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走出老遠,不忘回頭,眼波輕蔑一掃,鼻中一哼,“能說動平平上學,沒想到就是那種貨色。”
她打了一個響指,旁邊有一身黑衣的中年下屬快步走來,躬身問道,“老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阿奇,去調查一下,那邊的小丫頭是什麼身份,不要對其他人提起這事,儘快告訴我。”
“是,老夫人,三天內給您結果……”
黃麗娜和楊瑩走後,那天晚上,平平失眠了,一個人翻來覆去,在牀頭折騰,直到後半夜,兩隻眼睛依然銅鈴一般瞪着。
起身,穿好鞋,噼哩撲通跑到爸爸的房間門口,剛要推門,便聽到了裡面的喊聲。
“老公,你饒了我吧!照顧一下孕婦,我還有六週就要生產了。”
“越是這樣越不能饒,等你臨盆之後,又要兩個月不能碰,你想害死親夫嗎?”
“天吶,你也太誇張了!”李陌嘟噥着小嘴,一副沒睡好的模樣,“上次生平平,坐月子的時候,你不是也沒禁慾嗎?”
“李陌!你還有臉說!”李開放想起這事,心頭燃起一把火,“天天打……咳咳,弄得老子都快憋爆了。”
“噗嗤!”李陌清純一笑。指了指自己脹滿奶水的某處,“你還用了這裡,怎麼忘了?”
李開放頑劣地勾起魅惑的脣瓣,“老婆,說實話,如果不是懷孕期或者哺乳期,你那裡自然增大,這種高標準的技術活兒還真做不來。科學表明,那種方法對女方的身材要求很高。”
李陌最初沒反應過來,明白後氣得用手指擰他,“好啊!李開放,現在嫌棄我那裡像飛機場了,快給我滾下去,看誰的大你找誰去!”說完,氣急敗壞地一腳把他從身上蹬下去。
說實話,李陌的那裡不大不小,不是豐滿型的。這還是多虧了老公六年來幾乎每天不斷地“按摩”,否則最多也就34b。
“哪敢哪敢!”李開放試圖再度爬上來,又被老婆一腳踢開。
“嫌小可以,往後你不要用了。”
“別呀,老婆,你真想讓老公活活憋死?”李開放不達目的,豈肯輕易罷休,“我不管,反正到時候如果你還這樣扭扭捏捏,搞得你男人跟犯罪一樣!”
“什麼新花樣?”李陌心驚肉跳。
李開放嬉皮笑臉,說出一個令人崩潰的字,“爆……”
李陌嘴角抽搐了兩下,隨後氣得渾身哆嗦,“李開放,你可真行,連這種主意都能想出來,真是才子啊!”
她掄起枕頭就打了起來,一陣笑鬧聲,低低響起。
半晌,又是躲避又是防守的李開放,壓低聲音,“老婆,小點聲,媽媽和平平還在睡覺,你想把那一大一小兩個麻煩精都吵醒嗎?”
聽見這話,李陌想起婆婆已然進駐這棟別墅將近一個星期,她像泄了氣的皮球,頓時呆了下來,“老公,婆婆還要在國內呆多長時間啊?”
“怎麼了?嫌棄我媽騷擾你了?”李開放佯裝怒意。
“不敢不敢,婆婆大駕光臨,不勝榮幸。不過,她昨天是不是有點做得太過了。”
給一個六歲的男孩搞什麼選美的聚會,弄來一大幫女孩,把李家搞得烏煙瘴氣,簡直趕上後宮了。要不是李陌藉口到醫院產檢讓老公親陪,他們兩口子沒準還要當評委裁判給各位佳麗亮分呢!
就是由於李母從小對兒子的過分溺愛,才嬌慣出李開放放縱濫.情的作風,直到遇見李陌纔回歸正統。
對於老媽別出心裁的相親晚會,李開放也是一臉無奈,“我媽做事情的手段確實有些……有些另類,不過,她也是出於對平平的關愛。”
“老公,平平的事可怎麼辦纔好?我真後悔那天責罵了兒子,可是當時的情況,我也沒辦法。”
提到兒子,李陌既傷心又難受,自從那日當衆打了孩子之後,平平一句話都沒跟自己說過,這是一個多麼傲氣的男孩,一定是心碎了。
那天,李陌也是無奈之舉,有句話說:當面教子背地教妻。出了那樣的事,自己如果不在安安面前拿出一個嚴母的樣子,往後兩家人還如何交往?
