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內衛決戰

“你瘋了嗎?”常喬看着曹變蛟縱馬朝着敵軍中那燭火通明的大營衝了過去,大吃一驚,“你這樣子,去了不是送死嗎?”

曹變蛟就像是沒聽到一般,依然縱馬狂奔,手中的馬刀狂舞。憤怒已經燃燒了他的意志,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瘋狂的雄獅,在人羣中左衝右突。後金軍看見一個衣甲破爛的將領左手握刀,渾身是血,宛如一個血人一般,在人羣中狂飆突進,各個臉上大駭,紛紛四散而逃。曹變蛟宛如天神下凡,縱兵砍殺,如入無人之境,左衝右突!

常喬生怕他再出事,心一橫,伸向往後一揮,大喝一聲,“錦衣衛聽令,衝殺上去,保護曹將軍!”言罷,他便掄起裂空刀,縱馬衝進了面前的人潮之中。錦衣衛本就是天子近衛,雖然面對數倍於己的敵軍,心中倒也不懼,常喬縱馬衝了上去以後,身後的錦衣衛也沒有猶豫,立馬跟着他衝殺出去。右翼大營的後金軍士還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一百餘名錦衣衛已經突出了包圍之中,直插中軍大營!

曹變蛟在軍營中橫衝直撞,一支羽箭突然凌空射來,正中他的左臂。他大喊一聲,手中的馬刀墜落在地上,發出錚然一聲。他伸手想要去拔出手臂中的羽箭,卻發現自己的右臂根本就沒有知覺,一個側身,他已經墜落馬下,摔在了厚厚的塵埃之中。

“哪裡來的瘋子?”遠處一個人輕蔑地說道,他身穿銀袍銀鎧,手中握着一柄銀色硬弓,胯下一匹純白駿馬,身後的士兵都跟他一樣的裝束。這是兩黃旗內軍中最負盛名的騎射軍隊,可汗射鵰親衛,又稱銀鸞!漠南之戰中,銀鸞三千人以精湛的箭術,射殺了蒙古數員大將,並擋住了敵軍的後續部隊的增援,立下了赫赫戰功。他們從八旗子弟中撿拔而出,從小便開始訓練眼力與勁道,是後金可汗的雙眼和權威的象徵。銀色的箭雨下,任何逆命之人都將被洞穿在地獄的深處!

“布延,休要輕敵”正黃旗都統塔克說道,他是個魁梧的漢子,穿着一身金黃鎧甲,胯下的駿馬也裝飾着金色的面甲,手提一把厚背砍刀,看起來威風凜凜。他的身後跟着約莫三千騎士,也是金盔金甲,用詭異的面具遮住面容,沉默不言地站在原地,只有時不時傳來的馬匹的喘息聲。

這就是正黃旗的內軍,可汗的直屬騎兵隊,八旗之中騎軍的最強力量,由每一旗中的騎術精湛的牛錄組成,跟隨可汗。傳言可汗親自上場的時候,這支神秘的騎兵隊伍也會隨侍着他,流盡最後一滴血也不會後退,因爲他們都在可汗努爾哈赤祖傳的十三副鎧甲面前立下重誓,誓死保衛可汗到最後一刻!

“不用緊張”內大臣布延笑了笑,“一個殺瘋了的傻子罷了,有什麼好怕的,待我親自去取了他項上人頭!”

他猛擊胯下白馬,那馬兒吃痛,朝着曹變蛟的方向猛奔過去。他冷冷一笑,腰間的鋼刀驟然出鞘,也是白雪一般的銀色,寒光乍閃,像是要把整個天地都給劈裂!

“大明皇帝的親衛,就這點本事嗎?”他朗聲笑道,手中的鋼刀猛地下壓,準備一刀將曹變蛟的腦袋斬落,卻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給移開。他驚詫地看了看對面,只見一個身穿飛魚服的人靜靜地站在他的面前,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手中繡春刀橫舉。

“終於來了”布延笑了笑,“我的部下說敵軍陣營中有大明皇帝的親衛,錦衣衛都指揮使,常遇春的嫡系後代,想來就是你吧?”

“常喬,世襲錦衣衛千戶,蒙聖恩擢升錦衣衛都指揮使,行走南書房”常喬冷冷地說道,“這是我們天子庇護的人,沒有人能將他的性命取走!”

“哦,是嗎?”布延一挑眉,輕蔑地看着他,“雖然錦衣衛威名遠揚,顯赫的名聲甚至傳到了山海關之外,但是我們也是大可汗的親衛,並且很現實的一點,我們的人比你們的多。”

“錦衣衛自南北鎮撫司起,加上昭獄兵馬,總計不過三千餘人”常喬笑了笑,“因爲太祖在世時曾言,錦衣衛乃是從龍之軍,龍威之下,萬人可敵!如今常喬雖然只有這一百人,但是足當百萬大軍!”

“一刀破萬軍嗎?”布延哈哈大笑,“你以爲你們是什麼人,一羣跟在皇上身邊趨炎附勢的奴才,連刀都不知道怎麼拿了吧!”

“剛纔我將裂空刀收了起來,因爲裂空刀是我祖先之物”常喬沒有理會他的譏諷,繼續平靜地說道,“我只用錦衣衛的繡春刀,你們是可汗的親衛,我們也是皇上的親衛,兩者交鋒,各爲其主。”

“好!如你所願”布延冷笑一聲,手中的鋼刀飛舞,銀光閃閃宛如閃電一般,在常喬的面前晃動。常喬不敢輕敵,手中的繡春刀橫劈三斬,破開了布延的刀光,挺刀直殺入他的胸口。

布延剛剛準備撤刀回防,卻發現常喬的馬匹瞬間變向,從他的身邊呼嘯而過。他還沒反應過來,手臂上就已經被常喬戳中一刀,疼地他齜牙咧嘴地哀嚎一聲。

“你們耍詐!”布延大喊一聲,“說好了公平決鬥的,你卻搞偷襲!”

“兵法上說,兵不厭詐”常喬笑了笑,“我們身爲帝王親衛,不僅要比試武力,更要比智謀。難道可汗的親衛都是一羣沒有腦子的廢物嗎?”

布延大怒,剛準備追上去,整個身子卻感到一陣冰冷,宛如涼水順着他的脊骨流下。他看見常喬帶着一百餘名錦衣衛,揮舞着繡春刀,猛地朝着那燈火通明的主營殺去!

“完了,貝勒爺還在帳中呢!”布延和塔克大驚失色,連忙率領着軍隊進行攔截,卻已經阻攔不住。那一百餘錦衣衛就像不要性命一般,直接踏着銀鸞衝了過去。銀鸞都是騎射手,根本阻攔不住,被他們衝開了一個缺口,縱馬殺向了皇太極的營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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