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長青!”
聽了這個名字,柳辰劍驚叫了一聲,嚇得幾乎要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說你是厲長青?千多年前的魔教教主——厲長青!?”
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這才又十分確切地道:“不錯,正是老夫!”
柳辰劍這時才稍稍從震驚之中,緩過了一絲神,驚異地問道:“你,你這會兒在哪兒?爲何我看不見你?”
沉默了好大一陣,那厲長青的聲音才又傳了過來,道:“老夫,就在你胸前所掛的玉佩之中......”
“什麼!”
聽了這話,柳辰劍驚得渾身一抖,滿眼不可置信的低頭望向了自己的懷中。
那裡,玉佩正在發着淺淺地黃色微光,在月光之下,十分耀眼。
柳辰劍伸手握住玉佩,壓低聲音,小聲問道:“厲、厲前輩,你,你怎麼會在我爹送我的玉佩裡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厲長青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苦澀意味,又傳了過來,道:“唉!一言難盡啊!老夫本應該在千年前,就已經死去,卻不想死前的一縷殘魂,竟被九幽散魂珠給吸了進來,這千多年來,我一直被九幽散魂珠給封印沉睡着,直到數日之前,九幽散魂珠覺醒,老夫才從長眠中,醒了過來。”
聽到這話,柳辰劍更是不解,忙問道:“可是,你既然被九幽散魂珠封印,那又怎麼會出現在我的玉佩之中呢?”
厲長青沉默了一陣,才道:“原來你不知道嗎?你這玉佩中,藏有佛門至寶,焚天烈焰訣。就是那焚天烈焰訣,將九幽散魂珠給拉進了你的玉佩之中,所以,老夫便跟着那珠子,一起進到了你的玉佩裡了!唉......想我厲長青生前何等的威風,想不到現在竟淪落到了寄人籬下的地步!”
聽到這話,柳辰劍驚疑不定,喃喃地道:“這......怎麼會這樣?這事也太離譜了吧?怎麼好端端地,我這玉佩,竟成了焚天烈焰訣了?而且,就算我這玉佩,是焚天烈焰訣,也不應該能將九幽散魂珠給拉進來吧?”
厲長青苦笑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道:“這世間之事,多有玄奇,便是連我這等修爲,也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想必這焚天烈焰訣,本身應該就有什麼異常吧!佛門一向多有剋制我聖教的神通,事到如今,我只有一縷殘魂,也只能認命了!唉......”
聽到這語帶蕭索地話語,柳辰劍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同樣嘆了口氣,自嘲道:“嘿!想不到前輩倒是和我同病相憐呢!我昨日還是那試煉的第一,今日一覺醒來,卻就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廢人了!哈哈......”
聽了這話,那玉佩中的厲長青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道:“小子!你現在所遇到的這點兒挫折,跟老夫我比起來,算個屁呀!你嘗試過被幽禁千年的滋味嗎?那種一個人,呆在虛無地空間中,不知年月的感覺,你經歷過嗎?可笑!你竟然好意思和我比!”
聽了這話,柳辰劍意興闌珊,也不想再和他爭執,只是擺了擺手道:“嗨!我和你這千年前的大人物,自然是不能比了,不過對我而言,這種失去功力的滋味,也已經足夠令我痛苦了......”
說到這裡,他又是一陣黯然。
厲長青聽了這話,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聽他笑的刺耳,柳辰劍心中氣惱,便壓着火氣問道:“前輩,我丹田破碎,有這麼好笑嗎?”
那厲長青笑了半晌,才道:“你這小子,空有寶山在手,卻不知道門在哪裡,你說好笑不好笑?”
柳辰劍奇道:“寶山?什麼寶山?”
厲長青道:“這寶山,指的當然便是你這焚天烈焰訣咯!”
“焚天烈焰訣?”柳辰劍大奇,靈光一閃,忙抱着希冀之心問道:“莫非......這焚天烈焰訣,能幫我治好丹田的傷勢?讓我恢復功力嗎?”
厲長青道:“那是當然!這焚天烈焰訣,乃是佛門重寶,它最大的神奇之處,便在於可以令修習者重塑肉身,涅槃重生!不然,你以爲它憑什麼能和我聖教地“鎮月玄霜訣”還有玄瀟子自創的“玄天上清訣”並駕齊驅呢?”
聽到這話,柳辰劍心頭一熱,就要拿起玉佩仔細研習,卻猛然想起一個問題,疑惑道:“不對,既然這焚天烈焰訣有重塑肉身的功能,那爲何落霞子長老卻不告訴我?反而口口聲聲說我無法恢復呢?”
