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拿出了倆人手機,翻閱了他們的短信聊天記錄,發現原來倆人的愛情之路剛剛開始,並且曲折多舛。這女子出自一個普通工薪家庭,三年前來到尾氹市工作,一直苦苦尋覓單身富翁爲伴侶,但尾氹市是旅遊城市,美女雲集之地,人家有錢人哪能看上她,因此屢屢碰壁。
她和這男子因工作關係相識於兩年前,但直到一個月前,她才知道他爹居然是尾氹市最大的汽車經銷商,於是展開了瘋狂追求。
他不但模樣幼稚,思想也不成熟,加之以前談過的兩個女朋友均十分醜陋,所以很快就被她拿下。他家人當然不同意,朋友同事們也沒一個支持。但他固執己見,我行我素,甚至不惜和家人撕裂關係,搬出來和她同居。
我對她“老母牛吃嫩草”、“嫌貧愛富”的行徑極其鄙視,這樣的人怎能勝任“獨立檢察官”!期盼其在十四個月的“魔鬼訓練”中被刷掉。
提到十四個月的“魔鬼訓練”,我自然聯想到許其邦在黃羊國解放嶺的“NL”舌吻乾屍的事兒:
來自檢察總署的主訓官和幾名教官開車送許其邦來到解放嶺“NL”第一屍體存放中心,告誡他一整晚都必須在房間內度過,即使走出房間一步都需要向主訓官請假,違反規定將直接被淘汰,同時提醒他第一屍體存放中心曾是六、七十年代種族清洗時期的集中營之一,無數華人在此自殺或是被打死。戾氣很重,2003年以來,累計有三十多人在該中心中途放棄、嚇到精神失常,甚至還有人被嚇死。
他自信滿滿:“我不怕。”因爲他偷偷準備了一件利器——某品牌的感冒藥,“喝黑片睡得香”。不管你屍體有多嚇人,不可能起來攻擊我,一覺睡到亮天,這個恐怖測試也就通過了,離獨立檢察官的職位就更近了一步。
主訓官把他送進房間,關門走人。
藉着幽暗的燈光,他看到二百多平的老舊房屋內散亂擺放着幾十具乾屍、骷髏骨架,還有十幾具屍體漂浮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窗外星光點點,陰涼的風扯着屋外的梧桐樹枝,拍打着鐵窗。他果斷地躺在牀上,服下感冒藥,沉沉入睡。殊不知,屋內裝有多個針孔攝像頭,將拍攝到的圖像隨時隨刻傳輸到培訓基地指揮中心。
敏銳的教官發現他睡得特別熟,看看錶,才夜裡十點左右,身處這麼多屍體之間,怎麼睡得這麼淡然,覺得有異常,就查看之前的監控錄像,發現他喝了從懷裡取出的東西之後很快就睡着,一直保持酣睡狀態,就按動了指揮台的黑色按鈕,緊接着第一屍體存放中心就響起了一陣刺耳的怪笑。他仍然熟睡,沒有一點反應。一波怪笑結束,教官又按動了白色按鈕,一具骨架“啪”地趴在了許其邦臉上,仍然沒醒。
教官認爲事態嚴重,立刻上報主訓官。
主訓官查看了監控器之後,立馬帶教官、醫生以及七八個學員代表前往第一屍體存放中心。
在車上,主訓官對隨行人員說,一旦查出許其邦血液中有安眠藥成分,立刻宣佈淘汰他。
當主訓官一行人趕到的時候,許其邦已經醒了,正蹲在四面透風的衛生間裡面尿尿。其實,怪笑響起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但不願醒來面對屍體,就一直告訴自己是在做夢,加上藥力的作用,就一直沉睡下去。骨架趴在臉上的時候,他也告訴自己是在做夢,但那個骨架的一根肋骨正好橫在鼻孔,導致他呼吸不暢,忍了二十幾分鍾,加之有尿意,終於迷迷糊糊坐起來。
主訓官把他從衛生間裡面叫出來,讓醫生給他抽血,並且警告他要是查出安眠藥成分,立馬淘汰。
他辯解說:“我感冒了,喝了一片‘白加黑’,咱也沒規定不能喝感冒藥啊。”說着說着還真的憋出了一個噴嚏。
主訓官沒聽說過這藥,斥道:“別狡辯,什麼‘白加黑’,還大貓熊呢!”
抽血的醫生見多識廣,在一邊介紹說:“‘白加黑’確實是一種感冒藥,在中國很流行。咱們黃羊國最近也有藥店在售,其中的黑片含有鎮靜安眠作用的‘鹽酸苯海拉明’。”
主訓官一向脾氣暴躁,根本聽不進去,大手一揮:“不管怎麼樣,他就是作弊,我要淘汰掉他!”
雖然被淘汰,還能在黃羊國做一名普通的檢察官,但是無法達成他出國的目的,不能就此改變命運,不能讓父母過上幸福舒適的晚年生活,他遂把心一橫,一把摟過一具乾屍,對主訓官說:“我要是存心作弊,就多喝幾片,一覺到天亮,可是我沒那麼幹!咱們來‘NL’訓練是爲了檢驗學員有沒有不怕死亡的膽識,我有!我能做一名合格的獨立檢察官,現在就讓你們知道!”對着幹屍的嘴,就和乾屍舌吻起來,兩隻手也在乾屍的胸部、私密處亂摸一通。在場衆人莫不看得目瞪口呆。
主訓官實在看不下去了,讓他停下,說:“算你狠,這次放過你!”回過頭對學員代表們說:“以後誰再敢耍小聰明,要麼捲鋪蓋滾蛋,要麼學他舌吻乾屍二十分鐘!”命令他繼續住在這裡,帶領其他人離開。
他把乾屍抱在牀上,說:“美女,剛纔謝謝你了,不管你生前長什麼模樣,來,咱們一起睡。”睡了一晚,次日早晨才發現這tmd是一具男性乾屍。
“舌吻乾屍”的壯舉使他一夜成名,整個解放嶺警察培訓基地都知道“獨立檢察官培訓中心”出了如此神人,走在訓練場,老遠就有人朝他敬禮、豎大拇指。國內主流媒體也報道了該事蹟,評論稱希望每個獨立檢察官都能有此膽識和勇氣,並能轉化成不畏強權、打擊重大犯罪的能量。
他順利通過第三階段考覈,緊接着又通過了第四階段爲期三個月的刑事偵查鍛鍊。
我在巴拉巴帝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正處於第五階段,在富貴城跟隨第一檢區高級獨立檢察官尹寬仁實習。當初的四十位學員,如今僅存十九位,十一位男性,八位女性。第五階段的淘汰率很低,如無意外,基本都能通過。
通過五個階段的測評,經檢察總署檢察總長提名,他們就可以被總統任命爲獨立檢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