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
陸恪的聲音依舊保持穩定和冷靜,絲毫沒有慌亂,雙手接住了橄欖球之後,視線餘光快速地瞥了眼前的鋒線對峙一眼,綠灣包裝工派出了五名球員進行衝傳,目的着實再清晰不過了——
現在是一檔十碼,而且在舊金山半場的二十碼線,陸恪遠遠沒有辦法挑戰萬福瑪麗,他必須率先往前推進一段距離才行,這也使得綠灣包裝工能夠肆無忌憚地將中央區域全部讓出來,就是短傳和中傳的中央區域,然後把所有防守力量都集中在前線和後場中,給陸恪施加更多壓力,甚至製造擒殺機會。
但包裝工防守組的這一次戰術突襲卻主動無法奏效了。
因爲陸恪選擇了快速開口、快速出手!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陸恪將大開大合地展開推進時,他卻偏偏選擇了短傳進攻——準確來說,應該是靠近邊線的短傳區域執行進攻,依靠快速傳球、快速推進的策略把整個進攻速度提升起來,這也是陸恪最爲擅長的無聚商高節奏進攻。
視線餘光的快速掃描是對整個防守陣型的變化做出觀察,緊接着陸恪的眼神就朝着自己的右翼方向投射了過去,擡起右手,手起刀落,直接就將橄欖球傳遞了出去,傳球目標赫然是站在這一側的弗農。
但是……意外出現了。
……
進攻列陣之中,弗農和博爾丁雙雙位列在右側,兩名球員都是相對高大強壯的體型,他們在短傳區域的威懾力都是重磅武器,而博爾丁完成接球之後的持續推進能力也是一個潛在附加武器。
不過,現在比賽時間已經進入了三十八秒倒計時階段,傳球戰術必然出現變化。
所有防守組球員都不會緊急的上步貼身防守,而是放任四分衛和外接手完成連線,然後再上步完成擒抱,這樣就能夠最大程度的消耗比賽時間;而接球球員則需要想方設法地完成接球,並且快速出界,否則即使接住了橄欖球,意義也不大。
正是因爲如此,弗農和博爾丁跑出了一個短傳區域交叉換位路線,由內側往外側移動的弗農完成接球,由外側往內側移動的博爾丁負責拆擋,這也爲弗農創造一個小小的推進空間,可以儘快拿到首攻並且隨即出界。
這是一個相對簡單的跑動路線,但困難的部分就在於速度,弗農和博爾丁都必須把速度提升起來,因爲陸恪將選擇快速出手快速傳球,儘可能地把出手時間壓縮下來,將短平快的節奏風格漸漸帶起來。
開球之後,弗農和博爾丁就按照既定路線跑動,但誰知道,博爾丁卻出現路線跑動錯誤,搶佔了弗農的跑動軌道,迫使弗農不得不將自己的路線往內收,偏離了陸恪的傳球路線;同時博爾丁自己則和外線衛麥克-尼爾撞在了一起,將短傳區域的所有陣型都打亂了。
陸恪擡手的瞬間就瞄準了弗農的前衝位置,但橄欖球脫手之後,弗農和博爾丁就互相錯開了位置,橄欖球就這樣朝着一個無人區飛了過去,快速回防的角衛特拉蒙-威廉姆斯正在直線回跑,剛剛好就出現在了橄欖球的既定軌道之上。
因爲陸恪的傳球又平又直,這是一記子彈傳球,基本沒有弧線控制,現在缺少了接球球員用胸膛完成接球,於是橄欖球就徑直往前傳了過去,準確無誤地奔向了特拉蒙的懷抱。
這是一記抄截嗎?
但驚呼聲還沒有來得及掙脫喉嚨的束縛,特拉蒙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正面衝撞過來,他不熟悉陸恪的傳球力道和旋轉控制,雙手和身體都沒有能夠契合在同一個節奏上;而且他也不是專業外接手,只覺得胸口傳來了悶悶的一撞,雙手還沒有來得及合攏,橄欖球就在強大的反作用力之下彈了出去,不等二次反應,就這樣掉落在了地上。
不是抄截,而是傳球未完成。
特拉蒙雙膝跪地,重重地捶打着地面,發泄着自己的不滿和懊惱:這一記傳球明明已經自動投懷送抱了,但到嘴的鴨子居然就這樣飛了!居然就這樣直接飛了!如果完成抄截,這就是一記終結比賽的抄截!但他居然錯過了!該死該死該死!
綠灣包裝工的其他防守組球員們紛紛上來安慰特拉蒙。
陸恪則朝着博爾丁和弗農憤怒地嘶吼着,“路線!路線!你他/媽/地知道怎麼跑動路線嗎?見鬼的上帝,把你們的腳步固定在那該死的路線上!如果做不到,現在就給我滾下去!”陸恪的咆哮聲如同吹風機般嗡嗡嗡地響動着,博爾丁和弗農兩個暴脾氣的壯漢卻愣是不敢反駁,雙手乖乖地交叉放在身前,低着頭,甚至不敢直視陸恪的視線。
見鬼!