厲長青聽了大笑,道:“小子,你不信我?你那師長落霞子算個什麼東西,見識哪裡有我高深?再說了,就算是那落霞子知道焚天烈焰訣的神奇,他也定不會告知於你的。因爲你們這些正道中人,哪個不是門戶之見根深蒂固?你現在已經是玄瀟天閣的外門弟子了,就算他告訴你焚天烈焰訣能治療你的傷勢,你還真的敢背叛師門,轉投那梵音寺麼?不要忘記了,你們玄瀟天閣的三禁三戒,第一條就是不得偷學他派仙訣!”
聽了這話,柳辰劍如遭雷擊,一時間呆立在了原處,他吶吶地道:“原來如此......爲了門戶之見,落霞子長老竟寧願我淪爲廢人,也不肯讓我學習這梵音寺的仙訣.......”
厲長青冷笑一聲道:“嘿嘿,你真以爲這玄瀟天閣上下,真的把你當回事兒嗎?告訴你,你這樣資質的弟子,玄瀟天閣中不下數百人,就算是你成爲廢人一個,也不會影響到什麼。可是若是你敢偷學別教的仙法,嘿嘿,我敢保證,你絕對不能活着走出玄瀟山!仙道無情,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仙道無情......”柳辰劍將這幾句話,反覆地在嘴裡咀嚼了半天,這才悽然一笑道:“前輩,你告訴我些,一定也是有所圖吧?”
聽到這話,厲長青嘿嘿笑道:“不錯,老夫可不像你們正道衆人那樣虛僞,實話跟你說了吧,老夫這一千多年來,在這九幽散魂珠中,也待得夠了,現在很想破解封印出來,不過以我現在的能力,卻還難以完成此事,所以,老夫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藉助我的力量?”柳辰劍嗤笑一聲,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前輩,你就別開玩笑了,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別說是幫你了,便是我自己,都難以繼續修煉下去,又如何能夠有辦法幫你呢?”
厲長青道:“小子,別跟老夫裝糊塗,你應該清楚,只要修煉這焚天烈焰訣,你的傷勢早晚都能恢復,等你修到了破虛之境,想要幫老夫出來,不過就是隨手之勞罷了。”
柳辰劍聽了,沉默了良久,才道:“我要是不幫你呢?”
厲長青哈哈大笑道:“幫不幫我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厲長青從不逼迫他人做選擇,不過,你若是不幫我,恐怕你一輩子都別想看到“焚天烈焰訣”了!”
柳辰劍大怒,道:“你把焚天烈焰訣藏起來了?”
厲長青道:“雖說我現在功力很低,但是要藏起這焚天烈焰訣,不讓你看到,還是很容易。小子,你是要做一輩子的廢物,還是要跟老夫合作,你自己考慮吧!”
柳辰劍聽了這話,默然考慮了良久,終於道:“好!我可以答應你,幫你出來,不過,你也得先答應我,等你出去以後,不得擾亂蒼生,也不得再掀起魔教和正道的恩怨!如果你能答應我這些條件,我可以承諾你,等將來我實力夠了以後,便助你脫困......”
聽了這保證,厲長青地聲音中,也帶上了幾許激動,他幽幽的嘆了口氣,這才說道:“放心吧,小子,這一千多年的幽困,早已經磨去了我當年的戾氣,如今地我,不想再管什麼正邪的恩恩怨怨,也不想再挑起兩派的爭端。我只想出去以後,能夠去故人的墳塋之前,上幾柱香,陪着她渡過餘生罷了......”
聽到這話,柳辰劍心中“咯噔”地響了一聲,他的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了一個絕美女子的驚世容顏。
他失聲低呼了一句,道:“洛冰......”
猛然聽到這個名字,厲長青大奇,問他道:“你也知道洛冰?”
過了半晌,他猛然醒悟道:“哦,對了,你在我的地宮之下,見過她的畫像。不錯,不瞞你說,我現在只想早日從這九幽散魂珠中出去,再去她的家鄉看她一眼,陪她說兩句話,便足以了。”
柳辰劍聽他說的情真意切,便道:“好吧,只要你答應我,出去了以後,絕不擾亂蒼生,我將來有了實力後,就幫你脫困。你現在能告訴我,這焚天烈焰決,被你藏在哪裡了嗎?”
聽到這話,厲長青嘿嘿一笑道:“小子,我醜話可是先說到前面,據我所知,這修習焚天烈焰訣,可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更何況你現在丹田都碎了,必須要再多經歷一次丹田重塑的痛苦。你如果真的想學,可要先想清楚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竟已經說了整整一夜的話,此時一輪朝陽,正從東邊天際,遙遙升起。
柳辰劍聽了這話,擡頭望了一眼萬里雲層之上,那正在努力往上躍起的紅日,重重地點頭道:“我想清楚了,仙路無情,我只有忍受住比常人更加痛苦百倍的艱難,才能最終走到修道的巔峰之處。前輩,你這就把那焚天烈焰決,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