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風水輪流轉,今天到我家。
今天我算是真正見識到了,眼見王懷義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江山,讓他趕緊報警,要是報晚了,他可不願意!
江山也有些惱羞成怒,自己一個身價以億記的企業家現在竟然被王懷義這麼個混混出身的所謂酒店老總這樣羞辱,一把奪過電話,嘴裡氣憤地說道:“打就打!王懷義,我看你今天怎麼收場!”
王懷義卻依舊不急不慢地說道:“那您可得考慮好了,瞧見這小夥子沒?”
“他怎麼了?”江山放下手機看了看我,手止不住地顫抖着。
“您家公子可真是牛人,拿着刀往人家身上庫庫就是一頓扎啊!腰子都差不點沒給扎廢咯。”
說着王懷義還掀起了我的衣服,由於腹部的繃帶包紮的範圍有些大,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傷成了什麼樣。
江山聽到這兒眼睛一眯,手裡的手機也放下了,朝着我說道:“小夥子,你要知道訛詐可是重罪!”
我一聽腦袋頓時就像炸開花了一樣,往沙發上一坐就說道:“王叔,這事兒我們不談了,報警吧!”
王懷義見狀,上前拿回了自己的手機,轉身問了問我確定不談了?
我點了點頭,隨即王懷義就撥打了報警電話。
這時候輪到江山急了,他連忙上前奪過了手機,把通話掛斷了。
“你說你帶這麼多人到我家來就這麼空口白牙地跟我說這麼個事情,我憑什麼相信你們呢?”
“不信啊?”
王懷義半躺着靠在沙發上,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這才說道:“那把江公子叫下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要不......”
王懷義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U盤,往茶几上一甩。
“看看這個也行。”
江山眯着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U盤,幾次想伸手去拿,卻又把手縮了回去。
這時候旁邊江寧的母親連忙上前來,面色有些尷尬地說道:“懷義兄弟,我們家江寧就算是真動手了,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這樣,我把他叫下來,讓他給這個小兄弟道個歉。千不是,萬不是,都是我們做家長的不是。”
沒多久,江寧就被那中年婦女給領了下來,江寧看着眼前的陣仗,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着,甚至差點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等走到跟前時,江寧再也忍不住了,跪在江山的面前哭訴道:“爸!我錯了!我錯了......爸!您原諒我吧!爸!”
我不由得一愣,江寧這是搞得哪一齣?演苦情戲來了?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徹底瞭解了,江寧這麼害怕的原因。
江山閉着眼睛問道:“那這麼說,剛剛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了?”
“爸......我......我也是一時衝動,爸我知道錯了。”
說着江寧竟又跪着爬到我跟前,哭着說道:“戴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敢了!”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見江山抄起身邊的小茶壺往江寧的背上甩了過去,滾燙的開水濺到我的腿上,都讓我有些燙得受不了。
隨即傳來的是江寧痛徹心扉地哭喊聲,給我看的瞪大了眼睛。
這還沒完,只見江山又拿起一旁掃地的笤帚走上前來厲聲問道:“是哪隻手拿的刀?嗯?是哪隻手捅的人?嗯?”
江寧的母親見狀連忙跑上前來護在了江寧的身上,
哭着喊道:“別打了,再打孩子都被你打死了!”
江山卻不管不顧,一把就把老婆推開,揚起笤帚就朝着江寧的右胳膊狠狠地抽打了起來,嘴裡還說道:“老子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大的家業,誰不高看老子一眼?怎麼就偏偏生出你這麼個孬種兒子?嗯?現在都敢拿刀子捅人了,你怎麼不把人直接殺了,自己去跳樓去啊!”
江寧被打得在地上直打滾,卻也不跑,只是蜷縮成一團,盡最大可能的保護自己。
“這還這麼多人在呢!你還要打到什麼時候?”
