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几個人頓時急了,中年女人眼圈一紅:“這可怎麼辦!”
中年人眼中戾氣一閃;“如果讓我知道誰在背後搗鬼,老子弄死他。”
任耀春說道:“這件事兒,王超起到了關鍵性作用,但說到底,他們也只是威脅幾名女學生喝酒,並沒有給對方造成實質性傷害。至於毆打學生,都是那些混混乾的,他並沒有參與其中,反而被對方給打得受了傷。所以,在法律層面他的責任並不大,頂天拘留幾天或者罰點款,陪對方點醫藥費。但他是在校學生,在學校層面來說,他的所作所爲,性質太惡劣,對學校聲譽影響太大,而且有了案底,處理結果會很嚴重。”
中年女人小心翼翼的問道:“有多嚴重?”
任耀春說道:“開除!”
中年女人臉色一變,急切的說道:“我們家好不容易出了個大學生,千萬不能開除。”
任耀春微微搖頭:“學校那麼多領導,可不是我一個人說得算的。”
中年人回身,在一個皮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裡面厚厚的,包裹着一摞什麼東西,塞進任耀春手裡:“任教授,您想想辦法。”
任耀春用手捏了捏文件袋,嚴肅的臉出現一絲笑容,很自然的把文件袋放入身邊的公文包裡:“這樣,我們雙管齊下,你們找人不要讓王超留下案底,這個時候還好操作,等結案就難辦了。而且有案底,以後找工作也是個問題,就算找到工作,也難以升遷。只要沒有案底,我這裡也好操作,頂多就是記過,留校察看,等畢業之前,我再想辦法把檔案銷了,這樣對王超以後工作生活就沒有影響了。”
“謝謝,謝謝!”中年人一個勁兒的道謝,“任教授,太多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的,您一句話。”
任耀春笑着說道:“你還跟我客氣,當年要不是你家老爺子幫襯,我爸被打倒之後,真的很難站起來了,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當年事兒就不提了。”中年人哈哈笑着說道:“您還沒吃早飯吧,這都十點多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任耀春也沒客氣,幾個人起身往外走。
“對了!”任耀春說道:“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那幾個學生,如果他們咬着王超不放,也是個麻煩。所以你們最好出面去看看他們,安撫一下,問問他們有什麼條件,儘量滿足他們。只要他們別死咬着王超,這事兒就算了結了。”
中年人點頭:“幾個沒見過世面的窮學生,只要給點錢,他們自然就會閉嘴了。”
任耀春說道:“我就怕隱藏在他們背後的那個人攪局。”
中年人冷哼一聲:“我倒是希望他能出來,讓我見識見識,他是哪路神仙,什麼事兒都敢伸爪子。”
任耀春搖頭說道:“不要衝動,這個人既然知道彭世忠的身份,還敢插手這個事兒,自身的身份肯定也不簡單,並不怕彭世忠報復。”
中年人說道:“他不怕彭世忠報復,爲什麼還要把彭世忠在這件事情中摘出去?”
任耀春說道:“王超的所作所爲,已經觸及了很多人的底線,他們的目標是王超而不是彭世忠。要是把彭世忠拉下水,引出彭家,對他有什麼好處?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沒有利益衝突,就算再強大,也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樹敵。”
聽到任耀春很不客氣的說,王超所作所爲觸及了很多人的底線,中年人臉一紅:“任教授,你放心,這件事情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教訓教訓王超,讓他好好做人。”
任耀春擺擺手,嘆着氣說道:“年輕,誰沒犯過點錯誤,你也不要太苛責他,心平氣和的跟他聊聊,講講道理就行。”
“是是是!”中年人不停的點頭稱是。
任耀春接着說道:“其實這個幕後的人,插手這件事兒,無非也是因爲利益。只要能滿足他,自然也不會死咬着王超不放。當然了,你們要是能徹底安撫住那些學生,讓他們放棄追究王超法律責任,背後這個人再攪局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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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院,老爺子坐在辦公桌後處理着文件,對站在面前,已經快兩個小時的林立明看都沒看一眼。
時間在慢慢流逝,眼看快到中午了,時勝輝走了進來:“林老,該吃午飯了。”
老爺子這才擡起頭,隨手把文件放到一邊:“說吧,找我幹什麼!”
林立明說道:“我想知道,川禾實業的老闆是誰!”
時勝輝詫異的看了林立明一眼,然後轉身走出了辦公室。畢竟是林家的家事,他可不想參與,也不想知道太多。
老爺子看了林立明一眼,雙手拄着辦公桌站起身,然後揉了一下僵硬的腰,感嘆的說道:“人老了,是真不行了。當年,追着小鬼子,騎馬騎一天都感覺不到累,現在只是坐了兩三個點,腰就受不了了。”
老爺子繞着辦公桌走了兩圈,然後來到窗戶前,好像又把林立明給忘了,過了好一會,才自言自語的說道。
“人生最重要的有兩件事,就是走路與識人。道曲難行,路直景稀,過快易衰,太快常折。走得平坦,少了峰迴路轉的境遇,經些坎坷,卻也多了況味與精彩。別怕走彎路,挫折亦是成就。能識何人,決定你與何人處,與何人處,決定你能成何人。”
林立明低着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聽着。
老爺子慢慢轉回身,看着林立明問道:“真想知道是誰?”
林立明擡起頭:“對!”
“好!”老爺子微微點頭:“我告訴你,他就是你一直瞧不起,一直厭惡的那個人,他們一家子,你都沒正眼瞧過。他爸叫沈其榮,他媽叫林美芳,他叫沈川!”
林立明身體猛地抖了一下,眼睛瞬間睜大,一臉的不相信:“不可能!”
