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時間,重物墜地的聲音,在武道墓深處不絕於耳地響起。
如果王嶽沒有算錯的話,這已是他第一百二十次被武道傀儡一拳頭搗飛了。
期間,任憑王嶽左思右想,花招盡出,可在傀儡絕對速度的碾壓下,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不打了,打得我屁股疼!”最後,王嶽憤憤罷手。
王嶽雖被傀儡上百次的擊打在胸口,但因爲有護心鏡護體的緣故,胸口並沒有受傷,反倒是擊飛後首先觸地的屁股受不了了,火燒火燎的疼。
“今日就先到這裡,我先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來挑戰你!”王嶽最後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塵,這才強裝瀟灑地轉身離開。
此時夕陽漸落,天色尚未變黑,武道墓中仍有少許外門弟子在修煉。
“看啊,那不是六甲全才麼?怎麼鬧得灰頭土臉,如此狼狽,褲子都被磨得露出屁股?”
“不要瞎說,這是最近流行的時尚穿法,以露屁股爲美,你懂個屁!”
“原來是這樣啊,那一個月後的比鬥,王嶽難道也會穿着露屁股的褲子去參加麼?”
這些人看到王嶽可憐兮兮的模樣,先是一愣,隨後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顯然,這些人都是褚寒之的人,進入武道墓一半是爲了修煉,但更多的是爲了監視王嶽。
眼下,他們看到王嶽狼狽模樣,自然不會放棄如此良機,抓緊機會好好嘲笑。
“真是個可惡的武道傀儡,連續兩天讓我出盡洋相,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將它狠狠打碎!”
王嶽自然恨恨,臉上表情異常難看。
不過即便如此,王嶽也沒有向這些人出手的打算。
畢竟這些人太弱了,不要說領悟武道真意,就連個知道武道真意是什麼的弟子都沒有。
參照那具神秘的武道傀儡,速度僅比王嶽高出一禁,便能將其打得找不着北,王嶽的速比這些人高出將近七禁,教訓起這些人來完全跟訓孫子差不多。
爲了防止打草驚蛇,放長線釣大魚,王嶽選擇了暫時忍耐,不和這些人一般見識。一切只等一個月後,和這些人一併清算。
王嶽發出一聲冷哼,隨後頭也不回走出了武道墓。
不過當然,在走的時候,王嶽雙手極爲不雅地捂着屁股,就彷彿屁股上長了個尾巴。他這一舉動,自然又招來了那幾名看熱鬧弟子的瘋狂嘲笑。
王嶽出了武道墓,看左右沒人,這才趕忙趁着夜色,向四重院跑去。
“不得了了,出大事了,你們聽說了嗎,有人在今日,一連挑了千草榜排名前五十名中的五名外門弟子,風頭無雙,據說甚至還驚動了某些外門長老!”
“是那個名叫寧楚寒的劍閣弟子麼?真是看不出來,我七撼宗外門也藏龍臥虎啊!”
“據說此人是上任西域劍閣閣主之子,有如此天賦,也實屬正常。”
“那這樣看來,在外門中,說不得就此又多出了一個值得宗門培養的天才了!”
在路上,反常的情況出現了。每個王嶽碰到的人,嘴裡都念着寧楚寒的名字
,有幾人臉上甚至掛滿了崇敬的表情,眼中更是燃燒着熊熊的崇拜之火。
“這麼說來,寧楚寒終於不準備繼續潛伏,而欲迎風化龍了麼?”王嶽自語,臉上泛起了喜憂參半,但卻發自內心的笑容。
寧楚寒既能在千草榜上嶄露頭角,這顯然說明,他的實力今非昔比,得到了質的騰飛。
相比於先前終日辛苦修煉,但境界卻始終停滯不前的尷尬局面,王嶽真心爲現在境界實力一直在突飛猛進的寧楚寒感到高興。
且也唯有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昔日的血脈深仇,寧楚寒才能親手解決,手刃昔日將自己這一脈滅族的敵人,告慰雙親的在天之靈。
不過王嶽的這份高興之中,也摻雜有些許憂慮。
雖然沒有明確跡象顯示寧楚寒實力的提升是因爲修煉邪道功法的緣故,但王嶽這幾個月以來,無數次通過神識觀察到的結果卻說明,寧楚寒之所以能達到此種高度,根本不可能有其他原因,就是修煉邪惡功法導致的。
修煉邪惡功法代價極大,最輕的處罰都是廢去修爲,逐出門牆,王嶽真爲寧楚寒捏了把汗。
“或許寧楚寒敢這樣做,必定有他的苦衷,或是有所依仗吧!……”
下一刻,王嶽輕輕搖頭,不再多想,三步並作兩步,比往日用了更短的時間進入了四重院。
“奇怪,我在走之前,明明將房門關好的,是誰在我走後又進入了我的房間?”
