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比,現在整個聯盟都正在關注着這場超級碗,不少觀點都認爲,這將是一場關於進攻組的比賽,你有什麼看法呢?針對這場比賽,你又將做出什麼準備呢?”
“不少觀點?還是說,你的觀點?”面對記者的試探,陸恪似笑非笑地反問到,這頓時就讓記者噎住了,“這也是網絡時代最有趣的一件事,不是嗎?傳聞、傳聞、傳聞,卻很難知道到底是誰說了些什麼,然後傳言就這樣起來了,所以,我們這些受害者又到底應該去那裡尋找加害者呢?”
“……”
記者們滿頭黑線:他們也是無辜的,好嗎?他們只是試圖完成自己的工作,結果陸恪卻開始探討行業弊端和社會本質,這讓他們怎麼辦?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加不知道應該如何解決問題,好嗎?
還好,陸恪沒有咄咄逼人地進一步施壓,嘲諷過後就繼續說道,“人人都知道丹佛野馬擁有一支強大的進攻組,他們擁有佩頓-曼寧,他們擁有德瑪瑞斯-托馬斯、維斯-威爾克,他們還擁有被遠遠低估的跑衛組。當然,我可以理解,這是全場比賽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我們也不例外。但我認爲大家都忽略了他們的防守組。”
正當所有記者們都以爲又是官方套路的時候,陸恪露出笑容打趣了一句,“雖然我也非常想要站在球場上與佩頓面對面較量,但遺憾的是,我的對陣對象是另外一部分球員,所以,我猜想丹佛野馬的進攻組,和我沒有直接關係。”
如此解釋,也有道理,但看着陸恪那滿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就不由滋生出了一種喜感,讓人忍俊不禁。
“對我來說,這是一場關於進攻組的比賽,也是一場關於防守組的比賽。”陸恪攤開雙手,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那微微閃動的眼神卻似乎在說:
看看你們的愚蠢問題,你們意識到自己多麼蠢了嗎?
現場記者卻直接無視了陸恪的吐槽,沒有停頓地繼續追問到,“那麼,你對對方的防守組有什麼看法呢?”
陸恪輕笑了起來,“你們不會期待着我暴露球隊戰術吧?”這一調侃頓時讓記者們都滿頭黑線,這也不是他們提問的重點,好嗎?“還是說,你們期待着我認爲這是一場輕鬆的比賽,顯然,我不是這樣認爲的。”
陸恪不可能像理查德-謝爾曼那樣挑釁對方防守組,也不可能像卡姆-牛頓那樣無視對方實力,記者們的算盤註定是無法得逞的——也就是說,陸恪的回答不會跳脫框架,如果記者們期待着看到什麼爆點,那就要失望了。
“我認爲這是一支非常值得尊重的防守組。”果然,官方套路來了,現場不少記者都沒有忍住翻起了白眼,但陸恪卻不爲所動,接着說道,“肖恩-菲利普斯、特倫斯-奈特(Terrance-Knight)、丹尼-特拉維森、馬利克-傑克遜等等,他們的防守前線非常出色。”
“同時,他們的防守二線也被低估了,邁克-亞當斯(Mike-Adams)、多米尼克-羅傑斯-庫洛馬迪(Dominique-Rodgers-Cromarite)、錢普-貝利(Champ-Bailey)等等,他們都是必須警惕注意的球員。”陸恪的話語卻突然停止了下來,攤開雙手,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看,如果你們希望在這裡接受一場戰術課,我可以滔滔不絕地一直說下去,這就是我的答案。他們是值得所有尊敬的對手。”
陸恪就是陸恪,即使是最爲簡單普通的官方回答,他也總是能夠在戲謔之中找到些許調侃的意味,讓整個採訪交談變得輕鬆起來,尤其是當陸恪的眼神在微微閃爍的時候,氣氛就越發輕鬆愜意起來。
記者們微微愣了愣,這才意識到,陸恪的最後一句話其實是在打趣:打趣記者,提出了一個無聊的問題;打趣自己,把新聞發佈會變成了戰術課……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那種詼諧都足以讓嘴角上揚。
但此時記者們卻顧不上這些細節了,他們立刻就捕捉到了陸恪話語裡的重點,緊接着就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斑比,我注意到你提起了馬利克-傑克遜,請問你還記得他嗎?”
記者的提問讓陸恪歡快地笑出了聲,“哈,首先,我的記性非常不錯;其次,我是天蠍座,根據大喬的塔羅牌星座學表示,我十分擅長記仇。所以,當然,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他呢?各位記者,你們說呢?”
記仇……?
