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會是想學你的哥哥花栩吧?”紫煥故意提及閔陽的禁忌,想氣上一氣眼前這個讓他不能得以親近芳澤的混蛋,當然也多少存在想替花栩試探一下的心思。
紫煥不知道的是,之前很多的執念閔陽現在已經全部丟棄了,他的身世是半仙半魔,他的哥哥是魔界至尊,他三百萬年前救了花栩卻害了蒼生,這一切在他親手差點害的曼華的性命之時就已經放下了。
閔陽這一生,從來都是懸壺濟世,沒存過半點害人之心,可原來的他接受不了他自己的身世,更接受不了他的過錯。
自曼華一事他看清了自己,在他的世界裡其實救死扶傷是他的本能,那麼他之前救了花栩不過就盡了醫者本能而已,何錯之有,反而是當時他在靡靡谷中企圖謀害曼華性命纔是大錯特錯。
所以現在的閔陽把之前的一切都看淡了,而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保護曼華,以贖自己違背醫者本心的罪行。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發現曼華真的是個值得相交的女子,但卻無關情愛,也與她前世是誰沒有半點的關係。
前世的淺沫閔陽也是見過的,是個張揚明媚的女子,但他與她卻沒什麼交集,因此並不熟知。
閔陽只知道花栩是極爲喜愛那女子的,淺沫也經常和花栩出現在一處,但後來卻聽得淺沫愛上崑崙仙界的紫煥上仙,甚至爲他丟了性命,亡了全族,自己也只是心中有些唏噓,卻再沒了其他的想法。
他閔陽想保護的,只是那個一見到他就真心信任的小姑娘,這和花栩有着太大的區別。
紫煥見閔陽久久沒有說話,還以爲閔陽還是很介意提到他的身世,紫煥當然知道閔陽對曼華不是男女之間的心思。
“其實閔陽,每個人的身世都是沒辦法自己決定的,何況花栩他一直很重視你;而南島仙界的人,又可有一人是因爲知道你的身世而疏遠於你的麼?”紫煥真心開導道。
“你多慮了,我現在不在乎這些,拋開身份不談,花栩他一直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兄長,只是......”只是自從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花栩的身份,他就沒對花栩說過一句中聽的話,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來轉變這種態度而已。
閔陽不再想說這些,轉移了話題:“我已經知道曼華就是淺沫,也知道戰彧來找過她,想必她的冥力已經恢復了至少四成,一個月前她都能輕輕鬆鬆的把黑風山的青暉壓制的無反手之力,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當然,可是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着鳳鸞能早日找到所需之物回來。
“你確定能拿到傳說中的枇杷薈犀角?”那東西可是迄今爲止沒一個人能拿到的,閔陽忍不住擔憂。
“我也不能確定,但是我只能說如果他都拿不回來,那麼我們任何人去都會是無功而返。”紫煥口氣中盡是不確定,可是這話他是認真的,如果鳳鸞的涅槃之火都不能化開蠻蕪之境的終年冰雪一陣子,那麼誰去都沒用。
就是有些太對不起自己的兄弟那個臭屁的鳳凰了。
是夜,紫煥在自己的室內翻着書,只是卻沒有掌燈,黑夜視物是最簡單的術法,紫煥心中諸事煩擾,只想在黑暗中仔細想想最近的事。
剛看的心靜下來,就聽得榻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紫煥笑的像只聞到腥味的貓,卻端坐在書案前沒有動,只是不由得把手中的東西悄無聲息放在了一邊。
“咦,師父去哪了?”摸上紫煥的牀榻的曼華疑惑的低聲輕喃,奇怪,都這麼晚了師父竟然沒在休息,曼華的心裡很是鬱悶。
有點沮喪的曼華轉念一想,不對啊,明明師父的氣息就在屋內。
她故意低嘆:“真是來的不巧啊,本來還想讓師父陪我一起睡的,結果師父卻不在,看來我只能回去自己睡了......”作勢就要下榻離去。
身子還沒挪下牀榻,就被人在身後緊緊抱住,熟悉的書簡香氣充盈在身邊,曼華知道那是紫煥,並沒有掙扎。
“華兒都已經來了,還想跑到哪去?”紫煥低低的問,送上門的美味可不能就這麼溜走了。
“呀?師父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曼華故作驚訝的問。
“就在某個鬼精靈出現在我的房間的時候……”紫煥與她一唱一和。
