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向渣親 say no】

那筆厚厚的報償,便足夠還清了賈仁善的債,再也不需要第二次。只不過,她的人生卻永遠欠下了一筆債,一輩子都還不清、洗不淨。

而她至始至終都不知道,那晚是他,還是耿仲年,或者他就是耿仲年。因爲她唯一記得的,只有聲音,而聲音實在是太不靠譜的東西。

反正當她那天偶然聽到耿仲年聲音的時候,便義無反顧地認定了他。以至於後來她漸漸地有些糊塗了,自己是真正地愛上了耿仲年?或是因爲找不他,所以就直接將耿仲年當成了他?抑或是,正如耿仲年所認爲的那樣,自己根本就是攀附權勢、貪慕富貴而已。

直到車禍那晚聽到了他的聲音,她才明白原來還有第二個人有着那樣的聲音,原來自己有可能真的是認錯了人。不過,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愛又如何,恨又如何,終將和自己的上輩子的不幸埋葬在一起。今生這段命運的改變,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照顧好葉辰,打理好生活,平平淡淡地過一生,便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和最應該做的事情。只不過,自己與耿仲年之間,倒是真心不想再產生任何瓜葛,而賈仁善,那更是避之不及。

***

往事不堪回首,回憶起來沈葉心都感覺有些頭痛欲裂。所以,有上輩子這樣的慘痛經歷,她怎麼還會答應張大媽的建議?從某種意義上講,沈葉心重生後做的第二個人生規劃,便是對這位禽獸渣親戚避而遠之,防火防盜防色狼,切記切記!

而關於收養一事,從自己重生開始,沈葉心便開始琢磨名正言順、合情合理的理由,甚至翻閱了相關的法律書籍。她驚喜的發現,收養法規定,除了收養三代以內同輩旁系血親的子女外,無配偶的男性收養女性的,收養人與被收養人的年齡應當相差四十週歲以上。賈仁善才四十來歲,而且與他們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根本不符合法律的規定。

於是在

張大媽難以置信的表情中,她將相關法條拿出來,恰如其分地面露難色,“張阿姨,不是我們不識好歹不領您的情,而是這樣做是違法的事情,況且我現在也有十七歲了,明年就成年了,我會自食其力照顧好弟弟,您不用擔心!您的心意我領了,請您相信我!”

張大媽愣愣地望着沈葉心,只見她稚氣未脫的臉龐透着一股堅毅,雖然她臉上一直掛着客氣的笑容,但讓人感覺她的決定是一千隻騾子都拉不回。

張大媽拗不過,只好失望地說:“好吧!如果有困難,儘量和我說!”

接下來的日子,賈仁善仍然經常過來串門,此時的葉辰尚未知道他的真面目,念着當初父母在世時姑父對自己的親情,和他還甚爲親厚,葉心考慮到葉辰的感受,又不能和他講他們上輩子被賈仁善坑的那些糟心事,所以也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面子上客客氣氣。心想,融洽關係,保持距離,你總害不到我們了吧?

賈仁善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對她的冷淡毫不介懷,對葉辰更是關愛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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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平浪靜到高考前夕,她家如期遇到拆遷了。

重生以後,有備而來的沈葉心順利改變了上輩子父母殉職的認定,和被收養的事實,也機緣巧合地獲得了一些捐助。但她不知道整個歷史事件的走向是不是都會有變化,因爲掐指算算上輩子他不懷好意甚至起色心的日子就快來臨了。只是不知道歷史會不會因爲他沒有收養自己姐弟,而發生改變,不過不管怎樣,加強警惕總歸沒錯。

賈仁善果然熱心地過來給他們出謀劃策,說是寧可拿錢,不要拿房,因爲房市已經暴漲了好幾年,他聽到有些專家說隨時會崩,所以他覺得還是拿錢踏實。還建議姐弟倆早點籤協議,早點拿錢。

葉心暗自冷笑,這男人一方面真是鼠目寸光,關於房市的走向,磚家預測了好多年,都說快跌馬上跌不可能不跌,結果直到她上輩子死的那天,房市依然如人民幣一般堅挺着。磚家就是用來被人拍磚的,若要當真,你就天真了。另一方面當然也一定有着他的小九九,

只有早點籤早點拿到錢,匯到他的賬上,他才能安心,至於是不是會有一些損失,他纔不會計較,否則將來說不準到手的鴨子還能飛呢,夜長夢多不是?而且早拆遷的話,他們姐弟倆就沒地方去了,好心的賈仁善一定會收留他們,那麼當年的事情一定又能重蹈覆轍。她沈葉心腦子被門夾了或進水了才得那麼幹吧?

葉心客客氣氣地打斷了賈仁善滔滔不絕的說詞,用不容置喙的聲音說:“姑父,謝謝您的好意,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什麼時候籤,是拿錢還是拿房,我們自己會決定,勞煩您這麼操心,我們會覺得過意不去,以後您就別那麼辛苦了!”

賈仁善望着沈葉心瘦削而堅毅的臉龐,心中一凜,這不是才十八歲的小姑娘嗎?怎麼說話條理清楚地像個成年人一樣,竟然不是隨意能糊弄得了。葉辰雖說比較乖巧,但也更聽葉心的話,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分量。

這時,他的手機正好響了,只聽他壓低了聲音,諂媚地問:“李哥,有啥吩咐?”那個李哥好像對他說有什麼大人物要見他,於是他便也趁勢屁顛顛地離開了。

***

高考那一年,她剛滿十八歲。上輩子的經驗讓她覺得雖說釘子戶不好,但晚籤協議也沒啥損失,所以乾脆全力準備考試,準備考完試以後再去琢磨拆遷的事宜。

而且他們準備拿安置房而不是拿錢,但等到安置房造好,也起碼得過三四年。而她上輩子的經驗告訴她,房價上升是沒有止境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若能先買一套房,當然是最一勞永逸的事情了,可是她和弟弟都還沒有工作,沒法貸款,所以買房只能一次性付清。於是她盤算了一下賬戶裡的錢,原始積累就只有爸媽殉職所帶來的一些撫卹金和大家獻愛心的善款,付個首付還可以,全額支付卻是有問題了。

因此,房子拆遷的話,他們也只能先租房子。而且爲了葉辰讀書方便,還必須在拆遷房附近找,這勢必相當牽扯精力,而高考在即確實也沒那麼多精力。倒不如干脆晚點籤,晚點搬,還可以給自己一點準備時間和餘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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