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一臉不情願,她難得見到恩公夜羽一面,她想留在他身邊幫忙,而不是跟玄山派的人去打戰。
“夜主,就讓她跟着你吧,跟着我們,只會讓我們壓力倍增,再說了,我們這一羣人除了碎丹後期大圓滿來三個,否則也不見得殺得掉我們。
妲己姑娘跟我們一同行動的話,只會引起沒必要的注意。”
謝金平明白妲己對夜羽的心思,再加上他說的也是實話,所以乾脆順水推舟。
“好了,我要回家一趟,妲己就跟我一起吧,你們也務必當心,此次人間大劫因我而起,所以你們不能說與我有關係,不然……”
夜羽帶着一襲白衣的妲己踏上了回家的路,他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玄山派能否在此次大劫中突破桎梏,能否在未來爲他所用。
天空上的雪花越下越大,天地間入眼處皆是白茫茫一片,就連踩在雪地上的腳印也飛快的被雪給掩埋。
寒風凜冽,大雪封山。
這是大自然的規則,也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春夏秋冬,生老病死。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修真者看似高高在上無憂無慮,可是又有誰明白修真者的苦楚?
哪怕是修真者自己也無法瞭解什麼是修真。
修真者原本應該是無慾無求,一心求道纔是,然而滄海桑田,修真者的世界漸漸的變成了弱肉強食,爾虞我詐起來。
修真最終修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至今無人可解,哪怕是傳說中帝者恐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公子,您家鄉在這大山裡面嗎?”
一襲白裙的妲己在雪地上猶如雪中仙子般,一瞥一笑都足以讓百花失色,這與她的體質有關,也與她所修煉的法決有關。
妲己滿臉好奇心,她歡快的在山間小道中翩翩起舞,她的舞姿只願意給一個人欣賞,她也只會爲了這個人翩翩起舞。
夜羽緩緩的走在這條陌生的山路中,他的思緒卻是回到了他剛重生時的記憶中,他聽到了妲己的話語,他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漸漸的,一顆夜羽無比熟悉的老歪脖子樹出現在了視線前,那是他曾經年少時喜歡倚靠的地方,那個時候,夜家村還尚在,他的親人們也依然無憂無慮的在這裡生活。
可如今……
生死成迷。
夜羽已經可以肯定當年他所埋進黃土裡的屍首不是夜家村的人,興許是當年大祭司用了移花接木,藉此躲避仇家的追殺。
“我回來了。”
夜羽輕輕的撫摸着這顆光禿禿的歪脖子樹,目中有淚花閃現,但他沒有落淚,而是微微嘆了口氣。
“我們走吧,這裡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了,真相總有大白的時候。”
夜羽沒有踏進夜家村的廢墟,如今那裡雜草叢生,已經算不得廢墟,算是一片蠻荒之地。
夜羽帶着一臉茫然的妲己離開了夜家村的後山,他要去一個更重要的地方。
妲己雖然不明白夜羽的目的,但她卻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悲與苦,她甚至想與他分憂,但她明白在他的心裡早已經有一個讓天下女子都汗顏不已的佳人。
“只要可以待在公子身邊伺候他就夠了,哪怕只是個丫鬟也已經足以。”
妲己心中早就下定了決心,她只要可以時常看見他,偶爾跟他說說話就心滿意足了,她更想有一天見一見那個讓叫蕭雨仙的女子。
對於妲己心中的想法夜羽不得而知,也沒有興趣知道,在離開夜家村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漆黑的夜空,觸手一片黑暗,在這沒有夜光與星光的夜裡,夜羽卻感受到了一種叫“孤獨”的東西。
“我們走吧,天亮前應該可以到了,沒必要披星戴月的趕路,就這樣慢慢走吧。”
妲己沒有問爲什麼,也不會去問爲什麼,她瞭解他的脾氣,只要她乖乖的就可以,否則她將會被放到那個小世界中。
兩人一路上沒有任何言語,夜羽也沒有心思說話,隨着記憶裡的小須彌山漸漸接近,夜羽再一次露出了追憶的思緒。
“夜凡你是否在玄音寺?待我將手上事情處理完之後,就去玄音寺尋你。”
天色漸漸放亮,可是大山裡卻是迷霧重重,尤其是在小須彌山的四周更是難辨方向。
好在今時今日的夜羽已經今非昔比,不用靠瞳力就可以走出小須彌山的迷霧。
晨霧中,夜羽終於來到了魔耶旯的舊址上,他看着這裡的一切,漸漸的跟他腦海裡的記憶有了重疊。
“師傅,青兒,豔兒,我是鼬,我回來了。”
“砰!”
夜羽已經換上了一身孝服,他直接跪在了那些墓碑前,他目中的淚水終於壓制不住了,緩緩落淚。
他從晨霧中歸鄉,不僅僅是把夏侯飛雪的靈魂跟頭顱帶來祭奠,更重要的是,他想爲這裡的人好好守靈三日。
妲己也是跪倒在地磕頭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夜羽落淚,她想問些什麼,卻發現她沒有資格詢問任何問題。
“夏侯飛雪?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夜羽將夏侯飛雪元神上的禁制撤銷掉,將其頭顱放在墓碑前祭拜。
自從他恢復了那失憶三年的記憶後,他無時無刻都想回到人間界來殺了夏侯飛雪,以祭魔耶旯的所有村民的在天之靈。
“這裡是?……你是當年那個小鬼?你怎麼可能未死?”
夏侯飛雪的元神第一次有生以來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表情,他終於想起來了,眼前這個人居然就是當年他明明已經殺死掉的這裡的村民。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那麼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了吧?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安樂的死去,當年這裡的村民在你無比殘忍的虐待中死亡,我要你飽受百倍以上的痛楚。”
夜羽直接伸出手指將夏侯飛雪的元神給打到無力自爆,而後,他對其施展了普通的幻術跟普通的天照。
“痛楚吧。這裡當年我親手放出去的那些人渣,我將一一送你們下黃泉!”
夜羽看都沒看在那裡叫的撕心裂肺的夏侯飛雪,反而是靠在了劉紅豔的墓碑前。
他一邊摸着墓碑,一邊以劉鼬的身份跟她訴說着離開這裡後所發生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