陸恪知道自己的情緒稍稍有些失控,但困擾了整場比賽的路線跑動問題,纔剛剛要平復些許就再次浮上水面,這簡直讓人無法忍受;更重要的是,左膝的腫脹感越來越明顯,不是疼痛,就是包裹在一團熱氣之中的腫脹,神經卻不可避免地開始拉直繃緊,這讓陸恪的注意力稍稍有些分神。
他需要宣泄。
短暫爆發結束,胸口的那團煩躁感依舊揮之不去,但至少能夠稍稍冷靜些許,大腦也再次清明起來,隨後陸恪就再次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來,重新開始佈局——每丟掉一檔進攻的機會,這也意味着舊金山滑向懸崖的趨勢就更近一分,他們的戰術必須做出改變。
三十四秒,己方二十碼,二檔十碼。
這一次,陸恪乾脆就擺出了多線路進攻陣型,左翼只留下了洛根一名球員,右翼則是吉恩、博爾丁和弗農;同時輪換登場的馬庫斯則站在了陸恪左側平行位置,但站位非常靠近槽位附近,擺出了第五接球手的姿態。
陸恪沒有立刻開球,而是眯起眼睛稍稍打量了一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綠灣包裝工居然選擇了衝傳戰術?
三名防守鋒線之外,四名線衛的站位也都開始稍稍壓上,就連兩名角衛的站位也進入了首攻轉換線之內,只有兩名安全衛依舊遠遠地落在了二十碼開外,所有跡象都表明這是一次衝傳戰術,那麼這到底是不是煙霧彈呢?
陸恪冷靜了下來,他決定試探一番。
雖然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但越是危險時刻就越是需要冷靜,盲目衝動和倉促出手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於是,陸恪以一連串假開球的口令來欺騙早動。但製造早動不是核心意圖,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從防守球員的身型晃動和重心偏移來探查他們的防守戰術佈局。可惜,如此關鍵時刻,對面的防守組沒有犯錯,陸恪沒有得到太多信息,僅僅只是捕捉到了兩個細節,但依舊不足夠。
現在也已經沒有辦法了,因爲開球倒計時已經即將走完,陸恪沒有再繼續耽擱下去,隨即就宣佈了開球。
喬納森-古德溫完成了開球,陸恪雙手接住了橄欖球,條件反射地就開始後撤步拉開距離,同時讓馬庫斯轉移到了自己面前,成爲了額外的進攻鋒線補充球員,但視線餘光之中就可以看到一陣眼花繚亂的交叉換位。
防守端鋒、內線衛和外線衛提前做出了預謀,在陸恪的開球瞬間就完成了至少三個不同位置的交換,這使得陸恪根本沒有辦法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進一步的防守閱讀,只能感受到一片驚濤駭浪撲面而來。
後撤步!後撤步,還是後撤步!
陸恪快速執行後撤步,足足拉開了七碼的距離,卻依舊不足以讓自己進入安全地帶。
包裝工防守前線足足派出了五名球員前來執行衝傳戰術,並且依靠着三名防守鋒線的體型優勢製造出錯位,爲自己的線衛贏得更多前衝的空檔,這一戰術顯然奏效了,如果不是陸恪當機立斷地執行後撤步,現在就已經被擒殺了,哪怕是稍稍遲疑片刻,情況都可能無比危機。
現在也依舊好不到哪裡去。
陸恪纔剛剛完成後撤步的調整,視線正在眼前區域尋找傳球目標;緊接着就可以看到外線衛克雷-馬修斯勢如破竹地繞過了艾利克斯-布恩的站位,朝着自己衝了過來——
等等,馬修斯不是對位喬-斯坦利的嗎?爲什麼馬修斯現在會出現在艾利克斯-布恩這一側?
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時間細細思考了!
其實,尖峰萊恩-皮克特和兩名防守端鋒也互相錯開了位置,布恩僅僅只是和防守端鋒BJ-拉傑稍稍碰觸了片刻,拉傑緊接着就已經推着安東尼-戴維斯朝着喬納森-古德溫衝撞了過去,整個楚河漢界的鋒線對位已經徹底亂套了。
布恩及時甩開了拉傑,一個大跨步的橫向拉扯就攔截在了馬修斯持續前進的道路上,但馬修斯卻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雙手朝着布恩的肩膀兩側就重重推送了過去,布恩的重心還沒有來得及站穩,然後就朝着後方連連退步。
布恩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能再後退了,因爲身後就已經是陸恪了。
緊接着就可以看到馬修斯直接無視了布恩,高高跳躍起來,擡起右手攔截在了傳球線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