離了。
“恆遠,之前,你說過的,夫妻一體。我不想欠暮白人情,所以,想求你幫上一幫,替我將這人情還清了……”
蘇錦也知道,這樣要求,是有點爲難他。可是,在她看來,由他代理,最合適不過。
靳恆遠眯了一下眼,關於第一個原因,他之前在看到照片時,也以爲事情就如畫面上所演示的那樣不堪,直到後來,她去做了處~女薄鑑定,他才推翻了那個想法。
至於第二個原因,是他目前暫時還沒有查到的。
“周玟手上有什麼倚仗?竟能讓蘇暮白服軟。”
他淡淡問了,語氣稍緩。
蘇錦就知道他會問,馬上回答道:
“他不是我養父的親生兒子。”
聞言,靳恆遠一怔,居然有這種事。
當然,這是醜聞,的確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吐出來從來是兩敗俱傷的事。
蘇暮白會被威脅上,想來,蘇家二老在他心裡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他孝心很重,從這裡,可以看出一二。
“秦雪和蘇暮白不是利益聯盟嗎?只要她肯離婚,這就成不了官司。”
“很顯然,秦雪不想離。”
“原因呢?”
“這我怎麼會知道。”
靳恆遠想了想,摩挲了一會兒下巴,轉而道:
“就算我願意幫忙,你覺得現在的暮白,需要離婚嗎?
“現在的他,根本就毫無鬥志。
“自己不振作,你讓我怎麼幫他?
“小蘇,幫人是有一個前提的,是他自己得有那個想法要去爭取。別人的一廂情願,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說的自然道理充足。
“我知道,這正是我接下去想和你說的第二件事。”
她沉吟了一下才說出了口:
“恆遠,我想陪他去美國
治療……”
這話一落地,靳恆遠的臉色赫然一變。
蘇錦則咬了咬脣,他會有這樣一個反應,一點也不意外,任何一個在乎自己妻子的男人,都會因此而生出情緒來的。沒有人會願意將自己的女人,放在情敵身邊。
自然界當中,雄性動物在爭奪配偶權時,往往會爭一個你死我活。同性相斥,這是沒辦法的自然法則。
“恆遠,我知道,這做法,在你看來,可能有點過份。”
她想解釋,卻被打斷:
“知道過份,還敢提?蘇錦,你把我當什麼了?”
靳恆遠的聲音瞬間冰冷。---題外話---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