曼華掰開紫煥的手,轉過身來不再玩笑一本正經的問:“師父,這麼晚了怎麼不在榻上休息,坐在那面費心勞神的看什麼書呢,可是有什麼你解決不了的事情。”
“華兒看見了?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需要靜靜的想想,而且我也好久沒有好好看過書了,你是知道爲師的習慣的,睡前總要翻幾頁書才能睡得安穩。”紫煥解釋道。
曼華纔不信他這一套,淡淡道:“那師父爲什麼不掌燈?”師父只有在遇到非常棘手的情況下才會這樣,十年的陪伴不是作假的,他的習慣還是知道一二的。
紫煥知道曼華這次是鐵了心的打破沙鍋問到底了,只要是她堅持的,她是絕不允許別人含糊過去的,特別是關乎紫煥的,這一點,紫煥非常清楚,因此,他知道他不能完全的閉口不言了,更何況他也想知道曼華現在的狀態到底怎麼樣。
“華兒,你告訴我,你最近的身體可有什麼不妥?”紫煥問的很是鄭重。
曼華知道能讓紫煥如此緊張,必然不是什麼小事,仔細的想了想,然後道:“師父這麼一問,我確實覺得我的身體很奇怪,在魔界和妖界都很正常,甚至我能覺得自己的術法在與日俱增……”
曼華擡頭盯着紫煥的神情,接着說:“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一來到蓬萊仙界,就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體內的術法好像在叫囂翻騰一般,說不出的難受,卻也不是很明顯。”
紫煥知道自己現在顯示一點點的凝重的神態都會被曼華髮現到,這丫頭的敏銳觀察力,有時候連自己都自嘆佛如。
他故作鎮靜的問:“還有什麼其他的麼?”
曼華在紫煥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垂下眼簾緩緩道:“也沒什麼了,就是有時候心情會莫名的煩躁,甚至會莫名的很生氣。”就比如現在,她的心裡就非常的不舒服,可她沒說的是這種不舒服不止於脾氣,還有一種壓抑的想殺人的衝動。
雖然曼華說的並不嚴重,可是知情的紫煥卻知道並沒有那麼簡單,她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可,着急又有什麼用呢,唯一的辦法就是儘量讓她心情舒緩才能減淡一些冥力恢復帶給她的負面影響了。
紫煥斟酌着用詞,道:“萬幸,你不知道麼,你在黑風山的時候中了黑風林中的迷霧之毒的,後來雖然青暉給了你那解藥,可不免對身體有損,所以我問問。”
曼華若有所思的說:“是麼我竟不知道那瓶子裡還是解藥,我還以爲只是一種異香來傳遞信息的,防止黑風山還有人不知死活的把我們當作入侵者對待,原來還有這般功效。”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紫煥現在就是屬於沒說實話心虛的那一類人,他的右手小指無意識的敲着塌,訕訕道:“是呀,青暉還真是細心。”
曼華本來就對這番說辭似信非信,一看紫煥的動作就知道師父沒說實話,“師父,你的小指又動了。”
紫煥趕緊把自己的小指縮回,很有些尷尬。
“好吧,華兒,我承認我剛剛不是在想這個事情,而是蓬萊密室的事,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真的是薩米謀劃了這一切,那麼爲什麼離草要殺玉驪呢?難道就僅僅是因爲她已經在蓬萊暴露了?”紫煥說道。
這一次,他並沒有什麼不自然的地方,因爲他心裡確實也有這個迷惑。
曼華也贊同這個想法,附和道:“我有這個疑問,不過既然我們已經來了蓬萊,也知道了薩米這個線索,相信沒多久就能解開謎題了。師父不必爲這個煩憂。”
紫煥點頭,伸手想把曼華抱過來,卻聽得曼華道:“師父莫非是不想懷疑青梅竹馬所以心裡難過吧?”
紫煥汗顏,論對女人的瞭解自己還真的不如鳳鸞,那小子說的對,在曼華的面前,儘量不要提到玉驪,更不能表現出一點爲玉驪掛心的樣子。
“華兒多慮了,我只相信事實,不論她是誰。”紫煥道。
“哦?那這麼說如果有一日換成是我,師父也不會手下留情嘍?”曼華故意裝的很不高興的樣子把身子扭向一邊。
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怎麼說都是錯,紫煥頭疼,哄女人自己真的不擅長啊,還是少說兩句爲妙,把那曼妙的身子拉過來正對着自己,找準香脣的位置就吻了下去。
一時間,芙蓉帳暖,春情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