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冰城已經進入冬季,今年冬天似乎特別的冷,晚間氣溫驟降至零下二十度,這幾天又下了一場特別大的雪,雪停之後地上全是厚厚的冰,路滑難行。
與室外的冰天雪地相比,室內倒是溫暖和煦。星尚娛樂總裁辦公室中,一抹高大的身影臨窗而立,從這裡能鳥瞰整個冰城初冬白絮紛飛的雪景。
門被輕輕敲響打開,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顏總,大小姐回來了。”Tim拿着一疊資料走近屋子。
顏若晟轉過身子,俊朗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
Tim接着彙報,“大小姐前些日子一直躲在國外養傷,前天才剛剛回來。她現在住在飛龍賓館1704房,大概是怕老夫人知道某些事,總也不敢回家。”
顏若晟和煦的眸子發出幽冷的光芒,“查到她受傷的原因嗎?”
“目前還沒定論,不過,我估計這事一定和狄少脫不了干係。他們在威尼斯同居那麼長的時間,上次大小姐卻突然一個人回國,當時我就懷疑一定是她和狄暮雲關係破裂才被迫回到國內發展的。前一陣子,狄少還曾經往顏宅打過電話,大小姐裝作不在拒接了。顯然,她在躲他。”Tim說到這裡,充分發揮八卦的本性,“據我估計,狄少花心劈腿,大小姐是感情專一、冰清玉潔的女人,受不了這種背叛,無奈提出分手,但狄少不捨得兩人分開,他們產生爭執,她也因此受傷。”他發揮想象,帶入個人感**彩,宛如自己就是當事人一般,說得有模有樣。
顏若晟卻是笑了,如果一切都能這樣簡單就真的好了。他了解姐姐的性格,人前是聖母瑪利亞的形象,但在人後就是個斤斤計較的小女人,她若是受了欺負,變着法子勢必報復。哪有被打傷偷偷躲起來的道理?除非,這裡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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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了一陣子,接着問道,“餘安安的事調查的怎麼樣了?”
Tim的身形明顯僵了僵,小心謹慎地將手裡的藍皮文件夾遞了過去。
顏若晟接在手中,翻開看了幾眼,然而幾秒過後,他臉色陰沉如同黑晝,渾身散發幽寒,握緊的雙手微微顫抖,最後,“啪”地將厚厚的紙張摔在地上,“這些資料準確性有多高?”
“咳咳,”Tim清了清嗓子,無奈地說,“應該是百分之百,我特意上民政局調查過了,謝嘉篪和餘安安已經登記的事是千真萬確的。我也找私家偵探暗中打探過,聽說是謝老爺子的意思,謝少對這門婚事似乎不太滿意,因此也從未對外界公佈過。”
顏若晟的面色稍微緩和一些,可冷硬的表情仍然顯露出深深的怒氣,“你先出去吧!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Tim一見老闆的氣色,很識相地退出辦公室。顏若晟凝着地上散亂的白紙,心如刀絞。他雖然一貫待人溫和,可心裡卻冷血無情,平常私生活還算檢點,從沒對任何女人動情,如今終於有了心儀之人,卻驚聞她已經嫁爲人婦的事實。血粼粼的真相擺在眼前,他震驚的同時又滿滿全是心痛,然而,依照他的性子,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想了又想,顏若晟幽深的眼眸盡是陰霾,他掏出電話,翻找出一個不常用的聯繫人,撥了過去。
“喂?顏少,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女人酥媚的聲音傳了出來。
顏若晟明顯不願和她過多廢話,開門見山,“我說的交易你們都記得吧!”
女人媚笑,聲如鶯啾,“顏少真絕情啊!連句想念的話也沒有,張嘴就讓人家給你出力。”
“我沒空跟你廢話。答應我的話如果不兌現,你們知道後果。”
電話另一頭的女人儼然住了聲音,半晌後才訥訥道,“您讓我們怎麼做?”