“能怎麼辦?當然是涼拌。”李開放指指老婆的額頭,“兒孫自有兒孫福,少操沒用的心,乖乖替我養孩子就得了,別的不用想。”
“別看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有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不瞭解他。老公,你說平平到底對小魚兒是個什麼心思,若是喜歡必然不會捉弄人家,還說那麼
傷人的話,若是不喜歡他又大老遠跑去跟人家念同一所小學,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知子莫若父,處理下一代的事,李開放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平平當然是十分喜歡小魚兒的,這一點我敢打包票,就是這個孩子太驕傲了,人氣放不下面子承認,人後又抓心撓肝地難受,苦了自己。往後,孩子們的事咱們大人就不要干涉了,有緣必定相會,無緣各走各的路,一切順其自然吧!”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李陌對兒子很有信心,“其實,平平還是很優秀很搶手的,昨天不是有兩個漂亮的女同學結伴來看他嗎?”
“是,有一個我以前見過,叫黃麗娜。”
李陌夫妻從醫院回家的時候,正好碰到自家司機要送兩個女孩子回家,於是,打了一個罩面。
李開放似乎想到什麼,“對了,老婆,那個姓黃的同學,你看着有沒有種眼熟的感覺?”
“沒仔細看!”一面之緣,誰能那麼認真地觀察一個女孩的外貌?
“下回你仔細瞧一瞧,她對平平還挺有意思的。”
“太好了,終於有人看到我兒子的好了。”李陌不願自家孩子熱戀貼人家的冷屁股。
這是一種矛盾的女性心理,一方面作爲妻子,恨不得丈夫天天圍着自己轉,另一方面作爲母親,又不希望兒子向兒媳獻殷勤。
“我勸你還是不要高興太早,那小丫頭可不像小魚兒那麼單純,她很有心勁,而且讓我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不知道爲什麼!”
“沒事,只要對平平好就行了。”李陌難掩憧憬,“我對未來兒媳要求不高,不需要有什麼高學歷,也不需要多好的出身,只要真心待我們的孩子,愛護平平保護平平,永遠把他放在第一位就好。”
“老婆,你會不會有些太偏心了,要女孩子守護男孩子。”
“誰讓平平是我高傲的兒子呢?我不求他光宗耀祖,只求他一輩子平安幸福。”
站在門口的李近平聽到父母的談話,止不住眼眶紅潤。
這兩天因爲和李陌鬧矛盾,他天天繃着一張小臉,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他覺得媽媽不給自己面子,不愛他了,現在想來事情並非自己想象。母親對自己的感情深邃而悠遠,甚至帶着自私與偏袒,她固然是愛自己的,而且這份情意凝重深厚。
平平抽了抽鼻子,眼淚汪汪,他不會讓媽媽失望的,必然遂了她的心願,只要她喜歡的女孩,他就算委屈自己,也可以走進婚姻。
轉身剛要離開,又聽到後續對話。
“老公,你前天去海濱別墅,小魚兒的傷到底怎麼樣?”
“哎,她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李開放嘆息,“聽說那小丫頭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哭也不鬧,除了每日送飯以外,不讓任何人進去。”
“有,有那麼可怕嗎?”李陌明明記得那天餘小魚的情況並不嚴重啊!
“我哪裡清楚?照理說外傷不至於這樣,你說會不會那小丫頭嚇出了心裡疾病什麼的。”
李陌也驚出一身冷汗,她想到因病治療六年失憶的安安,全身一陣發抖,“老公,要不過會兒你再去謝家看看吧!”
而此時,平平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亦是心驚肉跳。他身子向前傾,一不小心,竟然撞破門,趴在地上,惶惶擡起眼皮。
還在牀上起膩的兩個人,不期而然遇到兒子打望的眼神,瞬間臉色極端難看。
“平平,你沒摔壞吧!”李陌恨不得倒地的人是自己。
“咳咳,兒子,有事?”李開放一把拉過被子,蓋住老婆,這個嫉妒心極強的男人,就算是親兒子也不能窺視自己的獵物。
“老爸,”平平連滾帶爬地起來,“我想和你一起去謝家。”
夫妻二人對視,半晌,李陌說,“兒子,這樣不太好吧!”或許,人家不一定願意在這種時刻見到他。
“不,我一定要去,我還要回學校上學,奶奶也已經同意了。”
“行,兒子,男孩子應該學的首件大事就是大度,錯了就要主動承認。”李開放皺眉,“不管你將來和哪個女人在一起,都要學會敢做敢當。不過,這事先別讓你奶奶知道。”
李近平點點頭,轉身就要出門。
“等等,兒子,還有一件男孩子必須學的次要大事。”李開放有些爲難地笑笑。
“什麼事?”平平緊緊張張,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呃,那就是——進屋前記得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