老爺子輕聲說道:“看到別人的好,便心生嫉妒。看到別人的醜,便心生厭惡。看到別人的窮,便心生不屑。看到別人病老,便心生厭棄。看到別人不幸,就幸災樂禍。全無隨喜之心,慈悲之心,同情之心。我都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你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嗎?”
林立明臉色慢慢變得蒼白,這個結果讓他難以接受。他寧可相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不相信這樣的事實。
見到林立明這個樣子,老爺子心有些軟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一件事,想通了是天堂,想不通就是地獄。既然活着,就要活好。有些時候由於太小心眼,太在意身邊的瑣事而因小失大,得不償失。有些事是否能引來麻煩和煩惱,完全取決於如何看待和處理它。別總拿什麼都當回事,別去鑽牛角尖,別太要面子,別小心眼。去找你二姐吧,這事我也幫不了你,也沒法幫你,只有你二姐才能幫你,或者去找你小妹。”
深滬,上午十點,外灘12號和4號大樓收購簽約儀式在市政招待所舉行,十點半,曹存志主持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十一點半結束,十二點在招待所五樓貴賓廳舉行宴會。因爲曹楚珍是香江人,宴會以西方的自助形式舉行,香檳、紅酒還有各種糕點應有盡有。參加宴會的不只是深滬各個班子成員,還有不少商界人士。除了國字頭和央字頭的領導,一些實力雄厚的私企老闆也在邀請之列。
此時,曹楚珍身邊就圍着一羣人,而且是一羣女人,年紀在二十多歲到四五十歲,胖的瘦的,美的醜的都有,不過他們倒是都有一個共同點,滿身的珠光寶氣,有的穿着打扮更是俗不可耐。而這些女人,除了有限幾個商界女強人之外,就是各個老闆老總的媳婦。
看來這些人也不蠢,在這樣的場合,一羣大佬們圍着一個女人實在不像話,所以把老婆都帶了過來,搞起了夫人“外交”。而且效果相當好,畢竟女人跟女人之間沒有什麼顧忌,拉進彼此之間的距離和感情會很快。
“曹總,有時間嗎?”曹存志拿着一杯紅酒走了過來。
一羣女人整跟曹楚珍聊得高興,見到曹存志來了,紛紛告辭去了別的地方。
曹楚珍笑着說道:“您一張嘴,我就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曹存志哈哈大笑:“沒有辦法啊,下面的人辦事不利,我只能親自找您談了。”
曹楚珍說道:“我只能說,您的運氣真的很好。”
曹存志一笑:“我的運氣一直都不錯,不然怎麼能招來川禾資本這樣的金鳳凰。”
曹楚珍說道:“我說的是城市綜合體項目項目,因爲京城那裡出了些問題,導致董事會對京城投資環境感到擔憂,所以決定撤資。”
曹存志一愣,緊接着大喜的說道:“也就是說,你們完全可以把這個項目,落戶在深滬。”
曹楚珍搖頭:“董事會的決定是,把這個項目放在鵬城。”
曹存志一皺眉,大鵬一日起,扶搖直上三千里,說的就是現在的鵬城,每天都在鉅變,很多外企都選擇在那裡落戶,這讓他都有點妒忌了。現在川禾實業也選擇了那裡,讓他的心有點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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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總,您先不要急着拒絕,條件我們還可以談的。”
曹楚珍嘴角微微勾起,什麼要把項目放在鵬城,就是在扯淡,既然決定在深滬投資,當然要利益最大化,而曹存志的話,也正是她等待的。
“這樣,說說你們能給的條件,如果能讓我滿意,我會盡量說服董事會,把項目放在深滬。”
曹存志精神一振:“這樣,我馬上回去召開會議研究一下,明天給您答覆。”
“沒有問題!”曹楚珍掃了一圈會場:“正好,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您就幫我跟在場的各位朋友道個歉吧。”
曹存志說道:“去哪,我讓人開車送您?”
曹楚珍拒絕的說道:“不用麻煩,我自己有車。”說完,沒有跟在場的任何人打招呼,快步的離開了。
看着曹楚珍匆忙的離開,曹存志沉思了一下,對站在不遠處的秘書瞿宏輝招了招手。
秘書走了過來:“老闆!”
曹存志對瞿宏輝耳語了幾句,瞿宏輝點點頭快步離開。
“怎麼樣?”連戎走了過來問道。
曹存志說道:“我們的機會來了,但能不能把握住,還不好說。”
連戎問道:“什麼機會?”
曹存志說道:“剛纔曹總說,他們的投資在京城出了點問題,讓川禾實業董事會對京城投資環境感到不滿和擔憂,所有要撤資。”
連戎眼睛一亮,說道:“還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
曹存志說道:“川禾實業董事想把城市綜合體項目放在鵬城,現在就看我們給出的條件,能不能打動他們。”
連戎大手一揮:“這個沒問題,只要他們能把這個項目落戶在深滬,條件可以再放寬。”
曹存志點點頭:“真不知道京城方面在搞什麼,這麼大的投資,這麼有實力,又這麼有誠意的外商不支持,卻一個勁兒的搞事。”
連戎笑着說道:“他們搞事,我們纔有機會啊。不過可以打聽打聽,看看京城方面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曹存志也是一笑:“我也想知道什麼原因,現在川禾實業還沒有宣佈撤資,我們要趁他病,要他命,一定要把這個項目搶過來。”
連戎說道:“這樣一來,可就把京城方面徹底得罪了。”
曹存志不屑的說道:“得罪就得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連戎有些待不住了:“不行,我這就回去,跟京城方面聯繫一下,問問情況。”
曹存志說道:“走吧,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連戎說道:“你也回去,這裡怎麼辦?”
曹存志說道:“有老劉他們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