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會不會是哪裡出錯了?”
王嶽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趕忙看向兩個名字最下方的戰績記錄。
“張憶水,挑戰千草榜排名二百六十位的寧楚心,勝!”
“張憶水,挑戰千草榜排名二百九十位的寧廣之,勝!”
“張憶水,挑戰千草榜排名三百六十位的寧筆簾,勝!”
而另一邊,張淑儀名字下方的戰績,除了開頭改成了張淑儀的名字,其他的完全和張憶水一樣,就連和劍閣弟子的交手順序,都完全一致。
“這,這怎麼可能?”
一時間,王嶽看得張口結舌,半晌回不過神來。
榜單上的戰績清楚顯示,不是劍閣弟子挑釁,而是張家姐妹主動挑戰!
“絕對是榜單出錯了!”
“在我出現前,張淑儀她們在被動應戰,戰戰皆負。可在我出現後,她們又一直在休息,直到離開,都沒有再出手。挑戰二字,根本無從說起!”
王嶽肯定地自語道,當時情景歷歷在目,完全錯不了。
且當時,王嶽下手很重,將在場所有劍閣弟子的手臂都踩脫臼,這些人甚至連起身都做不到,就算張家姐妹主動挑戰,他們也接受不了。
“難道說……”就在這時,王嶽猛然回憶起一個細節。
張淑儀與張憶水在離去前,爲了泄憤,曾將所有趴在地上的劍閣弟子挨個踩了一遍。
如果硬要說挑戰的話,恐怕也就這個舉動,能勉強沾得上邊了。
“是了,就是如此!”
王嶽目光深邃,回憶先前張家姐妹的舉動,越發肯定,就是這個原因,兩人在千草榜上的排名,纔會不進反退,由原來的四百餘名,雙雙晉升入三百名。
七撼宗對有效對決的釋義有二,張家姐妹的踩人過程,完全相符。
首先,張淑儀與張憶水在一個一個踩這些人時,依靠的都是自己的力量。
在踩人時,爲方便用力,兩姐妹甚至沒有相互攙扶,完全符合有效對決一對一的原則。
其次,張淑儀與張憶水在踩這些劍閣弟子時,後者自然會用盡全力閃身躲避,只不過因爲先前被王嶽廢掉,故此才反抗不了,只能任由兩姐妹踩踏。
如此,則同樣符合正式對決不弄虛作假,敗者用盡全力的原則。
“真是想不到,劍閣弟子花費一下午時間,費盡周折挖的坑,居然被她們輕輕一踩,就給踩過去了……”
王嶽先是目瞪口呆,旋即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起來。
由此看來,有些事情七撼宗雖然不便插手,但宗門到底還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王嶽從練功場返回時已是天黑,匆匆去用膳堂吃過飯後,他既沒有返回後山休息,也沒有去藏經閣參閱典籍圖書,而是去了七撼宗的外門堂。
這裡是七撼宗所有弟子接取宗門下發靈石的地方,重要性僅次於藏經閣。
王嶽徑直推門而入,門內冷冷清清,廳堂裡只有王嶽一名弟子。
“窮長老,我來領取靈石!”
王嶽走到窗
口前,這才發現負責看守藏經閣的李長老同樣也在,兩位老者相談甚歡。
“見過李長老!”
王嶽當即躬身一禮。平心而論,李長老對自己的幫助還是很大的。
李長老大袖一揮,毫不在意:“你忙你的,無需多禮!”
倒是負責分發靈石的窮長老眉頭一皺:“什麼靈石?這個月的靈石你不都領完了嗎?”
宗門長老修爲高深,自然記憶牢固,凡事過目不忘。
一些瑣碎事情,如果讓王嶽這種外門弟子來處理,清賬審覈,煩都要煩死,但對這些長老而言,眨眼間便可處理完,且可記憶相當長的時間,絲毫不怕有人渾水摸魚。
“每月的雜役報酬我是領完了,可千草榜排名獎勵我還沒有領呢!”
王嶽當即一急,大聲分辯起來。
七撼宗有規定,排行榜前一千名弟子,每月獎勵下品靈石五塊;前五百名弟子,則獎勵下品靈石十塊;前二百名弟子,獎勵下品靈石二十塊。
王嶽入門四月有餘,前三個月都排在前二百名,最後一個月才被擠了下來。
一番計算下來,王嶽至少有七十塊靈石沒有領。
窮長老聞言,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纔對王嶽眨了眨眼:“哦,那個靈石啊,沒有了!”
王嶽眉毛一揚,登時一急:“怎麼就沒有了呢?”
窮長老輕咳一聲,臉上表情略顯尷尬:“那個,那個,那個……”支支吾吾了半晌,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千草榜的排名獎勵確實該發,但卻不應該發給你!”
