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大多數時間是非常枯燥的,不過卻能看到最美的朝陽和最絢麗的晚霞,時不時地,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島礁,而海上的天空也格外藍,在晴明的夜裡,總能看到璀璨的星空。
經過近三個月的遠航,一支由四十艘船組成的船隊終於看到了一片陌生的陸地,這一片陸地的四周還有很多島礁,行船更得加倍小心,免得觸礁。
一艘領頭的夏級戰艦上,船樓上站着幾個手戴手銬之人,正遙望着遠方,神情中盡是哀愁,他們正是朱允炆和方孝孺等人,而這四十艘船上裝的,也都是忠於朱允炆的頑固分子以及他們的家眷,足有上萬人之多。
這些人當中一些人還行刺過萬磊,被直接流放到南洲,這也算是一種從輕發落了,不過被髮配到離家萬里的海外,他們的心中總是十分落寞和不甘的。
負責押送這些人的是一個海軍師級編隊,有戰艦五艘,其他的都是普通的福船,沒有蒸汽機帶動,所以航速很慢,耗時三個月才穿越赤道來到南洲,而南洲西北部是荒漠地帶,不適宜人居住,自然不能就地放人,還要沿着南洲沿海繞到東南部的平原地帶去,這纔好把人放下。
由於而死押運的人多,這些人當然不能放出來在船上亂走,而是被關到甲板下,只有朱允炆等身份特殊的人才有資格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陛下,聽說明天就能登陸了。”方孝孺低聲對朱允炆道,雖然朱允炆已經退位,不過他還是忠於朱允炆,依舊將其視爲君上。
“先生,我們真能在這裡立住腳跟嗎。”朱允炆還是有些黯然地問道,相隔茫茫重洋,他知道此生估計要老死他鄉,再也無法迴歸中土了。
“陛下不必擔心,現有一萬多忠臣義子忠於陛下,重振大明聲威又有何難。”方孝孺偷眼看了看四周,發現看守者都不搭理他,又低聲道:“陛下,先在這島上休養生息,發奮圖強數十年,勝負還是未知之數!”
“但願如先生所言。”朱允炆低嘆一聲,他也知道這是方孝孺在寬慰他,要知道,在一個蠻荒的海島上站穩腳跟有多難,更別說發展壯大最後跨洋反攻中原了,那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在幾十年之後,中原人恐怕早就把明朝忘得一乾二淨,到時候就算有能力反攻,恐怕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更別說以大華民國的發展速度,能不能迎頭趕上都是個問題。
前程茫茫,不過好歹也是保住了一條命,還有一個讓他活着的渺茫希望,朱允炆有些木然地立在秋風之中,神情也舒緩了許多。
“陛下,聽人說,南洲位於赤道之南,季節與中原相反,此時正好是秋季,寒冬將至,須要及早準備過冬之物,更要早日建起城寨,嚴防外人來攻。”方孝孺又道。
“這些事先生全權辦理就是,以後遇事先生可與耿大人商議,便宜行事,不必再請示。”朱允炆道,經過了多次失敗,他終於明白了,自己不是搞政治的料,所以索性就放權,當甩手大爺。
而就在朱允炆等人在海上漂泊之時,萬磊也乘船來到了福建,與處境淒涼的朱允炆不同,萬磊得到了福建官紳最熱情的迎接,因爲時隔幾十年,福建人終於又能光明正大地重回海上了。
而萬磊來福建,不只是給福建帶了了優惠政策,鼓勵民間自發組成商隊認購海船,集中起來一起下南洋經商,同時還親自前往湄洲灣祭拜海神天妃,甚至於還捐出一千銀元,用以擴建天妃宮。
萬磊親來拜祭天妃,這無異於給福建人打了強心針,要知道,天妃就是福建人,原名林默,北宋時人,專以行善濟人爲己任,一生在大海中奔馳,救急扶危,在驚濤駭浪中拯救過許多漁舟商船,所以被沿海百姓尊爲海神。
從北宋到明朝,天妃就得到朝廷多次冊封,從原來的夫人一直加封到聖妃,其中最晚的一次冊封是洪武五年,明太祖下詔冊封其爲“昭孝純正孚濟感應聖妃”,不過當地百姓還是習慣稱之爲天妃。
其實,天妃作爲民間神祈,是百姓對美好生活的一種精神寄託,根本就無需朝廷的認證,萬磊這一次來拜祭天妃,主要也是激勵福建人發揚航海精神,勇於向海洋進發,甚至還鼓勵福建人向隔海相望的小琉球島進行殖民。
所謂的小琉球,其實就是臺灣,明初對這個海島瞭解很少,錯誤地認爲這個海島比琉球島小,所以官方纔以小琉球來命名,不過福建沿海的百姓卻以臺員來稱呼之。
明朝廷對小琉球可謂是十分之不重視,只是在澎湖地區設了一個巡檢司,後來還朱元璋還將其列爲不徵之國,而可笑的是,小琉球上住有很土著部落,到現在還沒有統一的王朝出現,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國,也從來沒有對明朝進行過朝貢。
現在大華民國建立,自然不會像明朝廷那樣閉目塞聽,萬磊早早就派人到小琉球去摸底,發現當地的土著分爲平地人和山地人兩種,平地人聚集在沿海平原地區,與中原有交流,有一些人還懂得漢語,可以說是熟番,而山地人聚集在中部的高山上,民風彪悍,蠻橫得緊,是十足的生番。
熟番比起生番來,自然要好對付一些,萬磊已經有計劃,在兩年內對小琉球用兵,先征服西部的平原地帶,再向中部進軍,當然,在用兵之前,還是先要搞好統戰工作的,所謂兵馬未動輿論先行,萬磊讓福建人多到對面去做生意,跟當地人交朋友,多多地培養帶路黨。
當一切準備就緒,就是海軍高歌猛進之時,大軍所到之處,自然是順者昌逆者亡,不主動投降的,全部拉回來當農奴,萬磊可不會對那些土著心慈手軟的,更不會直接給投降的土著公民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