陸恪這到底是在暗示什麼?在場記者集體不寒而慄,這真的太嚇人了。
丹佛野馬防守組本賽季飽受傷病困擾,外線衛馮-米勒在賽季前半段被禁賽、賽季末尾又因爲傷病而直接報銷,缺少了這位聯盟最爲頂尖的“擒殺好手”,前線施壓能力和衝傳四分衛能力遭受到嚴重打擊,而此時挺身而出的就是馬利克-傑克遜。
這名防守端鋒是2012年第五輪一百三十七順位被選中,新秀賽季更多作爲輪換球員登場,但本賽季因爲球隊的傷病問題,馬利克開始獲得越來越多登場機會,逐漸展現出了他的能力,強力填補了馮-米勒的空缺。
一般來說,防守組之中負責衝傳、施壓、擒殺四分衛的,往往是外線衛或者防守端鋒,這兩個位置都能夠從口袋保護的兩個外側快速形成突破,強硬施加壓力——
舊金山49人也不例外,阿爾東-史密斯和艾哈邁德-布魯克斯是外線衛、賈斯汀-史密斯則是防守端鋒;在丹佛野馬陣中,兩名防守端鋒肖恩-菲利普斯和馬利克-傑克遜、外線衛丹尼-特拉維森就有效彌補了馮-米勒缺席的空檔。
其中,肖恩-菲利普斯和丹尼-特拉維森代表丹佛野馬防守組出現在了開場的球隊亮相環節,兩個人聯手奉獻了十次擒殺、三次製造掉球、三次抄截;而馬利克-傑克遜則奉獻了四十二次擒抱和六次擒殺。
雖然三名防守球員都沒有能夠入圍職業碗,卻不代表他們的實力就可以不受重視。
那麼,馬利克到底和陸恪有什麼恩怨呢?
只需要一個關鍵詞:南加州大學特洛伊人。
馬利克畢業於南加州大學,2010年,當時還在大三的馬利克已經成爲球隊主力,他參加了賽季末那場對陣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棕熊的比賽,並且見證了陸恪橫空出世的首次登場,與陸恪完成了正面交鋒。
“我的職業生涯首場比賽,就與馬利克展開了交鋒,他絕對沒有放水,讓我好好感受了一下驚濤駭浪的滋味。”陸恪用短短一句話就做出了總結,然後還補充了一句,“而且,他是一名特洛伊人。”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與南加州大學,這就是不死不休的宿敵。
不過,陸恪和馬利克之間的關係卻有些獨特。
那場逆轉結束之後,馬利克專程找到了陸恪,雖然難掩失望,卻依舊面帶笑容地向陸恪表示了祝賀,“記住,今天你勝利了,但不代表永遠會勝利下去。今天,你是英雄!”
而陸恪也依舊記得自己的回答,“相信我,下一次碰面的時候,我還會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雖然是世仇死敵,但馬利克卻展現出了他的寬廣心胸,堂堂正正地向陸恪表示了恭喜,這也讓陸恪職業生涯首場比賽擁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一直到現在,陸恪還是能夠清楚地回憶起那些對話片段。
只是,陸恪和馬利克都沒有預料到,他們的第二次交手就出現在了超級碗舞臺上,這也算是一種緣分了。
“那麼,對於接下來的再次交手,你有什麼展望呢?”記者又追問到。
陸恪笑容滿面地聳了聳肩,“我贏了上一次。”雖然沒有繼續說完後半句,但隱藏其中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這一次的勝利者依舊是我。
“瞎說。”熙熙攘攘的人羣之外,傳來了一聲呼喊,雖然沒有話筒加成,聲音顯得有些單薄,卻依舊撕破了記者的包圍,讓大都會球場內部的最大包圍圈全部轉移了注意力,齊刷刷地尋找着聲音來源。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正在球場內部閒逛的馬利克-傑克遜。
準確來說,除了陸恪和大曼寧之外,其他球員也都在忙碌着,卻沒有那麼嚴重,還能夠享受片刻悠閒。
馬利克對着採訪臺中央的陸恪揚聲說道,“我纔是笑到最後的那個。”
“看看現在到底是誰在瞎說呢。”陸恪也毫不示弱地直接撞擊了回去,兩名球員就好像幼稚園的孩子一般,笨拙而莽撞地鬥嘴起來:
你瞎說。
你才瞎說。
不,你才瞎說。
那其樂融融的模樣讓記者們不斷轉頭,看看前面又看看後面,滿頭都是問號: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先是陸恪向大曼寧表示了自己的尊敬和崇拜,雙方有說有笑,好不熱鬧;然後又是陸恪和馬利克嘻嘻哈哈地……打情罵俏?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和南加州大學不是生死宿敵嗎?
等等,他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關鍵信息?這場超級碗的花絮已經充分足夠了,但火藥味和硝煙味都跑到哪裡去了?這可不是什麼“比賽第二、友誼第一”的友誼賽,他們可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一場對決!
然後就可以看到馬利克做了一個鬼臉,向陸恪表示了吐槽之後,就這樣施施然地走了……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