便在王嶽靜等下文時,坐在窮長老一旁的李長老突然開口了。
王嶽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爲什麼?”
李長老臉上笑眯眯的,如同一個笑面虎:“你想啊,你經常去藏經閣翻閱功法典籍對不對,我什麼向你討要靈石了?不就是因爲在這裡已經扣過了嗎?”
王嶽聞言,登時張口結舌,半晌才反應過來:“可是其他弟子進入藏經閣也沒交靈石啊!”
按照七撼宗門派規定,外門弟子將功法帶出藏經閣需要上繳靈石,但若只是進入藏經閣翻閱,並不拿出借閱,則無需繳納靈石。
李長老臉色登時一板:“怎麼沒繳的?是你沒看到罷了!而且凡是可以領取千草榜獎勵的弟子,都是在窮長老這邊以這種形式上繳的!不信你可以找其他弟子問問!”
窮長老這才緩過神來,忙不迭地對王嶽連連點頭:“對,不信你可以出去問問!”
“我,我問——”
王嶽下意識地在口中重複了兩個字,當即語塞。
七撼宗關於藏經閣的規定,王嶽瞭解得清清楚楚,根本沒有進門交靈石一說。
至此,王嶽再傻也明白,自己被這兩個老奸巨猾的長老給坑了。
關鍵是這兩位長老得了便宜還賣乖,坑了王嶽不說,居然還理直氣壯地讓王嶽出去問!
不過當然,王嶽很清楚,這只是這兩個老頭的緩兵之計。
一旦自己離開,這兩根老油條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溜走,
以後對於今日之事,定然會百般推諉,給王嶽來個死不認賬。
故此,不論王嶽怎樣做,今日這個虧,他都吃定了。
“王嶽啊,這一個月來,你沒少去藏經閣看書,我也沒少指點你吧!”
“你說,李長老對你怎麼樣?就算收你點錢,應不應該?”
李長老軟硬皆施,王嶽雖然氣得腮幫鼓鼓,也只能舉手投降:“應該!”
李長老一拍大手:“那不對了!今日這事啊,我看就到此爲止吧!天色這麼晚了,你還是趁早回去休息吧!不然去藏經閣那裡看會兒書也好!”
王嶽輕輕點頭,強行壓住心中委屈的怒火:“那窮長老,李長老,我走了!”
窮長老頓時趕忙點頭:“走吧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王嶽這才轉身,慢慢走出外門堂,任誰都能看出他步伐裡的不情不願。
“哼,又把這個月的靈石賭沒了吧?”
直到王嶽徹底離開,李長老才轉過頭來,一臉鄙視地看着窮長老。
後者當即尷尬一笑:“還有點,還有點!”
李長老冷哼一聲:“我就知道,當初你自告奮勇地來外門堂做事,其中必然有鬼!如果這事讓宗主那小子知道,他估計要哭死在你面前!”
“今天如果不是我在這裡,你就等着在晚輩弟子面前把老臉丟盡吧!”
窮長老促狹地摸了摸鼻子:“又虧不了他多久,大不了下個月給他補上便是了。這都四個月沒領了,我還以爲他不要了呢……算了算了,不還了,就當欠這小子一次情吧!”
旋即,不待李長老再開口,窮長老便轉過身去,對後屋喊道:“叫你沏茶,又不是讓你去種茶,茶來得怎麼這麼慢?”
“師父別急,來了來了!”
後屋當即傳來一記迴應聲,隨即一個渾身滾圓的胖子,端着茶具,提着茶壺跑了出來。
如果王天來在這裡,一定對這個胖子很熟悉。
“哼,你好自爲之吧!”
李長老將胖子沏的茶一手接過,這纔不情不願地將話題轉移。
“……嗚嗚嗚,我的靈石啊!整整七十塊靈石,足夠我幹一年多的雜役了!”
“這兩個爲老不尊的老頭,就知道坑小孩!”
王嶽走在回返後山的路上,心在滴血,更在咆哮。
從來都只有王嶽坑別人的份,但今天,他卻被別人給坑了!
這讓王嶽很不爽。
“王嶽是嗎?我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然而,還沒等王嶽走出前山,半路便被人攔了下來。
這些攔住王嶽去路的人,皆身穿一襲白衣,揹負長劍,裝扮與下午的寧楚心等人一模一樣,顯然是西域劍閣弟子爲下午之事前來報復。
王嶽對此連頭都懶得擡:“剛被人騙了,現在我心情很不好,不要惹我!”
爲首的短髮弟子聞言,當即發出一聲冷笑:
“死到臨頭猶且不知!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和寧楚心師兄動手,今天晚上,你就等着被擡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