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的心裡始終深深地埋藏着一個人,你的心已經不可能全部屬於我,不是嗎?”沈葉心任憑他搖晃着自己的身體,聲音卻是平靜地讓人感到冰冷,“而我很潔癖,我無法接受一份不完全不純淨的愛,你明白嗎?”
她的話終於讓他慢慢地鬆了手,她不知道歐陽博現在的表情,因爲她不敢也不忍直視他的眼睛。她只是便將錢放到地上,便一溜煙地跑掉了。她知道按照歐陽博的性格,給他他是肯定不會收的,現在乾脆放到地上,自己跑掉,他倒也不得不拿。畢竟華麗麗地八萬元現金躺在那裡呢,他不至於瀟灑到不顧這筆巨資的安全,來追她吧。
可是她仍然低估了他的實力,他倒真的不管這筆巨資追過來了。媽呀,什麼叫視金錢如糞土,這纔是真正的土豪,有木有?
眼見着她的小細腿快被後面的大長腿追上了,她突然心生一計,別怪姑奶奶我耍陰了啊?她故意跑到石頭比較多的地方,用盡力氣將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往後踢去,石頭堪堪地擋在歐陽博跟前,歐陽博速度太快來不及躲閃,便狠狠地絆倒,摔了一跤。
她有些不忍,但仍然忍住沒去管他,捂着自己疼痛的小腳一瘸一拐地往前跑去。尼瑪,姑奶奶我也損失不小啊,腳趾甲估計都青紫了吧。
身後再也沒有了動靜,漆黑的夜色將一個落寞的身影濃重包圍,只剩下微涼的晚風從身邊吹過,校園裡安靜得只有樹葉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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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葉心心虛地回到宿舍,林妲、宋麗蓮都在,唯獨賀紫涵沒在。宋麗蓮在報怨:“你說我傻不,還挺身而出、仗義執言,沒想到卻自己打了自己耳光。”
難得一直和她作對的林妲也在淡淡地安慰她:“這也不怪你啊,誰能知道賀紫涵原來和學長在拍拖啊!”
沈葉心依舊沒說話,只是早早地洗漱上了牀。
晚上熄燈的時候,賀紫涵才疲憊地回來。林妲問她:“怎麼了?”
她含含糊糊地說,大致是學長受傷了云云。沈葉心第一反應,歐陽博不會真的傷得不輕吧?她的心裡頓時有些小內疚。第二個反應就是,這個賀紫涵也太玄乎了,歐陽博的一舉一動都在她掌控中啊?剛剛她和歐陽博的對話不知道有沒有被她聽到?
不過,歐陽博既然有了賀紫涵照顧,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至於其他,想也等於白想,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她把錢總算還掉了,呼呼。於是她關起耳朵,便沉沉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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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沒課,賀紫涵提議到校門口那個口耳相傳的美食攤子去買個蛋餅吃吃。其實,這個蛋餅攤盛名已久,好多寢室都結伴去吃過,可她們寢室總是嘰裡咕嚕地吵個不停,所以哪有心情去嚐鮮。可自從昨天那事過後,她們之間倒是空前的團結,似乎一定得有外敵侵入,國人才能一致對敵。
而且賀紫涵也正式當着大家的面對宋麗蓮表示了感謝,讓宋麗蓮的英雄主義情結再次得到了無以倫比的滿足感,哪還有傲嬌的理由?
倒是沈葉心,昨夜踢到了腳,有些扭捏猶疑。偏偏賀紫涵特別細心地發現了她的異狀,關切地問:“葉心,怎麼了?你的腳受傷了?”
宋麗蓮馬上衝過來,問:“昨晚你被捉姦跳牆了嗎?腳傷成這樣?”
沈葉心發誓當時真想扔一把泥過去把她嘴巴糊住。她只好搪塞地說:“是我昨天夜跑的時候扭到腳了!”
“夜跑?”另外三個異口同聲問:“你還有夜跑的習慣?”
沈葉心發誓,要掩飾一個謊言必須製造若干個謊言。所以,說謊真是個體力活啊。但是好在事情的結果是,寢室姐妹終於沒再盤問她腿受傷的真正原因,也終於冰釋前嫌地一起去買個蛋餅吃,還是很幸福的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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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蛋餅,她便一瘸一拐地來到醫院,卻驀地發現了歐陽博的身影。而光是歐陽博還好,她還發現了耿仲年
也出現在另一頭。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個耿仲年也真是,不就是個肺炎嗎?至於要住這麼久的醫院麼?感情你家醫院不用花錢啊,但你想花錢也可以去包個五星級別墅或海島去啊,不用砸在醫院住宿費上吧!
雖然,沈葉心自認爲自己無論與歐陽博還是耿仲年,都說不上有什麼不尋常的關係,但不知爲何兩人相見的時候,卻有些自己腳踩兩條船被識破的感覺,尤其是在知道兩人之間本身就有積怨的情況下。
何況她本來就想避開歐陽博和耿仲年,所以,當兩人在走廊裡狹路相逢的時候,她更是不敢出現,只好躲在角落裡偷窺。她敢打堵,兩人看似平靜的對峙下,其實暗濤洶涌,如果是一幅武俠場面的話,現場必定被彼此的內力震懾得烏雲密佈,飛沙走石。
“這回你滿意了?爸爸病了,你的目的達到了?”耿仲年犀利地注視着歐陽博,冷冷地說,
“他病了?”歐陽博一愣,雖然神情冷淡,但語氣卻有些忡怔,“什麼病?”
“你不是一直以光明磊落自居的麼?在我們股市有震盪的時候,惡意收購,你贏得似乎也不光彩!”耿仲年沒理他,自顧自說着。
“光明磊落的手段只能對光明磊落的人,”歐陽博含笑回答,保持着一貫的雲淡風輕,“而你們,顯然不是。”
“既然你的目的達到了,爲什麼還不收手?”耿仲年的臉上有些疲態,“爲什麼還要在收購以後又低價拋售?其實,恆大已經屬於你了,你何必還要將它徹底毀掉呢?”
“那不過是你們恆天的一根小手指,徹底毀掉對你們也毫髮無傷,你又何必那麼介懷我如何處置呢?”歐陽博的臉上依舊淡淡一笑,“至於我爲什麼不要,那是因爲,屬於你們的東西,除了毀掉,別無他用。”他最後的話寒氣逼人,一反先前溫潤的模樣。
“你爲什麼要這麼趕盡殺絕?”耿仲年的聲音裡有怒氣,有不忿,更有不可理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