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要保護緬王蟒白的安全。
第二條,要保證投降後明軍不可騷擾城中百姓。
第三條,要緬王蟒白親手寫的一張勸降令。”這就是趙方投降的三個條件,只要我們答應他,他就會獻城投降,如果不同意的話,他就會抵抗到底。從提林城回來的葉憲濤正站在馬德亞城的一個大廳裡向坐在上首的朱常熾說着趙方的條件。
聽到葉憲濤轉達的趙方的三個條件後,朱常熾還沒有說話,但身邊的石學亮說道“殿下,如果只是前兩條的話,我們都沒有問題,我們本來就沒有打算殺蟒白的打算,更何況我軍自從南下以來,對待百姓一直都是秋毫不犯的,但第三條的話。”
“沒錯,第三條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因爲自從蟒白被我們俘獲之後,雖然一直都是相對隨意,該吃吃,該喝喝,但就是什麼話也不說,因此我們要想辦法解決這一條。”徐方勁說道,因爲蟒白的身份相當重要,因此爲了保證他的安全,朱常熾並沒有用一般的士兵看押他,而是一直由徐方勁的特戰部隊看管着。
聽了兩人的話後,朱常熾閉上了眼睛,靜想了一會後,吩咐說道“徐愛卿,你準備一下,一會孤要跟蟒白見面。”
......
大大的一條餐桌上,只有兩頭分別坐了兩個人,雖然餐桌很大,但飯菜卻很簡單,每人面前四菜一湯,雖然每道菜都烹飪的很精美,但分量卻很少。
望着眼前的飯菜,其中的一個人說道“飯菜簡陋,讓大王見笑了,一時間找不到好的緬甸廚師,只能請大王吃中餐了,希望大王能夠體諒。”
另一個人回答道“太子殿下說笑了,階下之囚能夠有的吃就不錯了,再說了,本王雖然身爲緬王,但從小對於中原的美食就喜愛有加,現在還能吃到這美味的中原美食,已經是上天對本王的恩賜了。”說完就熟練的用筷子夾了一點菜嚐了嚐,然後點頭叫好。這兩人正是朱常熾跟緬王蟒白。
“既然大王喜歡吃,那麼孤便命人以後專門派來幾個中原的大廚,到時候一定讓大王吃過癮。”說着也開始吃了起來。
不一會兩人就紛紛放下了筷子,然後只見蟒白手撫着肚子說道“真是美味呀,百吃不厭,可惜本王能夠享受這等美味的時間不多了。”
“大王何處此言呀,只要大王想吃,可以隨時讓人給你做,不僅現在等以後孤帶兵收復我中原舊土之後,川、魯、淮、揚大王想吃什麼就有什麼。”
“事到如今太子殿下就不要跟我裝糊塗了,現在整個緬甸,除了王都曼德勒跟提林城外,那裡還有能夠阻擋太子雄兵的地方,王都裡面沒有大將鎮守,並且那些王公貴族跟勳貴子弟多如牛毛,因此本王估計只要太子殿下大兵壓境,我相信只要有一位能言善辯之輩,前去勸降,殿下取得王都簡直易如反掌。估計唯一能對殿下產生阻礙的只有提林城了,提林城裡有趙方鎮守,並且城堅兵利,並且以趙方的性格,估計殿下能夠勸降的機會很少,就算趙方爲了闔城百姓,估計提出的條件讓太子殿下也會頭痛吧。”
聽到蟒白的分析後,朱常熾不得不在心裡佩服他,難怪能夠成爲一代梟雄,但朱常熾的臉上還是保持着原本的神色,慢慢的說道“大王不愧是大王,如果不是造化弄人,估計大王的成就應該更大才對呀。”
“是呀,本王苦心積慮的登上了王位,又想盡一切辦法的將依附在我緬甸身上幾百年的五大家族給一一剷除,然後只要本王能夠與民休息,十年後,本王就能夠將揮兵暹羅,現在暹羅國內老王年歲以大,並且身後無子,只有一女,暹羅國內的權利早就被大將軍卻克里給慢慢的掌握了,到時候本王帶領我緬甸精兵定能夠一戰而下,可惜呀,時不我待,老天卻偏偏降下了你這麼一個剋星,讓我所做的一切都成爲一場空夢。”
望着激動的蟒白,朱常熾感同身受,因爲他跟蟒白的遭遇很是相同,同樣是家國破滅,猶如喪家之犬一樣的東奔西逃,但他唯一被蟒白幸運的是,他已經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而蟒白已經註定沒有這個條件了。
等蟒白髮泄完了心中的怒氣後,朱常熾接着說道“對於大王的遭遇,孤身有體會,但爲了孤的理想,孤也只能如此了。”
聽到朱常熾的話裡除了同情外並沒有半點奚落之意,蟒白嘆了口氣說道“殿下無需這樣,既然天意如此,本王也就不再多說了,但孤還是要勸說殿下一句,現在的中原之地已經被滿清給統治將近二十年了,雖然因爲滿清的酷政,中原時有人揭竿而起,但都是如以卵擊石不成氣候,如果殿下想要以緬甸之地起兵反清,還請殿下三思呀。”
“這個孤一定會的,畢竟孤在沒有把握之前,一定不會輕舉妄動的,但是孤還是要謝過大王的關心了。”朱常熾起身對着蟒白行了一禮後說道。
“殿下不必如此,本王也不是關心殿下的生死,而是爲了我緬甸之百姓。好了,本王已經酒足飯飽了,殿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本王就要回去歇息了。”
