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保祥請李振華到上海黃埔江邊的飯店去吃漁,李振華也是有心要交往他們,就高興地答應了,但是他對沈保祥說,我們就不用到飯店去吃了,聽說你們船上的飯挺有特色的,他要到他們的漁船上去吃,沈保祥是個痛快人,他馬上就答應了,於是他們就到了門外,門外已經有兩乘二人擡的籃色的小轎等在那裡
轎伕們擡着小轎,向黃浦江邊走來,李振華坐在了轎子裡,他打開小轎的窗簾,向外面看去,上海原來自己來過,但是此時的上海還沒有原來那種大都市的樣子,但是在黃浦江邊上卻是有了一些大樓,大部分是一些外資銀行的駐地,而自己的興華集團公司銀行只是佔了一處小地方,不過也算是在這以後的大都市佔了一席之地
的行人不少,大部分都是男子,可也有一些婦人出現,但是大部分是由於生活所迫,而出來討生活的,而那些大家主的女人卻是少見,一些外國婦人不在此例,路上的人大多是商人或者是一些窮苦人,有些身份的人是不會直接在路上出現的,他們都有自己的轎子或者是馬車等交通工具,汽車、自行車很少見到,看來這個市場自己要儘快地佔領才行
他們來到了黃埔江邊的一條漁船上,船上的女主人長的很好,雖說年紀有個三十幾歲,但是江南美女的風韻猶存,上身藍色小白花的上衣,下面是籃色肥大的褲子,和北方婦女不同的是,她們不裹腳,也不綁腿帶,褲腳是放開的,腳上穿了鞋大部分船上的婦女是光腳的,但是冬天穿不穿就不知道了,腰間一條圍裙,頭髮盤在了頭上,用一根簪子固定在那裡,一看就知道是個手腳麻利的人李振華有一種好像是看到了阿慶嫂的感覺,說話是一副蘇州軟語,李振華仔細聽還是能聽懂一些的
李振華、雅琪和沈保祥三人到了船艙裡坐了下來,先是扯了幾句別的,很快他們就入了正題,沈保祥先是向李振華介紹了自己幫會裡的情況,隨着內河航運的發展,外國的輪船進入了中國,但是他們一開始以極低的運價,和快的服務先是取得了大量客戶,很快他們就把那些中國人經營的小船給壓了下去,然後就是一些官辦商辦的航運公司也給擠垮了經營不善,管理落後,再加上一些人的貪污腐化,中國的內河航運很快就只能是維持了
把中國的內河航運擠垮以後,他們就擡高了運價,外國人已經在長江上一統天下了,青幫由於自己沒有火輪船,只是靠自己的一些木船,根本不具備和洋人競爭的實力,他們的情況就困難了,長江、運河上已經被外國的小火輪全給霸佔了去了,而且他們的運價極高,從漢口到上海區區六百海里的路程,他們已經把運價提高到了七十兩,那可是中英萬里航線的幾倍,要知道那可是近萬海里呀,從天津到上海不過七百五十海里,他們的運價已經達到了中英航線的近十倍
美國的旗昌公司和英國的太古等幾家公司,在長江裡是一統天下,根本就沒有其它的船隻與他們進行競爭,他們投入一條船,只需要從漢口跑到上海,那成本就已經收回來了聽到沈保祥的述說,李振華的臉色已經冷了起來,他個***,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可是就是整個清政府就沒有一個明智之人與之相抗衡嗎?
沈保祥說道:“以前幾年還有那個盛宣懷搞了一個‘輪船招商局’與他們抗了一下,但是不久他們也是自身難保了”
突然自己乘座的漁船大幅度地晃動起來,把個雅琪格格嚇的急忙緊緊地抓住了李振華的胳膊,她向外面一看,原來是有一艘外國輪船正從黃埔江上經過,快行駛的輪船後面拉出了巨大的波浪,讓原先平靜的江水晃動起來也幸虧是船上的水手們手藝好,才控制住那艘漁船,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平靜下來,沈保祥說道:“每年由於這樣的情況要發生很多起,弄不好就是船翻貨丟,甚至嚴重的還要出人命的”
“難道官府就不管嗎?”
“一沾上洋人的事情,那事就不好辦了,往往只能是打掉了牙往肚裡嚥了,頂多就是給賠上一點銀子就完事”
李振華說道:“在我們中國的長江上卻要讓他們這樣無法無天,這可真是氣死我了,那麼沈老兄你打算怎麼辦?”
沈保祥說道:“大人,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也是有能力的人,知道您是一心要爲了這個國家的強盛再努力的,我現在是沒有一點辦法,我要是有辦法,我就不會來找你了,我今天來就是要想請大人幫我一下的,再不行就請大人幫我支一下招,不瞞大人說,現在就是幫裡的衆人生活都是非常艱難的”
李振華看着沈保祥那一副忠厚的面孔,他靜靜地考慮了一下,然後他對沈保祥說道:“沈老兄,我問你,如果我們要是也有輪船的話,從上海跑漢口、再長一點到宜賓,要多大噸位的船?”
“上海到漢口一千噸就可以了,到宜賓的小一些六百噸就行”
“需要多少條船?”
“上海到漢口有六條到八條就可以,以上的只用兩條就行了”
“你們還有原來的碼頭和貨棧等設施嗎”
“那些地盤都還有的,只是多年不用了,要好好地收拾一下才能用的”
李振華想了一下說道:“那倒不是問題,現在已經近臘月了,今年咱們就算了,明年春天二月份,我先給你三條船,你先試一下,然後到了五月份我再給你三條船,那麼你就可以活起來了”
沈保祥一聽當時就楞在了那裡,什麼?什麼?一下子就給我三條船,那我可買不起呀,當時他的臉上就露出了難色:“大人,您給我如此大的面子,不是我姓沈的不識擡舉,我們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的銀子啊”
李振華哈哈大笑了起來:“咱們在一起談了這麼長時間的話,你還看不出我來嗎,我就是爲了要對付那些外國人,當然了我也是在幫你,同時也是要你挺起胸膛向他們叫板這長江是我們中國的一條黃金水道,那要我們中國人用剩下才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