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將劉向高,金克喜兩人在午門外斬首,斬立決!”朱元璋一字一句地說道,“朕要立刻看到效果!”
“是!”身邊的東廠侍衛應了一聲,將劉向高和金克喜押了起來。劉向高已經走不動了,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力士架着,朝着午門走去,早已經有暗衛暗中前往,通知午門門將準備行刑了。
不到片刻,東廠的侍衛便捧着兩個紅色絲綢打底的盤子,走了上來,裡面裝着的正是劉向高和金克喜兩人的人頭,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甚是恐怖。
那些文官哪裡見過這個場面,巨大的恐懼席捲了他們的內心。一衆重臣都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不敢說話。皇上軟弱了這麼多年,如今突然如此殺伐果決,讓人想到楚莊王當年隱忍多年,最後一鳴驚人,七十二個郡縣掌管,賞一個,殺一個,天下震驚!
“朕原先年幼,朝政都託付給衆位大臣,以爲都是股肱之臣,現在才知道,都是國家的蛀蟲!”朱元璋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們兩個貪污,你們這些在下面的,有幾個能保證自己沒有問題?”
衆臣都膽戰心驚,不敢接話。今天陛下突然展現出瞭如此強大的天子氣勢,倒讓他們感到恐慌。這麼多年,誰都知道朝堂上的那個皇帝不過是個吉祥物罷了,就是個擺設而已。今天擺設突然發威,直接就殺了戶部的尚書和侍郎,他們這才發現,原來這位子上的是一隻猛虎!
“朕再問一遍,親征西北叛軍,有誰支持!”朱元璋看了看地下的朝臣,朗聲問道。
秦士文率先出班奏道,“微臣支持,京師團營應當即刻出發,破函谷關,疾馳渭南,以救西北士氣!”
“臣附秦尚書議”兵部侍郎吳林生也站了出來。這些年,兵部在秦士文的主持下,違法亂紀的事情倒是很少。秦士文和吳林生都是邊關將領出身,深知國家現在危難,因此重心都放在了糧草的整備和軍隊的訓練上,導致本來油水最多的兵部,這些年卻成了六部之中最窮的部門,連禮部都比不上。
秦士文和吳林生等人派系的朝臣紛紛起身附議,整個大殿之上有十幾位大臣起身表態,不過大部分都是兵部官員,其他的官員都還是猶豫不決,在旁邊觀望着。
秦士文瞥了他們一眼,只見餘下的官員都在看着吏部侍郎焦芳的反應。焦芳是魏忠賢在文官系統的代言人,他的發言代表了閹黨的態度。不過現在焦芳面色平靜,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倒是讓下面這些趨炎附勢之人摸不着頭腦了。
朱元璋環視了四周,只見大部分都是兵部的官員站起來,心中也有點着慌。他本來計劃殺了劉向高和金克喜兩人,能夠有個殺雞儆猴的威懾效果,逼這些大臣就範,同意親征的方案。但是沒想到這天啓皇帝的威信這麼低,就算是殺了兩個三品大員都沒有將他們都震懾住。
只有兵部的支持,這仗基本也就沒有贏的希望了。朱元璋焦急地看着下面的這些人,希望有一個重量級的人物能夠站起來,支持自己的主張。
“老奴附議!”一個陰沉的聲音突然在大殿的外面響起,聲音不大,但是隱隱之中有一股威壓之勢,不是那種憑藉力量的怒喝,而是透露出一股久握權柄的慵懶之意。
朝堂上的大臣都像是觸了電一般,看向了殿門外。只見一個瘦弱的身形走了進來,他穿着九爪蟒袍,那是御賜司禮監的朝服,脖子上掛着一串念珠。
東廠提督,司禮監掌印太監,御馬監大監,魏忠賢!
“九千歲!”朝堂上的隨侍太監急忙行禮,魏忠賢在太監中是有品號的,大臣可以不行禮,但是他們這些小太監是一定要恭謹地行禮,不然東廠會讓他們喝一壺的。
不過他們還是慢了一步,那些不用行禮的大臣們早就已經行了大禮了,甚至速度比他們快,態度還比他們好。畢竟明眼人都知道,臺上的那位皇帝不過是個幌子,臺下的這位纔是這帝國真正的皇帝!
朱元璋眯起了眼睛,看了看臺下的魏忠賢。這人現在出來,搞什麼花樣?
不過效果是很明顯的。吏部侍郎焦芳一看老大已經發話了,立馬站了出來,手持笏板,說道:“微臣支持陛下決議!”
閹黨官員紛紛挺身而出,爭先恐後地表明忠心。其他的官員眼看閹黨已經全上了,局勢呈現了一邊倒的局面,也紛紛上前啓奏,表示自己支持皇帝的親征計劃。場面一度熱鬧非凡,幾十人的大殿,弄得像是幾千人的戰場一般。
這就是,狗腿子嗎,朱元璋瞠目結舌,第一次認識到了自己的無力。搞了半天,自己纔是那個狐假虎威的人,要是沒有背後魏忠賢這個老虎,自己在下面這羣人眼裡面連狐狸都算不上。
“陛下,老奴的侄子良卿戰死在朱雀街,老奴與反賊,不共戴天”魏忠賢的眼裡露出血絲,“陛下要是親征,老奴鼎力支持!”
原來是魏良卿死了,朱元璋這才明白過來。這魏家下一代唯一的一個大官被叛軍擊殺了,難怪魏忠賢狗急跳牆,準備跟叛軍決一死戰了。
“魏良卿戰死,朕痛心不已,國家又少一位棟樑之才啊!”朱元璋趁機借題發揮,給魏忠賢一個臺階下,“宣朕旨意,授魏良卿錦衣衛都指揮使銜,賜太子少保,衢州侯,賞祭祀銀五千兩。”
“謝陛下隆恩!”魏忠賢跪在地上,叩首道謝,“老奴還有一請!”
“說,朕能力範圍之內,無有不允!”朱元璋也慷慨了一番,只要不影響親征,怎樣的賞賜都行。
“老奴希望在乾清宮單獨見皇上一面!”魏忠賢緩緩地說道,詭異地笑了笑,“陛下對老奴有誤解,老奴想爲自己辯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