“好,大王既然如此說,那孤到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大王的幫助,就是不知道大王肯不肯幫忙了。”
“奧,以現在殿下的權勢,還有什麼需要本王這個階下囚的幫助呢。”
“孤需要大王寫一封書信即可。”
“一封書信,殿下需要的可是一封勸降信。”
“沒錯,就是勸降信。”
“可是寫給提林城的趙方。”
“沒錯,就是提林城的趙方。”
哈哈哈,聽到事情確實如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樣,蟒白心中終於一掃幾日來的抑鬱之情,雖然這幾天以來,明軍對他好吃好喝的以禮相待,但想到自己以前所讀的中原王朝歷朝歷代戰敗者的下場,蟒白心中還是相當擔心自己的性命的,現在終於有了一個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了,最起碼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大笑過後,蟒白又問道“殿下,可是趙方給殿下開出了投降的條件。”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隱瞞蟒白的必要了,因此朱常熾實話實說的將趙方提出的條件全部告訴了蟒白,聽到趙方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蟒白的眼睛不僅有點發酸,心想,日久見人心,看來以前自己對趙家兄弟的寵信沒有錯,都到現在了,如果是別的官員的話,估計關心的是自己以後的前途,哪裡還能夠想到往日的君主,只有趙方在這個時候還能夠想到自己的安危,並且還用此作爲條件。想到這裡蟒白脊背上游欣慰的說道“趙愛卿真乃忠良之臣呀。”
“是呀,大王麾下有此忠勇之臣,真乃大王之幸呀,估計大王心中也不願意此等忠勇之臣走上黃泉之路吧。”看到蟒白的臉上充滿了沒落的神色,朱常熾趕緊附和的說道。
聽到朱常熾的附和聲,蟒白雖然臉上的表情沒變,但嘴裡的回話卻不一樣,只聽蟒白說道“是呀,趙方確實是一個忠勇之臣,但既然是這樣,我就更要成全他了。”
“既然大王如此說了,那我們就先不談趙將軍,從大王剛纔的話裡,孤也聽出來了,大王也算是一個體恤百姓的國主了,難道大王就不怕我大明天軍到時候攻打提林城的時候,那些無辜的百姓遭受那無妄之災。”
聽了朱常熾的一番話後,蟒白的心思明顯有所鬆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默默的低頭不語。
正在這個時候,站在一邊的徐方勁趁着給朱常熾倒茶水的時候,對朱常熾說了一句“殿下,他想要殿下的一個承諾。”
聽到徐方勁的這句話,朱常熾立刻明白了,原來蟒白跟他繞了這麼半天,原來心裡想的只是要自己的一個承諾,是呀,如果自己淪落到了別人的手裡,心中最想的首先就是保住性命,想到這裡,朱常熾的心中也不僅高興起來,是呀,只要你有所求就能被我所利用,自己最怕的就是那些信仰堅定,將生死都置之度外的人。
想明白了這些後,朱常熾從懷中拿出了一沓紙,然後放到蟒白的眼前,說道“大王先看看這些再說吧。”蟒白隨意的拿起了那些紙,剛開始看的時候還是心不在焉的,但看了兩頁之後,神情馬上就激動了起來,然後滿頭大汗直流,不一會蟒白猛的一拍桌子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本王嗎。”
望着眼前激動的蟒白,朱常熾慢慢的說道“孤沒有一點威脅大王的意思,如果想威脅大王的話,孤就不親自來了,只需要拿着這些東西來,孤想大王一定會寫那封信的。孤今天之所以親自來面見大王,就是要跟大王好好聊聊,因爲孤可以給大王一個承諾,雖然大王做不成緬甸的大王了,但假以時日,等到我大明驅除韃虜的時候,封大王一個閒散王爺世襲罔替,難道不比現在要好得多。”
在朱常熾說這番話的時候,蟒白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着,從他的眼睛裡,蟒白髮現他的眼睛裡至始至終閃爍着的都是真誠的誠意,並且在朱常熾說完了之後,還盯着他的眼睛不放,過了一會之後,蟒白終於嘆息了一聲,然後說道“好,本王姑且就相信你一次,希望你能夠信守諾言,否則,本王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說着,拿過筆墨,一封勸降書隨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