出乎王嶽意料的是,東屋的門微微輕掩,卻是開着的。
隨後,王嶽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去,想要看看闖入自己房屋裡的人到底是誰。
“王嶽,你終於回來了!”
不過王嶽纔剛剛走到門邊,屋內便想起了一聲飽含驚喜的驚呼,卻不是張憶水還能有誰?
“憶水,你怎麼來了?張淑儀不生氣了麼?”
王嶽有些難爲情地搖搖頭,隨後不着痕跡地邁開腳步,坐到了內屋正中的長椅上。
“姐姐自然是生氣的,不過你這邊更需要我,就算姐姐不讓,我也只能來了……”張憶水站在東屋中央,手裡拿着一塊抹布,一臉淡笑地看着王嶽。
這時王嶽才發現,自己房屋已被張憶水整理得煥然一新。
牀榻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桌子被擦得鋥亮,就連孃親的令牌都被細心擦拭過,纖塵不染,下面的香爐裡,更是剛剛點上了幾支煙香。
有那麼一剎那,王嶽彷彿感覺到,張憶水就是這間房屋的女主人。
“把整間房屋都打掃了一遍,你應該很累吧,快坐下來歇歇!”下一刻,王嶽有些手足無措地站起,對張憶水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坐在自己旁邊。
“爲你做事,不累!等我將你的衣櫃也擦一遍後再休息吧!”
張憶水聞言,卻只是笑着輕輕搖頭,傾世容貌,竟比王嶽記憶中的還要美麗。
其實張憶水也僅比王嶽早來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再加上王嶽比平日更早回返,故此,張憶水纔在王嶽返回後,沒能及時將東屋清理乾淨。
片刻後,張憶水纔打掃完畢,略顯疲憊地坐在王嶽身旁,胸
脯微微起伏。
“真是辛苦你了!先前我曾有一段時間癡迷於修煉,沒怎麼打掃房間,可這件屋子裡依舊沒有多少灰塵,潔淨如新。現在看來,那段時間裡,應該便是你在一直爲我打掃房間吧……”
今日,王嶽若不是提早回返,根本不會看到張憶水爲自己清理房間的一幕。
張憶水爲王嶽的奉獻,一直都是默默無聞,不求回報。
有這樣的人在暗中關心着自己,默默爲自己付出,這種感覺真的很溫暖。
“憶水,真是辛苦你了!”
王嶽撓撓頭,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些笨嘴拙舌。
“不辛苦,你安心,我也就安心了!”
下一刻,張憶水輕輕搖頭,卻是面色憂鬱地將話題一轉:“昨晚淑儀姐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要不要接受我們的建議?”
“不用了,我和褚寒之他們的事沒什麼好說的,唯有一戰,壓是壓不住的!”
王嶽聞言,同樣輕輕搖頭,臉上表情雖然淡然,但語氣堅定,明顯已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非要這樣固執麼?就算能勝得了一時,也未必能勝得了一世,褚寒之等人出身顯赫,能量超乎你的想象,爲什麼就不能和他們和解呢?”
張憶水的聲音很輕柔,但隱隱地,語氣卻比王嶽更加固執。
“和解得了一時,能和解得了一世麼?這些人背後的勢力,就是十日襲殺的始作俑者,我根本和他們不死不休,這份仇恨是根本無法化解的!”
“不,你和這些人並沒有直接仇怨,我已說動三師兄出面,這些人一定會看在三師兄的面子上和你和解的!”
講到這裡,張憶水微微一頓:“更何況,三師兄已經被我說動,準備親自現身,爲你們揭過此篇。如果你執意拒絕,三師兄臉上必定無光,說不定還會記恨上你……”
“而屆時,如果真得罪了三師兄,後果的嚴重性,更甚與褚寒之等人爲敵的十倍!”
張憶水憂心忡忡,望向王嶽的目光,充滿焦急。
“憶水,你相信我嗎?”
然而對此,王嶽卻輕輕搖頭,半晌,才低沉開口,雙眼直視着張憶水的雙眸。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
“既然相信,那就足夠了。相信我,這件事我一定會妥善解決,所以就請你不要再爲我揹負人情債了。可以嗎,憶水?”
“那,那好吧!……”
在王嶽堅定目光的注視下,憶水終於遲疑點頭,緊咬嘴脣,結束了這場談話。
“這樣最好。眼下天色尚早,我和你出去逛一逛吧!”
下一刻,王嶽當即起身,一馬當先地走向門外。
“王嶽,你的褲子怎麼破了個洞?”
但下一刻,王嶽身後卻傳來張憶水好奇的聲音,當即讓王嶽一顆心如墜冰窟。
不過旋即,王嶽便冷靜了下來:“別這麼大驚小怪,這是今年流行的時尚穿法,你不懂!”
“那,那我也可以這樣穿嗎?”
“那還是算了吧……”
(本章完)