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副盟主原本只是客氣一句,沒想到尹安世竟然真的答應了收下自己的空間手鐲,這一變故不但讓他感到始料不及,就連其他長老也十分詫異,不知道盟主今天是怎麼回事,這種看似異常的舉動其中是否暗藏着什麼玄機。
看到陳副盟主的尷尬表情,尹安世也不等他做出答覆,把站在人羣后方的尹婉兒叫到了前面,讓她將潔白的皓腕伸了出來,指着尹婉兒皓腕上的一個藍色手鐲,問陳副盟主道:“陳副盟主,你看這個手鐲怎樣,與你的相比,可有什麼區別?”
陳副盟主和宗門的一干長老,都疑惑地看向尹婉兒皓腕上的手鐲,不知道盟主究竟是什麼意思,一直在談論手鐲的話題。
“呵呵,婉兒的這個手鐲和我的一模一樣,竟然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陳副盟主訕笑着回答,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婉兒,把你這枚手鐲的來歷講給諸位叔伯聽聽,也好讓諸位叔伯評判一下這枚手鐲的價值。”尹安世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向尹婉兒投去了鼓勵的眼神,讓她把空間手鐲的來歷說個明白。
“是。”尹婉兒顯得非常乖巧,向一衆宗門高層行了一禮,面無表情地道:“當日,我們在離開萬族塔的時候,人族高層爲在萬族塔中獲得好成績的試煉者發放了獎勵……”
就這樣,尹婉兒沒有添加任何感情色彩,只是用一種極其平淡的口吻將當日的情況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
“什麼?你……你的這枚手鐲竟然是空間手鐲,而且還是人族高層發放給優秀試煉弟子的獎品?”還沒等尹婉兒話音落下,一旁的陳副盟主就驚呼出聲。
陳副盟主作爲一名天元境的高手,雖然不像尹安世那樣知道許多人族高層的秘心,但也對人族高層的實力略知一二,在人族高層眼中,像他這樣一個年紀較大的天元境二重武者,絕對沒有獲得所有試煉者排名第三的葉天受重視。
可是,人族高層眼中的香餑餑葉天,現在竟然死在了他陳立雄的手上,這種後果豈是他一個小小的天元境武者能夠承擔得起的,恐怕整個南域丹盟都要受到池魚之殃,而他所在的家族將是什麼下場,不必考慮也能想到。
“啊……”看着面如死灰的陳副盟主,南域丹盟的一衆高層也都面面相覷起來。
儘管絕大部分地元境武者並不瞭解人族高層的實力,但看到尹安世盟主的驚怒,以及陳立雄副盟主的灰敗臉色,哪裡還不知道葉天的死亡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肯定有什麼極其嚴重的後果在等着整個南域丹盟。
人羣中的丹老鬼,目光不斷在尹安世和陳立雄的臉上來回逡巡,似乎知道自己幹了一件蠢事,但他所瞭解的知識還不至於讓他明白這意味着什麼,甚至覺得尹安世是在刻意針對他。再加上丹武生之死給他帶來的打擊,竟然讓丹老鬼產生了一絲怨恨之情。
一直沒有開口的灰袍老者,南域丹盟的大長老屈志勇,作爲一名天元境三重的武者,知道的東西比陳立雄副盟主還要多一些。此刻,他的眼中充滿了憂慮,看着尹安世的驚怒,陳立雄的驚慌,以及其餘長老們的迷茫,長長嘆了口氣。
“盟主,以志勇所見,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是後悔也沒用了,眼下的關鍵所在,是我們要早做準備,用以應付人族高層的詢問。至於其它的事情,一切都要等到應付過去眼前的劫難再說。”
聽完大長老屈志勇的建議,尹安世驚怒的心情終於冷靜了一些,看了看陳立雄以及其餘的宗門長老,也不由長嘆了一聲,無奈地道:“那麼以大長老之見,我們該如何應對呢?”