江寧母親的這一嗓子讓江山的動作頓了頓,隨即一腳踹在了江寧的身上,嘴上喊着讓江寧趕緊滾蛋,自己不想再看見他。
江寧的母親這才上前把江寧扶了起來,可是眼看着江寧已經幾乎不能自己走路了,他的母親只得費了好大力氣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一步一步地往二樓走去。
江山坐下來鬆了鬆衣服的領口,喝了一口茶隨即又啐了出去。
“懷義兄弟,你看這件事情你們是想怎麼處理?”
我看着好像沒事人一樣的江山,雙腿不由得有些發抖,甚至我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血液流淌的速度在變快,好像傷口縫合的地方要被漲開了一樣。
王懷義咂吧了兩下嘴,而後說道:“江總,您教育您家公子是您自己的事情,這我管不着。不過您得分得清這和賠償肯定是兩碼事。”
“這個不要你多嘴,你就直接說吧,要多少錢!”
“那江公子三年的青春和一輩子的清白值多少錢,您自己開個價吧。醫藥費我們自己出了,不勞您費心。”
江山啐了口唾沫,嘴中呢喃道:“真是晦氣,生了這麼個敗家玩意兒!”
隨即江山擡頭看着我說道:“這麼着吧,就按你們說的一年二十萬,我給你們六十萬,這事兒算完怎麼樣?”
我聽江山說完頓時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道六十萬!有多少人全家辛辛苦苦一年都賺不到六十萬!
王懷義卻挑了挑眉毛說道:“既然江總您覺得值六十萬,那就值六十萬。”
“那這個......”
江山說着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U盤,卻被王懷義搶先了,只見王懷義把U盤扔到腳底下直接踩碎了,接着說道:“江總您放心,僅此一份,絕對沒有備份!”
江山卻狐疑地盯着王懷義說道:“要是......”
“要是你聽說這東西但凡有一個備份,你砍我腦袋!”
江山這才放下心,微微地挑了挑嘴角。
當場轉了六十二萬到王懷義的賬上,至於多的兩萬,江山只說是我的醫藥費,他還出得起。
隨即,江山就下了逐客令。
回去的路上,王懷義研究了一下江山給的六十二萬怎麼分賬。
我連連表示一分不要,畢竟這是來之前就說好了的。而且這個錢就算給我,我拿着也瘮得慌。
王懷義卻堅持說本來就是來給我討公道的,這錢必須得分,六十萬一人一半, 多出來的兩萬本來就是我的,所以我得三十二萬,王懷義拿三十萬。
其實這個時候說不心動是假的,畢竟那可是整整的三十二萬啊!這個世界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年甚至兩年都賺不到這個數呢!
最後在一番推脫之後,終於商定,王懷義還是拿三十萬,今天去的七個兄弟,每人封一個五千的紅包,剩下的二十八萬五我收下!
等到了荷蘭香之後,王懷義把我拉到了金盃車旁邊,拉開車門對着裡面的人說道:“今天到場的所有兄弟,每人自己去會計那兒領個五千塊的紅包!這紅包是小戴給封的,記住了!”
說着王懷義拍了拍我的肩膀。
車上的幾人連連對我道謝,只不過這麼多中年人叫我一個學生“戴老闆”,讓我有些無語。
這事兒過去沒幾天,手機上的一個新聞就把我驚住了。
從新聞裡得知,江寧從西林集團旗下的一個還沒開盤的小區樓頂一躍而下,由於樓層太高,現場的情況也是極爲慘烈。
看到這兒,我心底不由得一顫,我的心底有種負罪感,似乎我纔是殺害江寧的兇手,又或許從一開始的劉力、胡瑤、那個照片上的女生、德育處的老師、還有處理案件的警察、到後來的王懷義,江寧的爸媽,當然還有前去討公道的我,似乎我們纔是江寧死亡背後的真兇!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他不去陷害劉力,如果他不來找我的麻煩,如果他做事情留有半分餘地,或許他也不會落得個這麼悽慘的結局。
或許,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