顏若晟回頭望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冷冽的眉眼隱匿在冬日的暖陽中,他低聲吩咐些什麼,十多分鐘後,堪堪掛斷訊號,捏着電話的手發出清脆的骨骼聲:謝嘉篪,我們的遊戲還沒結束,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麼餘安安往後的幸福就由我接手。
幾天後,又是一個暖陽斜照的清晨。紫香園中,安安一早起牀手機便響個不停,電話是顏若晟打來的,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邀請她今日晚間陪同自己一起出席一場名流之間的私人聚會。
安安本沒什麼興致,但考慮到顏若晟曾經不止一次幫過自己,自己若是果斷回絕往後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於是爽快答應。兩人之間似乎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不可能完全當做路人。她對他沒有特別的感覺,何況身邊還有一個關係時熱時冷,時好時壞的丈夫?上手摸了摸長頸上的古樸項鍊,不知爲何總覺得自己和它有緣,有緣歸有緣,不是自己的東西必須物歸原主。不屬於自己的感情也必須快刀斬亂麻,牽扯不清只會讓他越陷越深。有些話應該當面說清,有些東西應該當面送還。
那天下午,Tim依照顏若晟的吩咐送來了晚禮服,鞋子以及包包。安安突然想起兩人初見時,他也曾邀請自己做女伴出席宴會,也曾送給她同樣的東西,時間兜兜轉轉,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得可憐。
晚間六點,邁巴.赫準時停止餘家門前,一身米色抹胸晚禮服外加白色裘皮的女子從大門中走出,顏若晟彷彿被什麼東西晃了眼,不能移動眼球。她宛如精靈降世遺落人間,就這樣突兀地走入他的生活裡。
月灣酒店,大堂賓客如雲。今天到場的全是城中富貴,富少千金齊聚一堂。旋轉樓梯上走下一對男女,兩個人相攜出現已經不是第一次,然而,他們同款同色的禮服,同樣的白皙出衆,還是羨煞旁人,餘人都用驚豔的目光凝視着俊男美女的組合。
“顏少和她的女伴好登對啊!”
“他們的皮膚都那麼白皙,就像畫裡走出的王子和公主,簡直絕配!”
幾個端盤子的女服務生,癡癡地望着神仙眷侶一般的情侶,眼中全是羨慕。
“你們說顏少的膚質怎麼會那麼白呢?一般的女孩子都比不上他。”
“顏少的爺爺是俄羅斯人,白種人的膚色自然比亞洲人好。”
“我要是能長得像他一樣白嫩就好了。”
“沒關係,我聽說紅酒面膜的美白功效非常好,你不妨試試。”一個女孩建議道。
“怎麼弄啊?”
“就是將紅酒……”
幾個姑娘還沒說完,頓時感到一股冷颼颼的陰風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奇怪,屋裡有暖氣的,怎麼會突然這麼冷?”另一個女孩正在納悶,只是她一回頭登時嚇得手抖,手中酒杯和酒瓶同時落地。
響聲驚動左右,周圍的人全將目光投射過來。
不知何時,謝嘉篪就像一座龐然大物,黑山壓頂。高大的身形帶着寒意,冷冽的面容更勝三九寒冬。
“謝,謝少……”打翻托盤的女服務生顯然不解,爲何堂堂謝家大少爺會在這裡偷聽幾個女孩子的閨中密語,更不瞭解這位男神此刻陰沉沉,宛若吃人的表情究竟爲了哪般?
“您有事?”旁邊的女孩顯然更冷靜些,“想喝哪種紅酒,我現在就給您取。”
“你們經理僱用你們就是整日聊天不幹活嗎?”謝嘉篪冷冷地杵在那裡,彷彿一尊大佛,用凌遲處死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幾個女孩,“男人長得白就那麼好?沒有眼光,崇洋媚外!”
“啊?”那些女孩面面相覷,根本搞不清狀況。這是招誰惹誰了?不過就是隨口誇誇顏少,怎麼謝少如同發狂犬病般,一副咬人的架勢?
謝嘉篪又狠狠地翻了幾人一眼,惡狠狠地朝着那對耀眼的璧人走去。
早在這邊發生吵雜,安安就已經注意到那個男人。近幾日每天晚上,她都會不自覺地想起他,想起兩人在大牀上激烈翻滾的景象,想起那個四周都是鏡子的房間,想起鏡面中反映的兩具赤.裸糾纏的男女……透過那面鏡子,她看到高大古銅的身軀壓着纖細白皙的身體,她甚至能清晰地觀察到那巨大的昂揚貫穿緊緻洞穴時的雄偉和壯觀,那種刺激超乎一般的強悍,她終於明白那些有錢人爲什麼願意花高價去那種情趣賓館,因爲那裡能給人超乎想象的快感。
她的眼前總是晃動着那個男人的臉,他有時邪魅,有事陰狠,有時溫柔,有時囂張……
他就是他,一個能在頃刻間征服她,將她帶入天堂的男人,同樣,也能瞬間將她打入地獄。
安安看見謝嘉篪一步步地走向自己,她不敢擡眼看他,只能羞澀地垂下腦袋,感受到對方凜冽的男子氣息,她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幾乎忘記了呼吸。
終於,謝嘉篪走到他們面前,落定腳跟,就那麼直挺地站定,宛如一棵挺拔的古鬆,“手臂好些了嗎?”他執起她的手,後悔自己爲了一時的瘋狂,竟用細細的鞋帶將她的纖腕勒出青紫的淤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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