屈志勇想了想,答道:“這件事情的因由本末,千萬不能讓人族高層得知,如果人族高層不過問葉天的下落那是最好,但倘若人族高層詢問起葉天來,我們一定要守口如瓶,推說葉天獨自出外歷練,並沒有向宗門說明具體事宜,就連咱們南域丹盟也不知他的去向。”
“這……”尹安世一陣沉默,欺騙人族高層,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如果一五一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那麼人族高層,還有可能念在他沒有直接參與迫害葉天的份上放他一馬。
但若是像大長老屈志勇說的那樣,用卑劣的手段欺騙人族高層,那麼事情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他作爲南域丹盟的盟主,將變成直接責任人,而且揹負上欺騙人族高層的罪名,恐怕連自己的家族也要受到牽連,後果絕對是他承擔不起的。
不要說他一個二品宗門的盟主了,恐怕就是一品勢力天興宗的宗主,如果敢於欺騙人族高層,等待他的也必定是滅亡一途,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尹安世猶豫再三,剛想否定屈志勇的建議,將事情的原委如實向人族高層彙報。突然,一旁的陳立雄副盟主撲通一聲跪在了尹安世面前,哀求道:“盟主救命,在下從小在南域丹盟中長大,雖不能說對南域丹盟有什麼貢獻,但也是兢兢業業,始終爲宗門着想。沒想到一時糊塗犯下了大錯,在下一死倒也算不了什麼,但若是讓人族高層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將給宗門帶來莫大的災難,還請盟主三思啊!”
大長老屈志勇眼睛一眯,沒想到平時心高氣傲的陳立雄竟然向盟主下跪,如此放低身段苦苦哀求,已經是殊爲不易,連忙也向尹安世躬身施禮,請求尹安世以大局爲重,保全南域丹盟的實力。
尹安世有心向人族高層實話實說,但想到那樣一來,陳立雄必定會受到人族高層的嚴懲,後果很有可能讓南域丹盟失去一位天元境高手,這樣大的損失,是二品勢力南域丹盟所不能承受的。
看着苦苦哀求的副盟主陳立雄,以及一心爲宗門考慮的大長老屈志勇,還有餘下的那些不知所措的一衆長老,尹安世最終長嘆了一聲,無奈地搖了
搖頭。
“陳副盟主,你起來吧,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在場的所有人都要牢牢記住,本門弟子葉天,在三月前出外歷練,至今未歸。無論任何人詢問,答案都是如此,如果有人膽敢泄漏了事情的真相,則視爲叛宗,我整個南域丹盟都將對他追殺到底!””
“多謝盟主開恩,在下沒齒難忘,縱使粉身碎骨也難報盟主恩情之萬一!”陳立雄興奮地站起身來,向尹安世表達着中心。
大長老屈志勇也鬆了口氣,向尹安世表示謝意。
看到盟主和副盟主,以及大長老都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其餘的一衆長老也都放下了高高提着的一顆心,緊張的面色全都和緩了下來。儘管他們不知道究竟是爲了什麼,三位宗門大老竟然如此在意一位只有先天境界的弟子,哪怕他在萬族塔中獲得了一些不錯的成績,但還不至於讓一位天元境的副盟主爲了此事下跪吧?
不管其餘長老如何不解宗門三位大老的舉動,但一場危機似乎得到了化解,還是讓所有長老的心情都變好了起來。
唯一心情變得更加惡劣的,就是站在人羣之中的丹老鬼,他不但沒有因爲宗門的災難化解而高興,反而還恨得咬牙切齒,一股莫可名狀的極端嗔恨充斥在他的心間,讓他有一種想要將整個南域丹盟都化成灰燼的衝動。
站在尹安世身後的尹婉兒,看着諸位南域丹盟高層的表情,尤其是她父親尹安世如釋重負的面色,心中無來由生出了一股強烈的不安,想要對尹安世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張了張口,把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嚥了下去。
……
當南域丹盟一衆高層離開鎮魔窟的時候,葉天已經駕馭着遁天梭接近了雲霧山脈的區域。五千多裡的路程,對於普通的先天境飛行妖獸來說,需要兩三天的時間,但有頂級飛行法寶遁天梭代步,五千多裡也只不過是一個時辰的路程而已。
雲霧山脈上空很可能有飛行禁制,於是葉天收起了遁天梭,徒步走向了雲霧山脈的深處。
有當日從沙道儒身上得到的部分雲霧山脈的地形圖,葉天輕車熟路,避開一些強大妖獸的領地,以及一些天然的險境絕地,半天后便來到了當日紫金蜂棲息的山谷,同樣也是葉天墜落地下峽谷,從而誤入姚紫伊所在的神秘盆地之地。
看着坍塌成一處深坑的山谷,葉天只能沮喪地嘆了口氣,估計這一帶的地形又發生了變化,造成整個山谷的坍塌,將整個地下峽谷給掩埋了起來。
沒有了熟悉的入口,葉天暫時失去了找到姚紫伊所在神秘盆地的可能,那處神秘盆地其實是在一處類似空間陣法的保護之中,並不是從外界可以找到的。
想要重新找到那處盆地,葉天就必須在陣法造詣上再進一步,達到地階陣法師的水平,才能勘破玄機,破除神秘盆地外的地階陣法,讓姚紫伊重見天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