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把解藥的配方寫不出來,不然老子一根一根地剪掉你小子的手指!”李家二少揚了揚手中的剪刀,看着手腳都被人拉住的萬磊,一臉得意地笑。
其實,這些狗腿子上來拿人時,萬磊壓根就沒反抗,就算是被捉住了,他的臉上也找不到一丁點害怕的神情。面對李家二少的威脅,他還微微一笑,道:“無所謂,反正我說不說都難逃千刀萬剮的命運,能拉一個惡棍下來陪葬,也算是積德行善。”
“你,你不要以爲老子不敢動手。”再一次被人無視,李家二少自覺臉面頓失。
“你仗着自己是皇親國戚,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的事都沒少幹,還有什麼敢不敢的。”萬磊大聲說道,不過,這話不是說給李家二少聽了。
“既然知道老子的厲害,你小子還敢跟老子鬥?!掰開他的拇指,老子要他嚐嚐什麼叫十指連心。你小子放心,老子帶來了凌遲刑手,絕對能保證割上千刀都死不了人。”李家二少哈哈大笑。
大剪刀架在萬磊的拇指上,正要剪下,突然一道灰影從房頂上急速落下,萬磊只覺得頭上一陣輕風掠過,接着就聽到慘叫聲不絕於耳,那些擒住他的狗腿子,手臂盡皆錯位,疼得他們倒在地上直哼哼,戰鬥力全失。
相比於這些手臂被打折的狗腿子,他們的惡主人卻全身完好,不過已經被人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提到屋頂上,嚇得尖叫不停。而那些圍在四周的狗腿子們已然嚇破了膽,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更不知道上來拿人質來換主子。
“無量天尊,得饒人處且饒人,施主如此作爲,不怕遭天譴嗎?”出手的人果然是邋遢道長,這老傢伙還真能沉得住氣,硬是等到萬磊危機當頭之時才肯出手。
不過,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萬磊料定了這老傢伙不會坐視不管,所以索性裝弱小,以此反襯出李家二少的奸惡,這樣一來,慈悲爲懷的邋遢老道更是不會見死不救了。
“你個老不死的妖道,敢對老子下手,活膩了不是?老子弄死你!”被人劫持了,李家二少卻沒有當人質該有的覺悟,還是橫得沒邊。這不,他手一揚,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刺向邋遢道長的心口。
眼看匕首就要刺到身上,邋遢老道手牚一探一壓,匕首猛然脫落,轉向正取李家二少的腳掌,隨即就聽到“啊”地一聲慘叫,李家二少結結實實地表演了一次拔出匕首傷自己的腳。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施主如此暴虐無道,再不思悔改,將自遭惡報!”邋遢道長搖搖頭,老好人也發怒了。
“都說人在做天在看,現在老天爺都瞎眼了,老天爺不管事,那咱們就來管!道長,一刀砍死這混賬東西得了,這也算是爲民除害!”萬磊不忘扇風點火,當然,這也是嚇唬嚇唬那李家二少而已,當不得真的。
“君子不爲已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況且人命關天,小居士不可輕視人命!”邋遢道長又開始訓萬磊,壓根就沒領會萬磊的苦心。
“得得得,您是君子,我是小人,這個爛攤子,您自個兒收拾吧。”被老道一通數落,萬磊索性不管了,轉身就要回後宅,心中還罵翻了:這麼老了居然還這麼天真,跟個惡霸談君子之道,真是對牛彈琴不知所謂。
既然邋遢道長已經出手管上了,萬磊算準了他會一管到底的,所以也樂得輕鬆。不過,他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狗腿子的威脅聲:“快把我們少爺放了,不然我們就亂箭射死你!”
手下的狗腿子們居然把刀弓棍棒隨身帶,李家不愧是軍人世家啊,也不知這算不算得上是“軍閥”。萬磊詫異之際,就聽到“轟”地一聲巨響,地面爲之一震,原來邋遢道長已然拎着李家二少落到地上,不過他們腳下那一塊青石板已然被踩裂成數塊。
“好傢伙,腳踩裂大石,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內功嗎?這種大神一般的存在,以後真得好吃好喝地供着。”萬磊打着如意算盤之際,就聽到邋遢道長一聲喝斥:“你若敢再爲不法之事,有如此板!”
李家二少看了看地上的青石板,又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嚇得嘴巴都張圓了。可不唄,這開碑裂石的一腳若是踩到他的腦門上,就好比是棒打西瓜,稀里嘩啦,紅的白的飛一地。
主子被嚇傻了,那些狗腿子也是未戰而先屈,這底氣一泄,手上的強弓就乖乖放下,還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走吧,日後不準來此地爲惡。”邋遢道長還講君子不爲己甚的那一套,見李家二少手軟腳軟不敢不服軟,手一揮就讓他走。
“先別走。”萬磊這一聲喊,才行出幾步的李家二少膽氣早已泄光,哪裡還經得住這個嚇,雙腿一癱就倒在地上。
“小居士,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可欺人太甚。”邋遢老道又開始數落起萬磊來,他還以爲萬磊要趁機打劫。
“我又沒說不饒他,只是想提醒他一句:解藥在我手上,如果不想天天疼死,就乖乖地寫下一份罪已書,北平城內四處張貼明示自己已經痛改前非,併發誓永不爲惡事,只要百姓不告你狀,我可以考慮免費提供解藥。”
“你,你,你別欺人太甚。”李家二少氣得臉都白了,可不唄,自己寫書罵自己,他如果真拿出這個覺悟來,以後就不用在紈絝幫裡混了。
“哼,寫不寫隨你,給不給解藥由我,你自己看着辦。”
“小居士這個主意不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這位施主肯痛改前非,定可早脫無涯苦海。”邋遢老道面色少有地露出了一絲喜色,看來他還真天真地以爲寫一份罪己書就能起到淨化心靈的作用了。
不過萬磊知道,這一點作用也沒有,起作用的還是捏在手上的解藥。想當年他上學時,爲了老師不請家長,經常寫檢討。其實寫這東西無所謂,反正是避重就輕,但問題在於,總有那麼幾個缺心眼的老師逼你在全班公開朗誦,
自己罵自己,實在不太好受。而李家二少的“罪己書”最讓人難受的也就在此,不但要寫自己的罪過,還要把它複寫成公文樣式,在北平一帶公開散發,實在太過丟人。
這不,李家二少氣得直哼哼,就是不肯答應寫。不過邋遢道長不理這些,一開口就把他逼上梁山:“寫,現在就寫,寫完了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